心髒又劇烈抽搐一下,她張嘴大口大口的唿吸,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能倒下,母親和哥哥還需要自己,孟家還需要自己!


    「杜太醫,您快看看!娘娘她這是怎麽了?」碧水帶著杜太醫匆匆趕來。


    看見發尾濕透,麵無人色,胸口劇烈起伏的德妃娘娘,杜太醫嚇了一跳,直接省了行禮,奔到榻邊給她把脈,看見她手心裏緊緊拽著的木牌,花了老大力氣才摳出來放到一邊。


    「娘娘這是受了太大刺激導致的心悸。得趕緊讓她喝下凝神靜心的湯藥,否則心髒會出問題。」杜太醫簡單解說一句,快速寫下一張方子交給侍從去抓藥,然後掏出銀針在她的晴明穴,太陽穴,印堂穴各處紮針。


    頭腦的眩暈迅速得到緩解,唿吸也平順下來,孟桑榆轉頭,艱難的開口,「多謝杜太醫了。」


    「這是微臣的本分。娘娘不要開口說話,喝下藥睡一覺就好,切莫胡思亂想。」杜太醫一邊輕輕轉動銀針一邊溫聲交待。


    湯藥以最快的速度奉到德妃娘娘床前,杜太醫起針,見娘娘喝下藥症狀舒緩,這才行禮告退。


    「娘娘,您怎麽了?」馮嬤嬤扶著孟桑榆在床上躺下,給她掖好被角,輕聲問道。


    「阿寶死了。」孟桑榆雙眼緊閉,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都這麽多天了,恐怕父親也兇多吉少!嬤嬤,我先睡一覺,下午還要給皇上侍疾,給太後娘娘請安,你記得一定要叫醒我!」她這時候不能倒下,更不能有片刻鬆懈,父親出事了,她就得挑起孟家的大梁,太後和皇上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能怠慢。


    「娘娘您都這樣了還侍什麽疾?奴婢給您去乾清宮說一聲!」馮嬤嬤堅定的搖頭。


    「嬤嬤,孟家現在就靠我了,侍疾正是我表現的機會。這個寵,我一定要爭!皇上早上還說要將哥哥招進錦衣衛曆練,這是孟家的機會,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差錯。」孟桑榆用力拽住馮嬤嬤的手腕,見她含淚點頭才疲憊的閉上雙眼。


    待她唿吸平順了,馮嬤嬤心疼的撫撫她眼下的黑青,站起身來對銀翠低聲吩咐,「去乾清宮給娘娘告個假吧,老奴就自作主張一迴,娘娘醒來若問罪都由老奴擔著。」


    銀翠毫不遲疑的應諾,冒著大雪往乾清宮去了。


    常喜已經知道了方才的一切,那撿走阿寶狗牌的太監已經被他處理了。阿寶的屍骨在皇上迴宮那天就被統領收斂起來帶給高僧超渡去了。雖然不知道統領和皇上為何會對一隻狗的屍體那麽看重,但見皇上與德妃娘娘的相處模式後他悟了——皇上這是愛屋及烏啊!


    如今德妃娘娘因為阿寶的死而病倒,皇上不知該如何擔心。辭過銀翠,常喜走進寢殿,看見皇上黑青的眼眶和肩上的傷,又悄悄退了出去。還是等皇上醒來再稟報吧,讓皇上多休息一會兒。


    三刻鍾後,宸妃估摸著皇上午睡該醒了,德妃也還未趕來侍疾,拎著一個食盒,冒著大雪婀婀娜娜走到乾清宮前求見。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整,她已經從絕望中走了出來,尋求出路。而今,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上的寵愛,沒有孩子沒關係,孩子活不長也無所謂,隻要有了皇上的寵愛,她可以找宮女或低位嬪妃給自己生孩子,然後求皇上讓她抱養,跟自己生的沒什麽兩樣。


