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像樣一點,沈醉終於是滿意了那麽一點。


    她一隻手插在褲兜裏,看著顧堯舜的眼神有些許不解,就連她自己也並不清楚不解在那裏,不解又是從何而來的,反正從她蘇醒之後這眼神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就變得有些“小白”……


    看起來,柔和無害。


    然而隻有真正跟她發生了利益衝突或者是其他衝突的時候,才會知道,她這樣子的柔和無害根本就是假象,全都是假象。


    真正的小霸王,胸膛一腔熱血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就算是外邊再怎麽冷冰冰,也改變不了她骨子裏是一個一觸及逆鱗就會變成炮筒的真相。


    顧堯舜倒是沒料到她突然會變得好說話了,原本組織好的勸說措辭也卡在了喉嚨處,反應過來朝著黑鷹點了點頭:“你是軍中的老人了,按道理說,這些囑咐我用不著再跟你說這一遍,但黑鷹啊,人的這一生,要學習的事情還更多,切不可,坐井觀天。”


    沈醉捂著嘴,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她要是不知道顧堯舜是借著敲打黑鷹,實際上目標是自己的話就真的枉費她縱橫帝都多年了。


    但奇怪的是,她並沒做出任何反應,而是捂著嘴,就這樣退到了門口:“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先離開了。”


    “……”顧堯舜:你都已經退到了哪裏了,難不成我還能讓你迴來不成?


    答案當然是不行的。


    果然沒有編製的人就是輕鬆,沈醉連等到他迴話都沒有,說完那句話之後就直接轉身走人,明明白白地把自己不待見顧堯舜的真相給暴露了出來。


    黑鷹看著自家長官一瞬間變得微妙的臉,請示一番,跟上了自己的臨時長官——已經快要走出辦公樓的沈醉。


    少年穿著那一身休閑的衣服,上下身的比例極佳,暗金色的頭發在冬日的太陽下偶爾會折射出漂亮的光芒,耀眼又明媚。


    除了體型偏瘦了那麽一些,似乎已經是完美了。


    步伐不緊不慢,偶爾還會停下來,也不知道做些什麽,看起來就像是觀光賞景一樣——她才是冰冷天氣裏,真正的風景,一個行走著的風景。


    僅僅隻是一個背影,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受到美好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沈醉根本就不像是剛剛跟顧堯舜說話時候的急促——之所以選擇離開,隻不過是不想聽那些對於她來說“道貌岸然”的話語。


    不需要,真的是不需要。


    直性子的人從來就不喜歡拐彎抹角,她雖然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特別幹脆的人,但像顧堯舜剛剛行事的風格已經是引起了她的不悅。


    才會有了剛剛的那一出。


    沒有給自己太多出神的時間,黑鷹已經是快走幾步跟上了她:“長官——”


    “嗯?”聲線慵懶,那雙眼睛斜著看人的時候更顯風情,“什麽事情。”


    腳下的動作不變,黑鷹已經是快步行至了她的身邊:“您現在是要……”他這才發現沈醉手上還拿了一方白色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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