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嬪還當這隻是簡單的打牌,實際上自己早就落入了薑昕玥設下的圈套。


    什麽不會打牌?什麽連輸好幾天?


    都隻是薑昕玥在慢慢養大她的胃口罷了。


    就算餘嬪上癮也沒關係,反正她也出不得宮去,日常打打牌消遣也無妨。


    宮裏不是主子就是奴才,她輸錢贏錢都不至於賭得家破人亡。


    餘嬪打出一對花牌,薑昕玥先是裝著自己打不起,餘嬪得意一下故意打出一個三:“臣妾怕等一下皇貴妃娘娘輸得太難看,讓讓您吧!”


    正中薑昕玥的下懷。


    她點點頭:“那謝謝你了,我一個大王,你要不要?”


    這沒個炸誰要得起?


    偏偏餘嬪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牌,再看看桌麵上自己剛才打出去的牌,她以為薑昕玥沒有大牌,把自己手裏的炸子全都拆掉了。


    她黑著臉搖搖頭。


    薑昕玥一手一個同花順出去,餘嬪的臉更黑了。


    “要不起啊!那我贏嘍!”


    她學著剛才餘嬪的口氣,將手裏僅剩的最後一張小王平平的放在一堆牌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本宮這一把牌下去,餘嬪你四天牌都白打了了呢!不止把贏本宮的都還迴來,就連老本都輸完了耶!餘嬪你一會兒還不會躲起來哭吧?”


    後知後覺的餘嬪反應過來自己被下套,已經來不及了,她的錢全都被喜鵲和霜降摟在懷裏帶走了。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終究是臣妾輸得褲子都沒得穿了。”


    葉貴人再次跟在餘嬪身後出來,相比起上次輕快的氣氛,今天可低迷不少。


    她都沒敢搭話。


    “哧!”


    餘嬪突然笑了一聲:“她打個牌都九曲十八彎的把我騙得一愣一愣,我以前是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鬥得過她啊?”


    從前和薑昕玥鬥得你死我活,雖然每次都是她死,薑昕玥活,但她從來不服輸,總覺得自己有翻盤的機會,總有一天會贏了她。


    可今天這一場牌下來,她徹底的認識到了自己和薑昕玥之間的差距。


    就拿打牌來說,尋常人絕對舍不得拿四千兩出來博一個不確定。


    薑昕玥她就敢。


    前麵幾天,她輸了四千兩給餘嬪,別以為四千兩少,大燕朝的物價是十兩銀子夠一個尋常人家省吃儉用花銷一年。


    想想四千兩可以養活多少個百姓人家?


    她也不怕餘嬪贏了四千兩就收手,再也不和她們打了。


    蔣貴嬪收了薑昕玥給自己的五百兩迴扣,也發出了和餘嬪一樣的疑問:“皇貴妃娘娘,您讓臣妾約了餘嬪來,但是卻場場送錢給她,您就不怕她贏了錢跑了嗎?”


    “她不會的。”


    薑昕玥目光裏露出狡黠的光來:“本宮連著四天,一場都沒贏過,又菜癮還大,明擺著穩賺不賠的買賣,她為什麽不來?賭博的人賺了四千還想賺四萬,賺了四萬還想賺四十萬。更別提餘嬪對本宮搶走皇上的寵愛本就憋著一股氣,她不在賭場上贏迴來,又怎麽會放過本宮?”


    這下好了,為了出這口氣,棺材本都輸光了吧!


    不過餘嬪臨走的時候,那個表情並不像怨恨皇貴妃娘娘,更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種沉思。


    “不過現在好啦!”


    薑昕玥捧著蔣貴嬪的臉:“謝謝你幫本宮約她出來,本宮約她肯定要拒絕的。等皇上的蠱毒解了,到時候本宮讓皇上帶你一起出去玩。”


    她可是聽說了,皇帝每年來避暑,都會微服私訪,說是體察民情,其實更多的是在當地遊玩。


    後宮裏還有幾個嬪妃是當初皇帝從民間帶迴來的呢!


    蔣貴嬪紅著臉“嘿嘿”笑,皇貴妃娘娘的手好香啊!


    “能為娘娘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這可不是拍馬屁,是蔣貴嬪的肺腑之言。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她從薑昕玥的美貌攻擊中清醒過來:“話說迴來,你們薑家是不是得罪了德妃或者成國公府?”


    薑昕玥聽到“德妃”二字,立馬警覺起來,仔細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蔣貴嬪有些不確定道:“臣妾的父親不是吏部尚書嘛!吏部掌管整個大燕朝官員的升降考核,前不久臣妾的爹來信,說咱們來溱州之後,刑部一個主事便告假了,臣妾父親覺得事情太過湊巧,便秘密調查了一番,發現這個主事竟然是成國公安插的人,他告假也沒有迴家,而是去了成國公府,至於成國公交代給他什麽事情,那就打聽不到了。”


    蔣尚書也不是怕別的,就是怕薑堰昆到時候迴京了,發現刑部的官員向吏部尚書告假還告出問題來了,他是真頂不住薑尚書那張刻薄惡毒的嘴。


    寧願現在苦點累點調查清楚,也好過將來出了事,薑尚書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見了鬼了,分明吏部才是六部之首,他卻處處受製於薑尚書,看他的眼色行事。


    “德妃……”


    薑昕玥默念了一聲:“待刑部主事馬一陽迴來,你當著皇上的麵,把你剛才問本宮的話再問一遍。”


    合適的話,就要在合適的人麵前說。


    她有沒有得罪過德妃和她便宜爹有沒有得罪過成國公,這要問皇上。


    皇上那麽聰明的人,會給蔣貴嬪一個答案的。


    蔣貴嬪稍微思考了一番,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用力的點點頭:“臣妾定不負娘娘所托。”


    “籲——”


    踢踏的馬蹄聲過後,是滿地的屍體。


    馬一陽將沾血的寶劍擦拭幹淨,那雙冷厲的眼睛裏滿是尚未消減的殺意。


    地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剛才要不是他衝出來為自己擋劍,自己不死也要重傷,那就沒辦法完成尚書大人交代的任務了。


    冰冷的劍刃挑起奄奄一息的少年的下巴,語氣也一如他外表的冰冷:“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救我?”


    少年眯著眼睛,半邊臉上戴著麵罩,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道:“朱……朱家二郎……”


    說完,少年腦袋一歪就暈了過去。


    馬一陽趕緊抽迴劍,免得誤傷了人。


    “朱二郎?”


    先皇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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