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嫵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轉過身看著地窖門上的新鎖。


    賀聽窈這才晃過神來,“媽媽,地窖的鑰匙好像被我落在裏麵了。”


    她攥緊手中的鑰匙,硌人的疼痛卻讓她心弦一鬆。


    隻是她忽略了裏麵東西的力氣。


    地窖的門被猛烈的撞擊!


    之後又是砰的一聲響,像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而地窖外依舊是聲響極大的瓢潑大雨。


    “媽媽,窈窈好害怕。”賀聽窈拽著泠嫵的手不斷收緊。


    她緊張的臉蛋煞白,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際流下。


    見此情形,泠嫵垂眸,一張似仙的麵龐染著幾許失望,但她沒有言語,而是轉身要走。


    賀聽窈看的心生慌亂,這種慌亂並非是剛剛生怕謊言被拆穿後的緊張。


    而是一種,媽媽好似要離她而去的害怕。


    她啞著嗓子,“媽媽。”


    在泠嫵離開時,賀聽窈將傘往前方遞去,不讓泠嫵沾上一分風雨,而後快步追上。


    “媽媽……”賀聽窈的聲音幹澀。


    泠嫵微微搖頭,臉龐的碎發被風拂後,露出半側的臉,精致絕豔。


    “窈窈,如果做了錯事後及時補救,是有迴旋餘地的。”泠嫵的聲音溫和如初,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賀聽窈垂首。


    可是……她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貝般般和宋月的屍體處理幹淨。


    “媽媽在說什麽呀,窈窈聽不懂。”


    賀聽窈垂眸,遮掩掉所有的情緒,她的臉上掛著乖巧的笑容。


    “窈窈真的不知道地窖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在窈窈離開地窖的時候,裏麵的確是沒有能動的東西的。媽媽你相信我,好不好?”


    的確是沒有能活動的東西的,因為一個死了,一個被折斷了手腳也快死了。


    想罷,賀聽窈猛然想起貝般般祈求自己時的模樣,這才切身體會到她當時的恐慌與希冀。


    “媽媽,窈窈不是壞孩子,媽媽信窈窈好不好?”她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像極了楚楚可憐的小貓咪。


    泠嫵聲音溫和,“窈窈真的沒有騙媽媽?”


    賀聽窈抬眸,淚水滾落,一顆一顆的順著臉頰蔓延至下頜。


    “窈窈不會騙媽媽的!”


    她隻會騙媽媽這一次,從今以後她會一直都是媽媽的乖窈窈!


    賀聽窈淚眼婆娑的看著泠嫵,眼中充斥著哀戚和不解。


    “那窈窈手中拿的鑰匙,是哪裏的鑰匙?”泠嫵聲音很淡,她如玉的麵龐浸潤失望。


    與十三年前小小的賀聽窈,看著泠嫵仰頭望向飛鳥時的寂寥,一般無二。


    賀聽窈攥著鑰匙的手指一僵,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的臉色蒼白,身子也不禁顫抖著。


    “手裏的……”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清。


    恰在此時有一道少年音伴著雨聲闖入她的耳畔——


    “是我給窈窈的。”


    賀聽瀾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隻是黑色襯衫上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他大步上前。


    “這間地窖裏放的是我實驗時用的活物,隻是我擔心它們會受驚,所以在裏麵又做了個特製牢籠,窈窈進去的時候可能沒有發現。”


    他正說著,地窖的門再度被撞擊出一聲極大的聲響!


    賀聽瀾麵色不變,他對著泠嫵解釋:“窈窈可能就是被它們嚇到了才會說錯話,您向來都是知道的,窈窈往常最乖巧了。至於這聲音,應該是地窖裏的活物們受驚跑了出來,您別擔心。”


    而後,他唇畔含著笑意地對賀聽窈道:“這些東西破壞力很強,你們先迴去,交由我來處理。”


    他眸底的暗色很濃,似在警告。


    賀聽窈此刻也顧不上往日的針鋒相對,點頭時也有些急促。


    “媽媽,我們迴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看著他二人一唱一和的泠嫵,如果不知道這地窖中關的是什麽的話,或許還會相信。


    “瀾瀾一個人可以嗎?我留下來幫瀾瀾吧。”泠嫵唇邊是一如往日的和煦笑意。


    “哥哥他一個人當然是可以的,畢竟哥哥經常和它們……打交道呢。”


    賀聽窈沒有去看賀聽瀾如墨的眸子,而是拉著泠嫵轉身離開。


    “媽媽不用擔心哥哥。”


    “好冷呀,等迴去之後窈窈要洗個熱水澡才行。”


    “媽媽早些睡,不用等……”


    少女的聲音漸行漸遠,而在賀聽瀾麵前的門卻依舊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廢物。”少年的聲音很是清冷,似這寒夜中透著冷氣的水霧。


    隨後,他將手中的黑傘丟到角落,將鑰匙插入鎖中,門開之後邁開修長的腿,徑直朝地窖內走去。


    地窖裏白裙女人身形扭曲,可她渾濁的視線在觸及賀聽瀾的一瞬間,猛然瞪大。


    她的嘴巴蠕動著,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麵上帶著恐懼。


    賀聽瀾眸色冷淡,他取出一塊薄片,而後將那薄片丟在白裙女人的身上。


    貝般般仿若看見極度恐怖的事物一般,她扭曲著向後退縮,可那薄片還是徑直貼在了她的心口位置。


    “廢了的母體,能量是要迴收的。”賀聽瀾將薄片從女人胸口抽離,隨即轉身朝房門走去。


    而後便在一陣光芒之下,貝般般發出一聲尖銳地嘶吼,而後消失在原地。


    地窖之中僅餘一件白色衣衫,和早已死去幾日的宋月屍體。


    地窖的門被打開後,賀聽瀾便在目光觸及眼前的男人時,眸帶警惕。


    “你什麽時候來的?”


    夜啼將手伸出,“把它給我。”他手背上白色的翅膀好似有一道光劃過。


    “你教過我的,到了我手上的東西就是我的。”


    “我還教過你一個前提,那就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夜啼聲音淺淡。


    他並不將賀聽瀾放在眼中,隻是輕輕抬手,在賀聽瀾口袋中的薄片便顫動著,好似要迴到它的主人身邊。


    賀聽瀾主動將薄片取出,手卻將之握的死死,直到甜腥味從他指尖蔓延開來。


    嗅到他血液的異常,夜啼古井無波的眸子蕩起一層漣漪,“你把她殺了?”


    賀聽瀾沒有迴答,隻是感受著自己身體中的血在快速地被薄片所吸收。


    與此同時,男人難得出現波動的聲音,伴著他的拳風響起在賀聽瀾的耳畔!


    “你把自己的母親殺了?”夜啼聲音帶著怒意。


    賀聽瀾不甚在意地偏頭,幹淨的麵龐被血浸的好似血色花朵般豔麗。


    “殺了就殺了。”


    夜啼想起那個於窗口撒下漫天暖橙的女人,初次生出屬於碳基生物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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