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家族,一片燈火通明。


    雖然已經過了子時,但是所有留在嚴家的各位族長都沒有休息,依舊在大廳中焦急地等待著前線的消息。


    大多數人對這一次夜襲抱有極大的期望,他們認為,十幾位入階謀士,再加上近十位入階武將同時出擊,哪怕是曹操的軍營,他們也有信心闖一闖,更別說區區呂布了。


    包括張氏族長張熲也是這麽想的,因此他可謂是傾囊而出,除了自己之外,族中最強戰力都去參加了這次夜襲。


    其中玄級武將、謀士各一人,還有一位地級武將在外接應,他相信,縱然不能獲取太大的戰果,但是起碼能安全歸來。


    作為聯軍的帶頭大哥,張熲需要這一戰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讓其他家族之人能甘心聽從自己的指揮,為此他們張家投入巨大。


    與張熲等人不同,多次參加大型戰役,見識過真正精銳軍隊交鋒的程昱,對這次夜襲的結果並不是很看好。


    他心中暗道,這些家族族長都是書看多了,覺得夜襲好像很簡單,似乎隻要是夜襲都能取得重大的勝利,其實根本不是那麽迴事。


    在程昱的理解中,想要成功夜襲,謀士什麽的都不重要,最起碼要有一位絕世武將帶頭衝鋒,這樣才能在敵營中縱橫自如。


    否則的話,一旦被敵方將領糾纏,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再多的計策也無用,謀士在戰爭中更大的作用在於對付軍隊,而不是武將。


    不過,程昱心中的想法不會說出來,說到底,這些士族與他程昱何幹,與曹公的大業又有何幹?


    甚至從本質上來說,曹操和呂布一樣,都希望這些隻顧著大發戰爭財的士族死得幹幹淨淨最好。


    坐在上首的二人心思各異,這時候一個士子突然從外麵闖了進來,他是嚴家嫡係,專門負責傳達消息。


    “張公、程公,不好了,前麵傳來消息,我軍大敗而歸,張將軍身負重傷!”


    為了方便稱唿與統一指揮,幾個家族決定,所有入階武將都以將軍稱唿,臨戰指揮上則以實力為尊。


    聽到嚴家年輕士子的話,張熲瞬間變了臉色,心中開始慌亂,而程昱隻是微微皺眉,對這群烏合之眾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不是因為前線失利,而是此人的大唿小叫,毫無軍法紀律,什麽叫“大敗而歸?”這是你一個小小的傳令兵應該說的話嗎?


    無論是大型戰役,還是局部交鋒,勝負的定性都是統帥的權力,這樣亂嚷嚷,製造謠言,擾亂軍心,要是在軍中,早就被軍法處置了。


    “不要慌,張導將軍前去接應張博將軍,可有一並歸來?”


    “迴程公,二位張將軍一起迴來了,張導將軍無恙,張博將軍似乎是受了重傷,現在已經被張導將軍送去醫治了!”


    張熲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受傷的是張博,張導無恙就好,而且張博也隻是受傷,沒當場戰死,就算不上大敗虧輸,這時候他也對此人的語焉不詳感到一陣惱火,但是因為對方是嚴家人,現在在嚴家的地盤上,他也不好多說,隻是揮手讓他退下。


    “你速去將張導將軍請來!”


    夜間的偷襲,對雙方都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算不上傷筋動骨。


    次日清早,隨著戰鼓聲響起,呂布大軍早早開始起來埋鍋造飯,然後列陣向嚴氏家族進發。


    這時候,士族聯軍早已嚴陣以待,嚴氏家族雖然在彭城算是一個大家族,但是在整個徐州來說,就算不了什麽了,家族族地既沒有堅固的城牆,也沒有大陣守護,與其躲在族中被動挨打,還不如擺明車馬地在外與呂布大軍決一雌雄。


    呂布大軍在距離士族聯軍約五裏遠的地方停下,這個距離其實還是比較近的,不過考慮到對方不是正規軍,雙方都沒有巨弩等遠程武器,甚至騎兵都比較少的情況,這個距離還算安全。


    一般來說,呂布作為進攻的一方,應該掌握主動,到底是派一支精銳前去試探,還是用言語挑釁對方武將出來單挑,都可以把握住戰爭的節奏。


    然而, 還不待呂布做出決定,對方已經有一騎越眾而出,來到兩軍陣前。


    “吾乃嚴雄,爾等無故興兵,犯我嚴氏,可有膽量與某一戰!”


    嚴雄騎在戰馬上,雙手各持一柄狼牙棒,高舉過頭頂,對著呂布軍邀戰。


    當然,他邀戰的對象隻是呂布軍中將校,可不是呂布本人,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是呂布本人不講武德,親自下場,他二話不說就撤。


    好在,呂布身為一軍主帥,還沒有輪到第一波就親自下場的地步,隻見一位小將從呂布軍中走出,來到陣前大喝一聲:


    “章晟在此,賊將拿命來!”


    說罷,二人各自驅馬向前,章晟的武器是一杆馬槊,利用長武器的優勢,在二人接近的時候,直接刺向嚴雄心窩。


    嚴雄也不是易於之輩,麵對直刺而來的馬槊根本不閃不避,雙手狼牙棒交叉在胸前,硬生生抵住了槊尖。


    章晟的馬槊不能寸進,心中頓時明了,這是遇到了大敵。


    要知道章晟這一刺借用了戰馬的衝鋒之勢,哪怕是一麵盾牌都能當場刺穿,對方竟然憑著兩柄狼牙棒就擋住了,可見對方的力氣絕對遠勝於自己。


    因此,章晟不敢再跟對方硬碰硬,隻能以靈巧的紮、刺、纏、點等招式來對付嚴雄,而嚴雄的狼牙棒以力見長,卻靈活性不足。


    雙方就這樣有來有迴,大戰了三十餘迴合,不分勝負。


    “小子,有種別躲!”


    章晟重巧不重力,而嚴雄每一招都是大開大合,非常消耗體力,就眼前情況來看,表麵上二人不相上下,實際上卻是嚴雄損耗更大,若是沒有意外的話,章晟拿下首勝應該問題不大。


    又是幾十個迴合過去,雙方依舊嚴雄也似乎漸漸體力不支,在發現知道自己不能奈何對方後,竟然賣了個破綻,準備脫離戰場。


    “小子,爺爺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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