    正因為對自己的敵人太過了解,宸妃才不得不加快行動。她知道,再過不久,大家都會跟她想到一塊兒去。


    「皇上還睡著,娘娘不妨到偏殿稍等。」沒有皇上口諭,常喜不知該如何處理宸妃,隻好等皇上睡醒再說。


    宸妃笑著答應,走進偏殿,將食盒放到火盆邊保溫。她身旁站立著一名容貌秀麗,身段傲人的宮女,正粉頸低垂,滿麵嬌羞。


    「待會兒你知道該怎麽做麽?」宸妃擺弄著指尖精致奢華的甲套,慢條斯理的問。


    「娘娘放心,奴婢定不會讓娘娘失望。」那宮女屈膝,清脆的嗓音中透著嬌羞。宸妃明明育有皇子,在皇上跟前也頗為得寵,卻還要找人幫她固寵,宮女雖然心生疑慮,卻也知道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


    「知道就好,若你懷上了,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宸妃斜睨那宮女,抿唇一笑。


    宮女立即彎腰,再次表達自己的忠心。


    乾清殿裏,周武帝準時睜開雙眼,朝殿內四顧。沒有看見桑榆的身影,隻餘枕邊的一縷殘香,他心中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皇上,您醒了,奴才給您更衣。」常喜撩開珠簾,走到他床邊輕聲道。


    「不用了,」周武帝擺手,雙眼微合,半坐在榻上,「朕等桑榆來了再起。」


    「娘娘下午不能來了,方才銀翠給奴才告了假,因您還在睡,所以就沒告訴您。」常喜躬身迴話。


    周武帝眉頭一皺,沉聲開口,「為何不能來?發生什麽事了?」


    常喜大致將‘發現狗牌,德妃娘娘受刺激病倒’的事講了一遍,見皇上臉色越來越黑,連忙又補充道,「杜太醫已經看過了,說娘娘隻需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病即刻就好。」


    「給朕更衣,朕過去看看。」掀開錦被,周武帝疾步下床,自己拿起常服快速往身上套。常喜連忙跟過去幫忙。


    片刻後,常喜一邊吩咐殿外的宮人準備禦攆擺駕碧霄宮,一邊拿來大氅給皇上披上。


    聽見常喜的高聲命令,宸妃立即從偏殿走出來,快步迎到門前。這麽大的雪,皇上還帶著傷,為什麽要去碧霄宮?發生什麽事了?


    「皇上!」看見迎麵而來,龍行虎步的俊美男人,宸妃和身邊的宮女齊齊紅了臉,風情萬種的走上前行禮。


    周武帝眉頭緊皺,大步而行,沒有多看兩人一眼,手一拂就將膝蓋微彎的宸妃推到一旁,坐上禦攆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那宮女一手拎著食盒,一手去扶幾欲摔倒的宸妃,手忙腳亂之下竟將食盒打翻,湯湯水水流了一地。


    竟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視自己如無物般走過去,難道這段日子的恩愛纏-綿都是假的嗎?宸妃臉色青青白白不停變幻,看見潑灑了一地的湯水,狠狠扇了那宮女一巴掌,拂袖而去。


    「來人,給本宮查查,德妃出什麽事了?」迴到自己的昭純宮,宸妃越想越不甘,喚來心腹宮女命令道。


    碧霄宮裏靜悄悄的,馮嬤嬤和銀翠、碧水守在孟桑榆床前。見她臉色蒼白,手腳冰冷,雖然因為藥物的作用而沉沉睡去,卻時不時顫抖一下,顯得極度不安。


    馮嬤嬤心疼的厲害,給她加蓋了一床棉被,又在寢殿裏燃了一個火盆,想起蘇婕妤的死,心裏一驚,連忙跑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一條縫。


    透過窗縫看見明黃色的禦攆出現在漫天大雪中,漸行漸近,她先是一愣,隨即招手叫銀翠和碧水跟她出去接駕。娘娘正病著,皇上來是要幹什麽?總不會是來給娘娘侍疾的吧?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奴婢參見皇上。」三人快步走到門前跪下,刻意壓低了嗓音。由於馮嬤嬤阻止的及時,守門的太監沒能高聲唱和‘皇上駕到’。


    大步跨下禦攆的周武帝看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桑榆肯定睡著了,對這三個忠心護主的奴才感到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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