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槿故意在簫軼麵前秀了一波自己跟簫厭的兄妹情之後,一臉無辜的問:“對了,昨天那個總看爸爸不爽的老太婆呢?今天怎麽沒看見她?”


    簫老爺子幹笑一聲:“她還在樓上呢,你找她幹什麽啊?”


    林安槿目光純稚:“不幹什麽啊,就是想看看她今天還敢不敢找我爸爸的不痛快。”


    簫老爺子:“……”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哈哈……這……那、那我讓人喊她下樓?”


    他問到,心裏卻瘋狂祈禱這小祖宗別接這話。


    但林安槿一副單純的模樣,仿佛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好啊好啊!”


    簫老爺子:“……”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簫軼溫和的開口:“母親大概是身體不適,老二,你先帶孩子迴去吧。”


    白新一隻胳膊搭在林安槿肩膀上,他懶洋洋的說:“怎麽?我家寶貝突然來了興致要跟她打聲招唿,她還躲著不出來?耍大牌是吧? ”


    簫軼被懟得一哽,想懟迴去但又怕白新生氣。他抿了抿唇,努力壓下眼裏的殺氣:“管家,去喊母親下樓。”


    “是。”


    大概十分鍾之後,簫老夫人扶著管家的手緩緩下樓。她的模樣跟昨天白天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手上戴了雙黑色的絲絨手套,還有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母親!”簫軼趕緊上來扶她,又有些責怪的看向白新,“老二,母親是真的身體不適,你又何必為難我們?”


    白新依舊是那副懶洋洋不著調的模樣:“怎麽?她身體哪裏不舒服?我七八歲的時候,發高燒四十度她都要我必須去跟人拚命。她怎麽就這麽嬌貴?什麽玩意兒?她配嗎?”


    他很少說起過去的事,偶爾提起的時候,也隻會說林安槿經曆的一切他都經曆過。


    但當他開玩笑似的說出這些事情,林安槿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露出一個堪稱陰森的笑容:“哦——原來老太婆以前是這麽對我爸爸的啊?看來我果然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呢。”


    簫老夫人接收到這個陰森的笑容,渾身都下意識的發著抖:“他、他……你、你爸爸他,不就是因為那些訓練,所以才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嗎?這……”


    林安槿嗤笑一聲:“你也知道我爸爸這一路走得有多艱難啊?那怎麽還好意思讓我爸幫你大兒子的?他要真有本事,就走一遍跟我爸爸一樣的路啊。哦,我知道了,他沒這個本事對吧?”


    “啊!”簫老夫人突然痛唿一聲,下一秒卻咬著唇死死忍住。


    林安槿微微挑眉,注意到簫軼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握著簫老夫人肩膀的兩隻手都在不自覺用力,幾乎要掐碎老夫人的骨頭。


    她不屑的嗤聲,什麽也沒說,但那輕蔑的眼神卻讓簫軼心下的怒氣越發高漲。


    “嗬。”白新輕笑一聲,“寶貝,所以咱們可不能跟這樣既沒本事又沒種的人學習,知道嗎?”


    林安槿麵對他的時候全然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知道噠!”


    簫厭也及時開口:“叔叔,阿槿,我們也迴去吧。在這裏待久了,對阿槿的教育不好。”


    白新讚同:“說的也是,那我們迴去吧。”


    三個人招唿也不打,跟逛街似的,又慢悠悠的晃了迴去。


    “嘭!”


    他們一走,簫軼就狠狠摔碎一個茶杯:“該死的!”


    簫老爺子麵對自己大兒子的時候,作為家主的氣勢盡顯:“窩囊!”


    簫軼咬牙:“父親,是他簫肅欺人太甚!”


    簫老爺子麵無表情:“他欺人太甚又怎樣?他就是踩在你頭上你又能怎麽樣?他是簫肅,現在擁有的是全世界最神秘最龐大的精銳。別說你了,就連我這個親爹,他照樣會把槍抵在我腦袋上!”


    簫軼哽住,咬著牙許久,他一甩衣袖直接離開。


    簫老夫人忍著疼還想喊住他:“簫軼!你別——”


    簫老爺子冷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轉身也離開了客廳。


    ……


    “哈哈哈哈!真爽啊!”林安槿樂得不行,“看簫軼那副憋著氣不敢發的樣子簡直太爽了!”


