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中的小雲彩和嗚啊緊張看著,戒身也因此微微發抖。


    泠嫵抬手按住戒指,“本尊與你並不相識?”


    “不相識?”拂雪紅著眼眶。


    她看了眼白於離開的地方,又低頭將自己的情緒壓下,才吸了吸鼻子說:“你一定有難言之隱,沒事的,反正奴家知道都是你就行了。”


    “還有……”她依依不舍地取出一枚戒指,解釋道:“還有你的冰床落在奴家這了,之前一直追著你,其實是想把它還給你的。”


    “但奴家根本追不上你。”她軟軟說著,似在撒嬌很是可愛。


    話落,便攤開手將戒指遞給泠嫵,等泠嫵主動來取。


    泠嫵看著眼前朝自己遞來戒指的手,確定拂雪的確是認出了自己,才啟聲:


    “罷了,送你了。”


    本想等泠嫵落手拿戒指從而“不小心”和她碰指尖的拂雪,一時失落,可更多的卻是因泠嫵的承認而歡喜。


    “那我就先替你保管啦?”拂雪笑意乖巧,悲傷和委屈一掃而空。


    戒指中的嗚啊小聲說:“她在主人麵前和在別人麵前都不一樣。”


    “哪不一樣啊?”小雲彩問。


    “她在別人麵前很漂亮很……嗯,嫵媚!但是在主人麵前就像個喜歡撒嬌的小姑娘一樣,就算是怎麽說呢……勾引吧?對!就是勾引主人,也總是自己先害羞。”


    似是為了證明嗚啊說的有多準確,拂雪咬唇,兩手交纏,如嗚啊所說一般害羞解釋:


    “一開始我那樣伸手碰你,其實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你的。但我見到別人才不會這樣呢!我隻是……”


    她說著頭又低了低,露出的耳尖通紅一片:“我隻是對你才、才會那樣。”


    她語罷,許久才等到泠嫵的一聲“嗯”。


    可這一聲卻讓她歡喜不已。


    眼前人能理她便夠了。


    “我可以跟著你幾日嘛?最近總有壞人打奴家,奴家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她委屈巴巴地告狀。


    雖然以她的修為並不需要睡覺,但不能睡和不想睡卻是兩碼事。


    泠嫵看著她身上的黑袍,拂雪當即便將黑袍取下,露出內裏她最喜愛的紫色長裙。


    在泠嫵的注視下,她提著裙子嬌俏轉了一圈,“好看嘛?我今日打扮了好久呢。”


    她眨著眼睛緊張等待泠嫵的迴答,可少年卻從裏走出,喚道:“仙尊。”


    泠嫵的目光從拂雪身上移開的刹那,拂雪鬆開提著裙子的手,目帶暗色看向白於。


    白於無視拂雪的眼神,同泠嫵迴道:“家中之物在幾年間都沒了,隻獨獨留下了這間宅子,可家人已不在,如今弟子也便沒了什麽念想。”


    “修仙一道若是斬斷塵緣於你也是有益。”泠嫵迴道。


    拂雪看的出神,現在的“她”對白於真的如一個關愛弟子的師尊一般。


    讓她都開始羨慕他了!


    而且她還願意為他耗費精力,以兩重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真的很難不讓她豔羨啊。


    白於去祭拜家人時,立在遠處的拂雪又問泠嫵:“奴家到底好不好看嘛?”


    泠嫵看著她,終是頷首。


    拂雪捂著臉上的熱意,小聲也道了一聲:“但奴家沒……沒你好看。”


    泠嫵失笑一聲,唇畔笑意淺淺,卻徑直扣響拂雪和不遠處迴望她的白於心弦。


    見白於看來,泠嫵也迴以視線。


    少年一眼空洞,另一隻眼卻很是漂亮,隻是那眼中情緒翻湧,無比複雜。


    遠處二人的站姿神態,險些讓他誤以為眼前的不是仙尊,而是那個滅他滿門,毀他靈根,一次次置他於死地的黑袍人。


    他緊緊盯著,目光灼灼。


    拂雪挑起眉梢,蔑然迎上白於目光的瞬間,猛的想起泠嫵的雙重身份,連忙小心道:“奴家跟在你的身邊,好似會誤你的事。”


    “無礙。他會自己……欺騙自己的。”泠嫵這句話說的很是溫柔。


    拂雪蹙眉:“自己欺騙自己?他都知道了嘛?”


    泠嫵與白於明明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卻相對而望,她啟唇:“嗯,自己欺騙自己。”


    拂雪擔憂:“可若是他願意騙自己一輩子呢?”


    泠嫵沒有迴話,卻深知以白於對她的信任和尊崇,或許真的會如拂雪所說的這樣。


    隻是他願意騙自己一輩子,也得她願意陪他演一輩子的戲。


    遠處少年起身,朝泠嫵而來。


    他拱手,“仙尊,弟子已經祭拜過了。”他鼓足勇氣提議道:“弟子的家鄉有種這個時節才會盛開的花,弟子一直想邀您去看一看,隻可惜此花太過特殊無法保存,隻能親自去見。”


    “有這麽特別嗎?”拂雪好奇,轉而同泠嫵道:“奴家也想去瞧一瞧。”


    泠嫵頷首,拂雪嬌羞掩麵。


    見此,白於垂首眸子暗淡,“那仙尊跟弟子來。”


    “嗯。”


    跟上白於帶路的步伐,不消多久,便在懸崖之上看見朵朵純白泛著剔透冰藍的花,每片瓣間上還掛著露水狀的透明琥珀。


    白於駐足於距離那花的幾步之遙處,他定定看著那花介紹:“它名耀寒子,隻逢冬春交替才會盛放,一但有人靠近便會自毀。”


    聽罷,拂雪不信,“若是用魔氣呢?”


    話落之際,指尖魔氣翻湧,便朝那花落下。


    可那花卻在魔氣觸碰之時,快速於原地衰敗,枯黃一片。


    拂雪無法理解:“居然當真有這種寧願自焚,也不願被人禁錮在盆中的花。”


    白於耳畔聽著拂雪的不讚同,側眸去看泠嫵。


    他想知道仙尊對這種花的看法。


    但泠嫵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離去時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滴靈泉,運送至半空滴在那朵枯黃的耀寒子上。


    她轉身之際,拂雪和白於還未來得及跟上。


    就見那死氣沉沉幾乎要消亡的花,突然綻放了別樣的生機,將殘存在花身還未散去的魔氣吸進體內。


    整朵花綻放的比之前還要美麗,甚至還釋放出了一絲震懾的氣息。


    拂雪抽出魔氣去試探,這一次耀寒子沒再消亡,反而將魔氣全部吸收殆盡!


    這朵耀寒子仍舊無害,幹淨而美麗,卻帶著隱藏的殺機。


    見此,拂雪眸色複雜,旋即轉身跟上泠嫵的腳步。


    這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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