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四海樓。


    雅間內,燭光昏暗,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這位老板,您吩咐的事,一切都給您辦妥了。”皮德發低眉順眼,躬身道:“中原十二狼一向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不會留下線索的。”


    那頭戴氈帽,隱藏在黑影中的人,用低沉的聲音道:“如此最好。我們之所以找你,也是看中你皮德發的名聲。”


    神秘人說完,便扔出了一遝的銀票:“辦的不錯,這是尾銀。”


    皮德發看著那一遝的銀票,難掩眼神中的狂喜:“您放心,小人在道上混了二十年,無人不知我皮德發的嘴巴最嚴實。”


    “那樣最好,否則……你會後悔長了一張嘴。”


    那人說完便直接跳窗離去,隻留下了皮德發摸著下巴沉吟不語。


    “皮哥,咱們這次賺了近兩千的銀子,您應該高興才是,怎麽看起來的不太開心啊。”一旁的親信諂笑問道。


    “是啊,我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卻隱隱不安。”皮德發感歎一聲,又寬慰自己道:“可能是這次賺的太容易了吧。”


    與此同時,城內某個家族的書房。


    “迴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戴著氈帽的神秘人,躬身稟報著詳細的情況。


    “好,那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那人捋了捋胡須,陰笑一笑:“酒樓,茶莊,坊市,都散布一遍。我要讓那趙麟身敗名裂,名氣盡毀。”


    “是。”


    那神秘黑衣人,領命離去。


    “文曲星,對不住了,誰讓你選擇了與內閣次輔大人做對呢。”


    靜謐的書房內,陰冷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翌日一早,剛晨讀結束的趙麟,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張茂。


    “趙兄弟,你果真神機妙算。”


    張茂坐下後,猛灌了一杯水後,敬佩不已道:“還真如你所料,今日在早市上,還真有心懷叵測之人,宣揚關於張家的劫殺案。”


    趙麟聽了,一點也不感覺的奇怪,笑問道:“讓我猜一下那些人是如何宣揚的。他們是不是說,這場劫殺案,是我趙家指使的?”


    張茂微微一驚,朗笑道:“哈哈,對,就是這樣說的。”


    隨後,他又鄭重道:“對於那些造謠的人都抓起來了。不過,汴州城實在太大了,就算是我和魏王派出不少人,可能還是力有不逮。”


    對於張茂的擔憂,趙麟當然知道。


    既然背後的人,想要借助張家的慘案,向自己發難,又怎會這麽容易就能肅清這些謠言呢?


    “可曾審問那些人?”


    “審問了幾個,大都是街道上的混混、無賴,說是接了這樣的買賣,造謠一天就能獲得一兩的銀子。”


    “哈哈,這背後之人還真是下了不少成本。”


    兩人談論了片刻,也沒有多少的頭緒。


    既然背後人這樣做了,那麽他們定是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


    想必與這些地痞、無賴的接頭者,已是逃之夭夭,出了汴州城。


    “魏王那邊也逮了不少人,我建議都交給府衙,讓蒲存義出麵懲治這些雜碎。”


    “如此也好。”趙麟點了點頭:“現在就等展白暗中調查了,隻要抓到一兩個兇手,此案也就真相大白了。”


    正如趙麟所預料的那般,雖然英國公府、魏王府的人,抓到了不少的造謠者,可汴州城依舊是謠言四起。


    “趙家為了擺脫那張家的敲詐,直接派人殺了那悍婦。”


    “是啊。聽說文曲星的隨從就是昔日威震三縣,犯案無數的遊俠兒。”


    “唉,趙案首這件事辦的可真愚蠢。不過,他的關係硬,想必最後也能化險為夷。”


    “嗬嗬,這可是關係到數條人命的大案子,誰敢包庇?據說,祁縣的那些張家人準備要聯名上告提刑按察司呢。”


    …………


    整個汴州城,謠言四起,哪怕官府發出布告,稱已經抓捕了大量的受雇造謠者,卻依舊未能平息這次的謠言。


    在有心人的鼓動下,這場風波愈演愈烈。


    趙麟此刻也嚐到了名氣所帶來的副作用:那些好事者根本不會去辨別是非,他們隨波逐流,甚至在內心中他們希望那個仰望的存在,能從雲間跌入到塵土之中。


    魏王府、蘇府,以及大宗師林世海,都派了親近之人前來趙府慰問,生怕他會想不開,做出不智的行為。


    祁謙、張茂更是一直陪著他。


    麵對他們的開解,趙麟哭笑不得,這有什麽想不開?


    前世,那些網絡暴力,比這些輿論非議要嚴重百倍。


    隻要查清這個案子,揪出幕後真兇,那麽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看來背後之人的目的,就是要汙穢你的聲譽。”


    張茂神色惱怒,恨恨不平道。


    那些背後的小人,無所不用其極。


    祁謙淺淺飲了一口茶水道:“他們還煽動那祁縣的張家人,不止要汙穢你的聲譽,他們還想顛倒黑白把你真正牽連進去。聽說提刑按察司已經準備插手此案了。”


    背後之人用心之毒,可想而知。


    “不用說,定與那欽差副使翟進脫不了幹係。”張茂直言不諱道:“雖沒有證據,但能動用如此力量,除了他沒人有這麽大的能耐。”


    這幾個月以來,趙麟樹敵雖多,可要說誰有如此能量掀起這麽大的浪潮,那麽唯有翟進這個欽差副使了。


    可就算知道他是幕後主使者又能如何?


    隻要提刑按察司插手了,那麽就算是魏王、大宗師、英國公府和蘇家,也隻能暫時阻擋一二,該被帶到衙門問訊,還是要去的。


    就在這時,黃大壯突然慌慌張張,跑將家門。


    “麟哥兒,不好了,不好了……”


    趙麟聽到他的喊叫,忙走了出去:“怎麽了,表哥。別著急,慢慢說,一切有我。”


    “興哥……他……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黃大壯臉色蒼白,冷汗直流,打著顫斷斷續續道。


    “官府?哪個官府?”一旁的張茂聽了,啪的一聲,拍案而起。


    汴州府的府尊蒲存義是千年的老狐狸,與他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冒著得罪他們的風險,胡亂抓人的。


    “是……提刑按察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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