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喆迴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中午了,居民應該是迴家吃飯了,所以路上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這裏是鮫人島。”


    蔣喆的話讓謝非小小的驚訝了一把,但還是安靜的聽著他細說。


    鮫人島上的居民並非真的鮫人,而是已經退化了的鮫人族,換句話來說,他們沒有鮫人尾巴,也沒有鮫人的能力,和普通人類差不多。


    謝非好奇地問他們又是怎麽會出現在奇蘭海域。


    蔣喆說:“說白了當年的事,鮫人族算得上是罪魁禍首,但也因此受到了懲罰也是最小的。”


    謝非有些不明白係統送他們來到這裏的意義了。


    他想了想,還是打開許久沒動過的窺視技能看了一下。


    預想中的因果線沒有出現,但頭頂上的那片天空卻是血紅色的,這讓謝非想到了艾歐尼亞覆滅的那一刻,歌莉婭獻祭於火海的那一刻。


    眼睛有些刺痛,謝非下意識的流出來生理性淚水。


    微涼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將他眼角的淚水抹去,耳邊傳來周幸冷冽的聲音:“這座島已經被死亡覆蓋了。”


    他說的沒錯,那漫天的血紅色就是證明。


    陳玄遲疑道:“那我們還上去嗎?”


    “船停下了,我們好像隻有上去這一個選擇了。”謝非想要揉眼睛,但手卻被周幸抓住了。


    男人拿著手帕,低頭的擦拭著他的眼睛,透露著一種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冷淡。


    “哥哥不希望我去?”謝非小聲問道。


    “沒有。”周幸看向了港口,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走吧。”


    他不說話,陳玄他們也不敢動,聽到他開口了,才收拾好了東西陸陸續續的下了船。


    他們穿過了港口,漫無目的的亂逛,街道上的人本來就少,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隻能先在四處走走,熟悉一下地形。


    “就跟旅遊一樣。”謝非小聲咕噥了一句,結果下一秒在轉角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衝了過來,和他撞在了一起。


    “哎喲。”這聲音聽著年紀不大,像個小孩。


    他懷裏抱著的東西直接落在了地上,灑落了一地的純白色珍珠,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


    謝非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是鮫人珠,上麵散發的氣息和鮫人身上的差不多。


    目光落到了地上那個爬起來的小孩身上,瘦小個子,身上裹著嚴嚴實實的黑袍,戴著的帽子撩開了一角,露出了他細長的耳朵。


    謝非瞳孔微縮,這是鮫人鰭。


    “等下。”


    小孩慌張的把地上的珍珠撿起來,撒腿就想跑,被謝非抓住了手臂,強行攔住。


    陳玄他們也一前一後的站著,防止小孩突然跑了。


    “你們……”小孩臉色慘白,目光飄忽,在他們身上晃了一眼,聲音顫抖道:“你們是外來者?”


    一聽這句話就能看出來這個島排外。


    謝非拍了拍周幸的腰,然後對小孩說:“我們是隔壁島的。”


    小孩愣了一下,隔壁島?


    謝非趁機忽悠,周幸也釋放出了一指甲蓋這麽多的鮫人氣息。


    小孩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他身上,不管謝非說什麽都沒挪開過。


    謝非挑眉,覺得有望。


    “你們,跟我走。”小孩還是鬆口了,他指了指謝非他們身上陌生的衣服說:“你們最好換一身衣服,實在不行,像我一樣遮起來。”


    謝非點頭,他們七個人就變成了黑袍人,跟著小孩離開了這條巷子。


    小孩先是去了一個隱蔽的店鋪,將手裏那些珍珠換成了銀錢,然後去雜貨店買了些生活用品,又去買了些食物。


    來的時候隻有一個小包裹,迴去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包裹。


    他們走街串巷,跟著小孩繞了一路,才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閣樓前。


    在路上,他們也打聽了小孩的信息。


    他叫約翰,是一隻舊鮫人。


    謝非好奇什麽是舊鮫人。


    約翰說:“在鮫人島中,隻要還擁有著鮫人一部分特征的就是舊鮫人。”


    就比如他的耳朵。


    而舊鮫人在島上,是很特殊的存在,極不受歡迎,但在一些特殊情況,又需要他們出手。


    後來,每個舊鮫人都會把自己偽裝起來,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發現。


    謝非覺得很奇怪,隻是因為這個就會被排擠?不是鮫人島嗎?擁有鮫人血脈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實際上,鮫人族的人都在憎恨著身為鮫人的祖先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鮫人族又怎麽會被困在這裏,終生無法離開。


    “這島上還有鮫人。”周幸說。


    約翰一聽就慌了,連忙擺手道:“不,不可能的,鮫人會被趕到外海的。”


    “你們也是膽子大,既然沒有了鮫人的能力,又怎麽能對付完整的鮫人的?”謝非好像把他看透了,勾唇笑問。


    “因為……”約翰看向了鮫人島最上麵的那棟華美的宮殿,眼裏閃過一絲驚恐和恨意,咬著牙說:“隻要那件東西還在那些人手裏,鮫人就沒辦法對付他們。”


    那些東西,那些人,看來背後還有什麽隱秘。


    謝非暗想道:“不急,可以慢慢問。”


    他們進入了閣樓內部。


    進入大門是一個前廳,裏麵過道很狹窄,兩邊有很多的房間,看起來住著不少人。


    閣樓有三層,最上麵還有一個露天的天台。


    “我迴來了。”約翰話音剛落下,開門聲不停的響起,男女老少全部走了出來,看到約翰身後的謝非他們後,又停下了腳步,十分戒備的看著他們。


    “約翰,這幾位是?”一位佝僂著背,白發蒼蒼的老婆婆走了出來,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鱗片製成的項鏈。


    “是…是……”約翰結結巴巴的,也給不出一個解釋來。


    謝非往前走了一步,主動開口道:“是我們不請自來。”


    不用他提示了,周幸都知道該做什麽,隻需要放出一點點的鮫人氣息……


    但這次效果明顯不一樣了。


    這位年長者比約翰有見識多了,感覺了周幸釋放出的鮫人氣息裏最純粹強大的力量,直接就給他跪下了。


    “王,你迴來了嗎?”


    謝非他們被她這麽突然一跪,嚇得往周幸身後縮了縮。


    周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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