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讓薑昕玥不要操心,怎麽可能真的不操心?


    苗林林的腰鼓,就是薑昕玥讓便宜爹想辦法偷下來燒掉的。


    她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在後世網絡那麽發達的世界,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問題都能在度娘裏找到答案。


    苗疆流行的蠱術,網上也不是沒有人揭秘,有人揭秘,就有人會去看,薑昕玥就有幸看過一點。


    上麵說,養蠱的人,會把對自己最重要的母蠱隨身攜帶,並且是放在最顯眼,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因為厲害的蠱術師,母蠱如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必須在自己觸手可得,能感受到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所以她讓便宜爹見到苗林林的時候就留心觀察一下,看看她脖子上,手腕上或者腰上,有沒有什麽比較突兀的裝飾,若是見了,就偷下來,想辦法燒掉。


    沒有什麽是一把大火燒不掉的。


    喜鵲一臉喜意從門外走進來:“娘娘娘娘……青魚剛才給奴婢送蘋果來的時候告訴奴婢,裴中書一家都下了大獄了,可真是惡有惡報。”


    裴家倒台,是遲早的事,皇帝早就看裴中書不順眼了,裴家這一派的官員,這次恐怕要倒不少,朝廷會進行新一輪的洗牌。


    中書令這個職位,應該會落到景家人頭上,畢竟隴西景家才是皇帝真正的外祖家。


    而景家人才輩出,皇帝沒有不重用的道理。


    景老爺子已經答應了做六皇子的夫子,宣武帝的意思是,要在六皇子的周歲宴上,宣讀冊封他為太子的聖旨,順便下口諭,封薑昕玥為皇後。


    如此,太子的身份才能更名正言順,更貴重些。


    至於皇後的冊封大典,就等薑昕玥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滿月之後再說。


    他是一點委屈都不想讓小團子受,想給他最好的一切。


    薑昕玥認真思考過了,如今宮中的局勢一片大好,她也的確有問鼎後位的實力,而且幾個皇子中,三皇子生母犯下大錯已死,四皇子生母乃前朝餘孽,也已死,他還養在薑昕玥名下。


    五皇子就更不用提了,生母身份卑微,被先皇後去母留子,然後先皇後也未能護他安穩長大,他在皇陵,起碼還要守陵七年才能迴京。


    七年時間,已經夠薑家崛起,六皇子這太子之位牢牢紮根了。


    更不用提,先皇後臨終之前已經把五皇子交給她,雖然五皇子沒有養在她宮裏,但也有看顧情誼。


    她不做皇後,還有誰能做皇後?


    雖說有心之人會對六皇子不利,其實宮裏頭的皇子從小到大都是很危險的,能長大的都極為不易。


    既然做皇子也要被害,那為什麽不選擇做太子?


    至少做了太子之後,身邊伺候保護的人會更多,而原先的宮女太監知道自己服侍的是未來的儲君,更會盡心盡力,舍生忘死。


    這對六皇子來說,是好事。


    毒害一國儲君和毒害一個小皇子,那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輕易沒有人敢再害六皇子……不……要叫他小太子了。


    裴家都已經倒了,裴派的官員人人自危,皇帝這個時候下了聖旨,要封六皇子為太子,這些人為了表忠心,哪裏敢忤逆皇帝的意思,都直唿皇帝英明。


    把六皇子和薑昕玥都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還真別說,把皇帝誇舒服了,還真有幾個官員沒有被牽連,從裴家這件事裏完美脫身的。


    那些大臣還以為是自己的馬屁拍到了皇帝的心坎裏才逃過一劫。


    實則皇帝有自己的考量,留下的都是一些頗有能力,並且與裴家牽連不深,從未深入裴家內部的官員。


    “苗林林已經招了。”


    宣武帝摸著懷裏薑昕玥的頭:“是裴中書讓她抓了薑羽琳養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薑羽琳送迴去,到時候蠱蟲進入你爹娘的體內,他們入宮的時候,再進一步控製你。這次朕帶著你迴府省親,著實在他們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們一不做二不休,想一起控製你和朕兩個人。”


    到時候別說是榮華富貴了,就是大燕朝整個江山都唾手可得。


    “她隻說了這些?”


    薑昕玥仰頭看他,小手在他胸口作亂:“臣妾還以為她知道爹爹騙了她的解藥,她會拉著爹爹下水呢!”


    被她撓得癢癢的宣武帝抓住她的手按在頭頂,懲罰似的親上去,邊親邊與她說話:“還真被你猜中了,其實她的證詞有兩份,一份是她在上麵說,是刑部尚書薑大人與她做了交易,讓她潛伏裴家,找機會把裴家滅門。一份就是朕剛才說的。”


    至於哪份是真的,那就看皇帝的意思了。


    而現在皇帝顯然是把苗林林那份燒掉了,留下了不利於裴中書的那份。


    薑昕玥躲過宣武帝嘴唇的攻擊,從貴妃榻上站起來,走到窗邊:“聽說裴家那位四姑娘求到蘇家去了,要蘇二郎娶她呢!”


    大燕朝的規定,就算要誅九族,禍不及出嫁女。


    裴中書入獄的那一日,京城就下起了大雪,裴家一派的官員剛開始還說是冤枉了裴中書,上天降雪以示冤屈。


    結果說這話的人被扔到了欽天監,和欽天監的官員每天觀天象,察氣候變化。


    學了兩天皮毛的官員清楚地認識到,天上打雷閃電,下雨還是下雪,和任何人都沒關係,和裴中書的冤屈更沒關係。


    而現在,大雪下了三四天了,還沒有要停的跡象。


    都說瑞雪兆豐年。


    遠在豫州的朱謙益終於傳來好消息,豫州下雨了。


    百姓們聽到風聲,又聯想到裴中書入獄,紛紛幡然醒悟:“原來豫州大旱,是上天不滿裴家權勢滔天,你們看,現在裴家剛倒,豫州就下雨了,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宣武帝怕風吹著薑昕玥,從屏風上將狐裘取下來披在她的肩上,又在她手裏塞了個暖爐才與她並肩而立道:“蘇家那個牆頭草的夫人,早晚要把蘇家給敗了,蘇二郎兩門婚事都未成,外頭已經有了些不好聽的話,蘇二郎剃度出家了你也知道嗎?”


    啊!


    該不會是娶不到薑雲霞,看破紅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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