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笑著笑著,她的眼睛就酸了。


    忍不住紅了眼眶。


    蘇歡性格大大咧咧,一直到外賣送到,蘇茗一直灌自己喝酒才發現一些端倪。


    “姐,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蘇歡看著蘇茗,關切的追問。


    “歡歡,你以前有沒有聽爸媽說過關於我身世的事情?”蘇茗緊握住蘇歡的手,目光灼灼,不願意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記憶中,因為蘇歡年齡小,全家上下都寵著她,父母也比較寵她,母親最喜歡和她在一起說一些悄悄話了。


    而且老宅閣樓確實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除了她和蘇歡,沒人會去老宅。


    似是沒想到蘇茗會突然問這件事情,蘇歡一時間愣住了。


    “啪嗒!”


    手中的筷子也驚掉了。


    “姐,你……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身世?你不就是爸媽的女兒?我的親姐姐?”蘇歡低頭,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她怎麽會突然提這件事?


    難不成,她知道了?


    不…


    不應該。


    她要是真知道一切,應該去找楚家才是。


    想到這,蘇歡的心安定了一些,強壓下心底的不安,爭取不讓蘇茗看出任何端倪。


    “不,我不是!隻有你是爸媽的親生女兒!”蘇茗拿出那張已經泛黃的親子鑒定報告。


    上麵的日期是十年前。


    蘇歡傻眼了:“不,這……這怎麽可能?爸媽怎麽會跟你做親子鑒定?他們明知道……而且十年前你已經不小了,爸媽帶你去做親子鑒定的時候你應該有印象才是!”


    “姐,你這張報告是從哪弄來的?它會不會是假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和爸媽的日記放在一起。


    可她那天明明沒看到這張親子鑒定報告。


    “不,我已經查過了。”


    不是假的。


    正如蘇歡剛剛說的,十年前她已經長大了,她對這件事情確實有印象。


    隻是爸媽當時說的是帶她去采血檢查。


    原來是抽血做親子鑒定報告。


    可他們為什麽要做這麽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蘇茗不是想不明白。


    隻是不想麵對現實。


    父母雙雙去世,美好的一家四口隻剩下一棟冰冷的房子和她們姐妹倆。


    如果有一天她和蘇歡的感情出現問題,姐妹鬧掰,或者各自成家立業牽扯到金錢房產的時候,這份親子鑒定將會是蘇歡最大的保障。


    聽。


    有什麽東西好像碎了。


    “不!蘇茗,你不能那麽想爸爸媽媽!就算你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也養了你這麽多年,如果沒有他們你可能早就死了,知不知道!”


    蘇歡後知後覺的迴過神,站在道德製高點,大聲的斥責蘇茗。


    “所以,你也知道,是嗎?”


    蘇茗說出另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


    蘇歡一時間噎住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爸媽臨死的時候?還是更早?還是他們死了以後你整理他們遺物的時候發現的?”


    蘇茗看著蘇歡,直直的,一眨不眨。


    此時此刻的她難得的咄咄逼人,不問出個所以然誓不罷休。


    “姐……”


    蘇歡慌了。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要被拋棄了。


    “迴答我!!!”


    蘇茗怒吼。


    “姐,那些都是爸媽的問題,你不應該這麽逼我,我……我是全家最小的,我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啊。”


    “姐,我現在隻有你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不管你跟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是我姐,一輩子都是我姐!”


    蘇歡慌了。


    她徹底慌了。


    也怕了。


    緊緊握住蘇茗的手,生怕她拋棄自己。


    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砸在蘇茗手背上,燙的她皮膚疼。


    嗓子眼裏的話,硬生生的堵在那,吐不出也咽不下,難受極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現在看著哭成淚人的蘇歡,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施暴者一樣殘忍。


    其實蘇歡說的也沒錯,她不過是個孩子。


    這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最終,蘇茗所有的不甘疑惑和悲傷全都化作淚水,與烈酒一起吞進肚子裏。


    這一晚,蘇茗把自己灌醉了。


    醉的一塌糊塗。


    直到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的難受。


    蘇歡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早早地起床收拾好了一切,甚至還買了早餐迴來。


    “姐,你醒了,這是熱牛奶,你喝點解解酒。”蘇歡貼心的將溫熱的牛奶端到蘇茗麵前。


    “嗯,你忙你的吧,我能照顧自己。”蘇茗接過熱牛奶,心頭一暖。


    聞言,蘇歡心底放鬆了許多,似往常一樣,親昵的抱著蘇茗的胳膊,寵著她撒嬌:“姐,我已經和公司請好假了,今天不去上班專門陪著你。”


    “古城有很多好看好玩的,你還沒好好看過呢,今天我帶你轉轉好不好?”


    “嗯。”


    蘇歡太過於熱情,她實在無法拒絕。


    吃完早餐,姐妹倆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今天一整天,蘇歡承擔了遊玩的所有事情,從定門票到安排線路等等。


    蘇歡身上的快樂和朝氣真的很感染人。


    在她的帶動下,加上周圍歡快的氣氛,蘇茗難得徹底放鬆下來,放下一切煩惱憂思和仇恨,開開心心的做了一迴孩子。


    原來被人照顧安排的感覺這麽好。


    真的很容易讓人上癮。


    夜晚。


    姐妹倆徹夜暢聊,聊天南海北,聊星辰大海,聊以前成長時發生的一些趣事。


    直到蘇歡不知不覺睡著。


    翌日。


    上午九點。


    蘇歡緩緩醒來,伸手摸了摸一旁的位置,空了。


    不過還留有餘溫。


    “姐,你怎麽起這麽早?咱們今天去哪玩啊?要不我們去歡樂穀吧,聽說那裏有一個超大的過山車。”


    “姐?”


    “……”


    偌大的房子,迴應蘇歡的隻有房子的迴音。


    不對,蘇茗不在?


    蘇歡一驚,連忙拿起手機撥通蘇茗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聽筒裏客服冰冷器械的聲音讓她慌張,正想繼續撥打,卻收到了蘇茗的微信。


    【歡歡,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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