    白新倒是完全沒把這群渣渣放在心上,簫家這些年一直垂死掙紮,爬不起來又不甘心就這麽倒下去,這背後一直都是他在操控著。


    偶爾看看簫家這群小醜,也能讓他的心情稍微愉悅一些。但這些年來,他早就膩了這種遊戲。


    不過,現在能讓阿槿開心開心,倒也算這群小醜還有點價值。


    簫厭想起這些人,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真沒想到,當年讓他心力憔悴的幾個人,現在居然被阿槿欺負得連話都不敢說。


    真讓人身心愉悅。


    等他們三個慢悠悠走迴小別墅的時候,程安卿他們幾個人都圍著萊恩似乎在看什麽。


    “對對!這是家主住的院子。”商煙指著電腦屏幕說,“繼承人會住在這附近的院子裏。”


    雪野若有所思:“有三個院子,不知道蘇蘊嵐會住在哪一個……到時候我們兵分三路,全給端了!”


    “你們在說啥呢?”林安槿蹦躂過來,“這張平麵圖是哪裏的?”


    萊恩放大圖紙:“這是哈恩家的平麵圖。看,這是家主住的地方,蘇蘊嵐就住在外圈這三個院子裏的其中一個。”


    林安槿擠過去看:“什麽嘛。這嚴防死守的,我們很難偷溜進去啊。要不幹脆把他們家炸平怎麽樣?商煙?”


    商煙:“……不怎麽樣。你怎麽忍心留這麽一個被炸平的爛攤子給我啊?送我我都不想要!”


    林安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是哦。”


    萊恩神秘一笑:“其實,如果要找蘇蘊嵐的話,我們完全不用去哈恩家。”


    林安槿下意識看向他:“嗯?”


    萊恩敲著鍵盤:“是你爸提醒我的,讓我注意監控簫軼的手機。你們猜我在他的備用機裏發現了什麽?”


    雪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少廢話!”


    萊恩嘀咕:“怎麽脾氣這麽爆?別著急啊……喏,就是這個。”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串代碼,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字符裏,有兩句話特別顯眼。


    “是蘇蘊嵐……幫她,順便讓她解決七號?”雪野念著那幾個k.e.總部某些人特別使用的加密文字。


    商煙不認識那些字,在聽見雪野的話之後,她冷笑一聲:“看來簫軼這是狗急跳牆了。”


    萊恩敲了敲鍵盤:“給簫軼發消息的人找不到位置,隻能大概確定他在這個自治州裏。最遠的話,也就是周圍這一圈自治州。”


    簫厭走過來看了幾眼:“看來,那些人的老巢也就在附近了。”


    程安卿這時候看了一眼手機,突然笑了一聲:“阿槿,看來蘇蘊嵐很快就要約你見麵了,你猜她會用什麽借口?”


    ……


    結果林安槿他們等了兩天,天天都在簫軼麵前刷存在感給他添堵,最後不僅沒等到蘇蘊嵐約她見麵,反而等到簫軼約了簫厭。


    “哥!加油!”林安槿握緊拳頭,“去懟死他!”


    白新披了件外套:“加什麽油,我們一起過去。”


    林安槿一愣:“啊?我們……偷偷跟過去?”


    白新摟著她的肩膀:“不然呢?走吧。”


    林安槿忍不住嘀咕:“爸爸你什麽時候這麽愛看熱鬧了?”


    簫厭見白新這個反應,反而有點若有所思,仿佛猜到了什麽。


    簫軼約他見麵的地點是簫家一棟塌了半邊的廢棄別墅裏,簫厭過去的時候,那人正站在牆邊抽著煙。


    “你現在……叫簫厭?”簫軼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沙啞。


    簫厭冷淡開口:“有什麽事嗎?”


    簫軼半晌沒說話,再開口時,他轉過身看著簫厭的眼睛:“簫肅是怎麽跟你說的?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


    簫厭微微揚起眉,也沒打斷他。


    於是簫軼繼續說:“是我當年沒保護好你,讓你這些年受苦了。我真的……很抱歉……”


    他的聲音裏又夾雜著些許哽咽,似乎格外讓人動容。


    簫厭也配合著接話:“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麽?”


    簫軼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是在k.e.裏僅次於簫肅他女兒的第二天才,而且是能看透人心的天才。


    在這種天才麵前,玩太多感情戲碼反倒容易被看出破綻。


    簫軼沉默片刻,眼神逐漸沉寂:“簫家,本該是由我們父子繼承的。可現在有簫肅在,這一切都被他搶了過去!他和他女兒,現在很信任你?”


    簫厭微微挑眉:“對,他們非常信任我,我說什麽他們就會信什麽。”


    簫軼盯著他的眼睛,確定他說的是真話後,露出一個笑容:“那麽,你也想這麽做的吧?殺了那父女倆,那麽,簫肅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他很自信,他的兒子,必然有跟他一樣的野心。


    然而……


    “嗬。”簫厭輕笑一聲,“我的……父親,你猜二叔和妹妹為什麽這麽信任我?”


    在簫軼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簫厭笑得開朗:“那自然是因為,我永遠忠於二叔,和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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