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妃娘娘做的,恐怕還遠不止於此。”


    喜鵲拍了拍手,兩個嬤嬤扭著一個老熟人進來,她低垂著頭,發出低低的笑聲。


    “宮女佟佳,你在冷宮非要求見我們娘娘,如今皇上在這兒了,你有什麽冤屈,就同皇上說吧!”


    佟佳的出現,讓石妃的臉色瞬間變了,那張哭得楚楚可憐的臉,五官扭曲了一瞬。


    佟佳看著石妃的眼睛裏滿是恨意:“石硯蘭,枉我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入宮這麽多年,我幫過你多少次?要不是你,當年我也不會暴露自己懷孕,結果遭了德妃那個賤人的毒手,我怪過你沒有?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石妃那雙眼睛心虛得到處亂飄,就是不敢與佟佳對上:“關我什麽事?是你自己蠢,我害你什麽了?是我讓你陷害天後娘娘嗎?你自己心術不正,不要用我來當你的遮羞布。”


    佟佳先是流淚:“我就當自己的一番真心喂了狗,是我天真,以為這深宮內有真情,的確是我自己蠢。”


    隨後,她又立馬瞪著眼睛:“但是當初我會找人來揭發天後娘娘,不正是你說的,你舅舅無意中發現天後娘娘與戲子有染,你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我才落入了你給我下的圈套不是嗎?”


    石妃以為,那件事情隻到佟佳被打入冷宮就結束了,卻不知道薑昕玥私底下還讓人在宮外查。


    前不久查到那幾個作證的人,全都被石家買通,是石家白送給佟府,故意讓佟佳來揭發的。


    薑昕玥立馬命人把真相告訴了在冷宮苦苦求生的佟佳,她這才醒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騙了自己。


    “是……是你自己……我……”


    “啊!”


    皇帝一腳踢開石妃:“毒婦,玥兒她心地善良,為人和氣,宮中人人稱讚,有她打理後宮,朕在前朝無後顧之憂,你有什麽不滿的?”


    他十足嘲諷,冷漠地勾唇:“以為玥兒出事,朕就會封你為後?朕告訴你,一旦玥兒出事,朕以先祖皇帝起誓,朕的後位,將永遠空懸,任何人……都不會再成為朕的皇後。”


    百年之後與他同穴的,隻會是薑昕玥一人。


    這句話的重量,猶如千軍萬馬從石妃心中唿嘯而過,她半倚在地上,半支起身子:“你以為……以為我想殺了薑昕玥,隻是因為我想做你的皇後嗎?”


    石妃又是哭又是笑:“當初先帝隻剩你一個皇子,沈氏宗族覬覦皇位者不知凡幾,先帝有意過繼幾個沈姓宗族之子為皇子,與你一起競爭皇位。是太後娘娘親自去鎮北將軍府求娶,說你會待我好的。我爹爹不同意,是我對你一廂情願,我非要給你做妾的。若不是你得了先皇後,得了麗貴妃,得了我們石家的支持,憑著吳家那個破落戶,你坐得穩這個皇位嗎?”


    “她們都不蠢,蠢的隻有我,在能求權勢的時候,求你愛我。在看清你的真麵目後,我又想求權勢,可宮裏的嬪妃越來越多,越來越美,我早就錯過了機會。原本我想著,大家都差不多,都得不到你的愛,那這輩子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度過也不錯。”


    “可是……可是你為什麽要那麽偏心薑昕玥?她除了有一張臉,還有什麽好的?她有先皇後大度?有麗貴妃家世顯赫?有我這麽愛你,無條件的幫你嗎?她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要害死先皇後?為什麽是她?”


    先皇後……是皇上害死的?


    佟佳像是聽到了什麽不能為人所知的秘辛,嘴巴都顫抖起來。


    石硯蘭……


    她連這種事都知道,但她卻沒有告訴她,原來她真的,從來沒把自己當朋友。


    皇帝眉頭狠狠一蹙,石妃卻搖搖晃晃站起來:“現在好了,薑昕玥這個賤人要死了,你辜負了我的真心,你也活該得不到最愛的女人,死得好!她死得好啊!哈哈哈哈……”


    要不是薑昕玥這個賤人馬上就要死了,她也沒辦法這樣誅皇帝的心。


    她像是要把這些年的怨氣都發泄出來:“薑昕玥心地善良?入宮的哪一個嬪妃是初入宮時就惡毒的?是你的後宮拜高踩低,底層的嬪妃受盡欺淩,我們變壞有什麽錯?錯的是你!是你把這些女子都選進宮,卻讓我們在深宮裏蹉跎了歲月,還要祝福你和別的女子百年好合?那我們是什麽?你們的背景板嗎?”


    “你在偷換什麽概念?”


    薑昕玥實在聽不下去了,掀開被子走下床:“入宮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實在不想進宮,裝病、提前定親或者在甄選的過程中想辦法讓自己落選,難道皇上還能把刀架在你們的脖子上威脅你們入宮?自己想博一個前程,卻把錯誤全都推給皇上,是不是對皇上太不公平了?”


    雖然她心裏也覺得,這個該死的封建社會埋葬了太多女子的性命,但社會如此,怪不得個人啊!


    如果這是在後世,哪個男的敢娶這麽多老婆,不用女人出手,社會法律就會製裁他。


    可這不是,這是一夫多妻不犯法的時代,是皇權統治下的封建皇朝。


    富裕的百姓都能一妻兩妾,更何況是皇帝呢?


    薑昕玥不是雙標,哪怕她想讓皇帝獨寵她一人,也要萬般手段用盡,讓他愛上自己,否則她自己都覺得,憑什麽皇帝要一心向自己?


    隻能說,她不會讓自己變成自怨自哀的怨婦,她會在不主動傷害別人的情況下,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若是實在得不到,那她就不奢求鏡花水月,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盡量讓自己的日子好過起來。


    “你……你……”


    石妃向後退了幾步,聲音尖銳:“你沒死?”


    “不好意思,你死了本宮都不會死。”


    喜鵲和霜降一左一右上前,給薑昕玥更衣,為她披上玄色的鳳袍。


    那睥睨天下的氣勢一出,石妃更是嚇得麵無人色,卻還強撐著身子:“你……你都是裝的,你根本就沒中毒是不是?”


    那倒不是,閻王門口走了一遭,發現自己迴不去了,又有了孩子的牽絆,她才選擇再迴來的。


    皇帝最好是對她好,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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