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雙胎!


    淑妃和葉貴人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胸口:“怎麽會是雙胎?太醫沒有摸出來嗎?”


    嚴太醫趕緊道:“這……這怎麽會?皇上,老臣再去看看娘娘的脈案。”


    雙胎……非得是龍鳳胎才好啊!


    天後娘娘正是被人嫉恨的風口浪尖上,為了推行新法,那些世家大臣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要是她生下兩個皇子……


    估計民間又要開始流傳她是禍國妖後的敗壞之言了。


    奇數為陽,偶數為陰。


    而陰,代表著不吉利。


    就比如紫禁城的午門、西華門、神武門每扇門的門釘都是九行九列八十一顆為奇數,即陽數。


    唯獨東華門的門釘用陰數,為縱九橫八,一共七十二顆。


    相傳,當年有戰敗的皇帝就是從此門走出去自絕的,所以東華門就成了不吉利的地方。


    雙胎皇子,破壞國運。


    因為雙數不吉利,從前一旦雙胞胎出生,禦醫便會在皇帝的授命下將其中弱小的孩子殺死。


    這也應證了皇家流傳的那句話:“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


    哪怕皇上願意遮掩,把另外一個皇子給別的嬪妃撫養,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誰都會知道,天後娘娘被上天警示,誕下雙生子了。


    “上天保佑,一定要保佑娘娘啊!”


    皇帝麵色凝重:“王得全、唐士良,封鎖坤寧宮,一隻蒼蠅也不許給朕放出去。”


    如果玥兒一會兒生出來的真的是雙生子,他就原地把其中一個交給淑妃,記在她的名下,讓她帶迴去養。


    薑昕玥咬牙,再次使力。


    下身的酸脹感隨著孩子的掉落明顯輕鬆下來,薑昕玥額頭上全是汗,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虛弱的抬抬手:“男孩……還是女孩?”


    確定好性別,她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麽走?怎麽樣才能把兩個孩子都留在自己身邊?


    皇帝是為了他好,才想著雙生子舍其一,但薑昕玥並不認為雙生子如何不好,都是封建迷信。


    她連別人的孩子都養得白白胖胖,她怎麽就不能養自己的孩子了?


    “娘娘!”


    喜鵲臉上表情狂喜:“是公主!娘娘!您生了個公主!”


    激動之下,聲音變得尖銳:“龍鳳胎啊娘娘!”


    薑昕玥仰著頭,鬆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雙眼一閉, 暈了過去。


    在屋外的皇帝都聽到了喜鵲的聲音,他先是愣了愣,而後爆發出巨大的喜悅,被那喜悅衝擊得都快站不穩。


    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身旁的石妃:“是朕聽錯了嗎?剛才喜鵲說什麽?玥兒生的是不是龍鳳胎?她是不是給朕生了個公主?”


    笑容都變得勉強的石妃還沒來得及開口,良妃和淑妃就上前,一把將她推開:“皇上,您沒聽錯,喜鵲說的就是龍鳳胎,可見上天也很認可天後娘娘,給皇上和娘娘送金童仙女來了。”


    “臣妾就說七皇子怎麽長得那麽漂亮,原來是隨了咱們三公主啊!這就是了,三公主肯定是個頂漂亮的。”


    “怎麽還不抱出來?嬪妾都快急死了,三公主若是隨了娘娘,那可不得了。”


    皇帝又開始在門口踱步,雙手交疊在一起,捶來捶去的,表達著自己的緊張和喜悅。


    喜鵲給小公主身上擦得幹幹淨淨,包了漂亮的小繈褓,又係了一個好看的公主結才抱稀世珍寶似的,把三公主抱了出去。


    向嬤嬤在背後發笑:“皇上都該等急了。”


    幾個奶娘排成了排,為了避免像之前那樣奶娘出意外的情況,這次直接選了四個來,都是預備給七皇子的。


    現在七皇子和三公主一人兩個,也夠用。


    小公主生得瘦弱,在娘胎裏就沒吸收到太多的營養,小貓似的“嚶嚶”哭聲叫人心疼。


    喜鵲剛抱著三公主出來,報喜的話還沒說出口,皇帝就伸出手:“小公主給朕。”


    喜鵲小心翼翼的,生怕皇帝抱不好,一雙手托在皇帝的下方,跟著皇帝左邊跑右邊跑。


    皇帝還是沒被衝昏頭腦,記得問一句:“你們娘娘呢?還好嗎?沒有撕裂吧?”


    他還記得第一胎生太子的時候,有個產婆想拿剪刀把玥兒的下體剪開,說是怕撕裂什麽的。


    喜鵲垂頭:“迴皇上的話,隻有一點點輕微的紅腫,醫女說是因為七皇子和三公主都很瘦小,隻要用藥敷幾日就好了,皇上不必擔心。”


    “怎麽會不擔心呢?娘娘可是連續生了兩個孩子,想必是極辛苦的。喜鵲,是你家娘娘怕皇上擔心才這麽說的吧?”


    喜鵲輕笑了一下:“良妃娘娘,您生過大公主,應當是知道個中艱辛的,隻有那沒生過孩子的,才以為容易呢!皇上您說是不是?”


    這宮女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揶揄皇帝。


    不對!


    石妃反應過來,喜鵲應該是聽到了她剛才安慰皇帝的那番話,她哪裏是揶揄皇帝,分明是在內涵她沒生過孩子就不要亂說話。


    “你這丫頭……”


    皇帝咬牙瞪了她一眼,但看著手裏瘦瘦小小的三公主,一陣陣暖流湧向胸口,化作了最柔情的目光。


    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三公主的臉蛋兒,還沒抱熱乎向嬤嬤就走出來:“皇上,三公主得喝奶了,您把三公主給老奴抱進去喂奶吧!”


    宣武帝不舍地鬆手,將小公主放進向嬤嬤的臂彎:“朕可以進去看玥兒了嗎?”


    向嬤嬤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娘娘脫力暈過去了,老奴已經讓小廚房去給娘娘燉點魚湯補身子了。”


    皇帝點點頭,跟著一道進去之前還轉身對良妃、淑妃、石妃、葉貴人道:“這幾日你們誰也不許打擾玥兒休息,聽到了嗎?”


    良妃忍住罵娘的衝動,跟著眾人一起屈膝道:“臣妾遵旨。”


    就你這狗男人知道擔心娘娘,我們都不擔心是吧?


    娘娘指不定更想見她們呢!


    薑昕玥在睡夢中,夢裏許多黑影忽遠忽近,有時高樓大廈,有時紅燈酒綠,讓她以為,在大燕朝的那幾年不過是黃粱一夢。


    “玥兒?玥兒?”


    “玥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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