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世海這個大宗師為媒人,蘇方正心中也算好受了不少。


    明日整個汴州城,都要傳遍他女兒與趙小子的事了。


    今夜,注定是個難眠之夜了。


    無論是蘇方正,還是蘇詩詩,對於明天之事,既滿懷期待,又有忐忑不安。


    他們蘇家,終歸是中原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


    唯一的一個女兒,成為平妻,怎麽看怎麽憋屈。


    蘇詩詩則忐忑的是,趙郎心中不知迫於形勢所逼答應的,還是對她……


    總之,父女二人這一晚,都是久久不能入睡。


    與此同時,不能入睡的還有趙麟。


    作為當事人之一,他知道明日他的名字,便再次傳遍汴州城,不,是整個中原七府的每個角落。


    他真不希望名聲這樣大噪啊。


    就這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天就亮了。


    天剛蒙蒙亮,魏王府、英國公府,都派出了人,在汴州城的各個角落,裝作不經意間的透出了某件驚天大事。


    “什麽?蘇府蘇大小姐,要與文曲星趙案首定親了?”


    “是的,魏王府的采辦太監說的,那還有假?”


    “對,英國公府的人,剛才來買東西,說是賀禮,他們家公子要去恭祝文曲星趙公子抱得美人歸。”


    “嘖嘖,這可是驚天的奇聞啊。不過,並不是太過意外,咱們中原青年才俊中,論才氣,文曲星當之無愧的魁首。”


    “是啊,無論是蘇大善人,還是蘇大小姐,都是極為喜歡詩詞歌賦的,他們父女哪裏抵擋住咱們文曲星的魅力?”


    僅僅隻是一個早上的功夫,關於文曲星趙麟,與蘇家大小姐的姻緣之事,便傳揚到了各個角落。


    不少來參加汴州活動的青年才俊,聽到這個消息,不少人哀嚎痛哭,捶胸頓足。


    大有與趙麟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啊,好你個文曲星,不是說不與我們競爭嗎?”


    “哈哈,看來趙案首也難逃美人關啊。我們激烈競爭這麽多天,沒想到最後讓他輕鬆摘了那朵花。”


    “唉。若是其他人,我定會痛罵蘇家瞎了眼,可那是中原詩仙,書畫雙絕的文曲星啊。”


    不少青年才俊大早上,就被打擊的遍體鱗傷,痛徹心扉。


    不過,大部分人都還是有理智的。


    論才智,他們不及那小子。論相貌,就更不及了。


    至於聲名威望,那就更不是在一個層麵了。


    不少青年才俊,遭此打擊後,甚至連早飯都顧不得吃,便灰溜溜地帶著仆從離開了汴州城。


    據看守城門的士兵說,僅僅是早上那一個時辰,便有上千的士子,垂頭喪氣離開了。


    此事,當然也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比如“汴州三絕”“四秀”等人。


    當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個個臉色鐵青,痛罵不止。


    自從聲名盡毀之後,他們這些人都再也沒有出過家門,隻想等事態平息後,看能否再挽迴一些聲譽。


    誰曾想,竟先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這怎能不令他們感到嫉妒、憤恨呢。


    要知道“四秀”中的兩個人,都覬覦著蘇家大小姐呢。


    現在那個該死的家夥,不但毀掉了他們的所有,還搶走了他們的夢中人。


    “趙麟,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他們除了在家中鬼哭狼嚎,一陣痛罵外,再沒有其他方式可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汴州城,一座府邸,仆從來來往往,把一件件的家具,搬到了新家中。


    “父親,這座宅子可比我們通縣那座大太多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中年人,滿臉的肥肉亂顫,細咪眼中更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哼,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才到哪?”那張家的家主,看著兒子,不由怒斥道:“記好,以後你不再是小小的縣衙典史了,而是提刑按察司的官員了。”


    “一言一行,要有威儀。”


    那矮胖的黑臉中年人,忙諂媚笑道:“爹教訓的極是。不過,爹,您能不能給那位禮部的欽差大人說說,再給兒子提上一個階位啊?”


    “混賬東西,你以為說提就能提的了?你從縣城,調任到提刑按察司,也算是一步登天了,還不知足?”張氏家主,怒斥道。


    “這幾日安分守己一些,別像在通縣那麽肆無忌憚了。內閣次輔楊必成雖接納了我們,可也隻當我們是馬前卒而已。”


    他狠狠地告誡了一番兒子後,又似想起了什麽。


    “韜兒還在魏王陵服勞役,你若有時間,便去抽時間去看看。”


    “是,兒子若有時間,就去王陵去看看他。”矮胖中年人張澤,忙躬身道:“不過,爹,韜兒遭了這麽大的罪,咱們這口氣就這麽咽下嗎?”


    說到這,他的眼神中滿是幽深的陰狠之色。


    在通縣時,他們張家猶如土皇帝一般,就算是曆任縣太爺,也得給他們張家三分薄麵。


    誰曾想,兒子張韜這幾個月來,卻是連遭厄難。


    不但讓他們張家,損失了大量的錢財,而且,也丟盡了臉麵。


    “我已打聽清楚了,韜兒的仇人,除了魏王府外,就是那個新晉的院試案首趙麟了。”


    那張氏家主,說到這,神色間閃過一絲的忌憚。


    “爹,魏王府,咱們暫且不敢惹。不過,那個小小的秀才,咱們就不能下手嗎?”


    矮胖中年人,滿是不甘道。


    他們張家這些年來,向來是睚眥必報,並且十倍還之。


    這次,他們張家的嫡子嫡孫,遭此橫禍,絕對不能這麽輕易揭過。


    “爹,您到底怕什麽呢?我打聽了,那小子雖與英國公府、祁府都不錯,還受大宗師,蘇家的照顧,可咱們有禮部那位欽差大人,以及次輔大人做後盾啊。”


    “爹,要不,我們找個機會……”矮胖的中年男子,做了一個狠厲的殺頭動作。


    不過,那個人老成精的張氏家主,則是搖了搖頭:“不,那小子不是一般的難對付,絕對不能輕易出手。”


    “爹,那難道我們就這麽算了?這麽憋屈地讓韜兒在那冰冷的陵墓服苦役受辱?”


    矮胖中年男子,不甘心道。


    那老奸巨猾的張氏家主,低頭沉吟了片刻,眼如蛇蠍,泛著寒芒:“你說的對,不過我們可以先從他身邊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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