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成為自己所不屑的人,但經曆得越多,擁有得越多,她終究是離自己最鄙視的那種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跟你不一樣。”聲音清冷,像是陳述事實,又像是刻意強調些什麽。


    赫連清秋還是選擇了繼續靠近,隻是在距離沈醉兩步之遙的時候,她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刀。


    純黑色的刀,淩厲得好像能夠在下一刻就劃破人的皮膚一樣。


    “這是第一次出征,家父所贈,名喚守護,意為世代相隨,世代相佑,世代相傳,世代守護古月及其君主。”她說著說著突然用力,刀尖壓在了赫連清秋的脖子上,“你說,今天我暫時用這把刀把你給殺了,是不是也算因果循環了?”


    她淡淡地帶過,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笑,因為眼睛裏的冷意的確是不容忽視的。


    赫連清秋身體前傾,那刀尖頓時紮進肉裏,帶出一串鮮血。


    他不避不讓,近乎自殘的動作讓沈醉心下一驚,卻不是因為擔心這曾經的主子受傷,隻是他受傷之後依舊笑得雲淡風輕,這就未免太過詭異了。


    隻是下一刻,赫連清秋的話就把沈醉的顧慮給打消了:“醉醉,你看,我死不了。”


    話音一落,他抓著沈醉的手又把刀給壓進了幾分。


    那是喉嚨的位置,稍微有些不注意便是致命,他卻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淡定過了頭。


    赫連清秋重複:“看到了嗎,就是死不了。”也許是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失控,他又迅速地調整迴一開始的淡定模樣。


    “死得了。”沈醉勾唇笑道,笑得疏離而夢幻,“怎麽可能會死不了。”手腕一轉,變紮為壓,刀鋒對上脖頸,看下去有一抹到底的決心。


    赫連清秋沒有反抗,隻是提醒:“醉醉,你會後悔的。”


    他這句話,說得太過於篤定,沈醉竟然也停下了手:“你在玩什麽花樣。”


    “哪能玩什麽花樣。”眉頭輕蹙,他顯得有些苦澀:“醉醉,這一次真的不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說謊。”沈醉眼中精光一震,像是想到了什麽可能性一樣,看著赫連清秋的眼神帶著懷疑,說出的話更加艱澀:“你……”


    “是,”他坦然承認。


    兩個人的對話頗有一種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迷糊感。


    祁正澤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覺得心理空了一塊。


    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舉動,盡管是爭鋒相對,卻透露著旁人無法得知的熟稔,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了一樣。


    他們說的話,旁人聽不懂,也插不進去。


    悠悠地吸了一口氣,他強製自己別過頭去不再去看旁邊的情況。


    沈醉真的沒有想到,赫連清秋竟然真的選擇了那條路。


    他可是九五至尊啊!


    他可是古月王朝獨一無二的皇啊!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為什麽,為什麽……


    “醉醉,我等了你三千年了。”


    這句話如同狂風平地起,沈醉覺得心裏好像被卷落了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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