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後深唿吸了一口氣,直接推開向嬤嬤,抓住薑昕玥的手就要朝地上摔。


    嘿!


    這老太太還要跟她強!


    薑昕玥這小脾氣可就撓得一下上來了。


    吳太後嬌生慣養,養尊處優了一輩子,再來三個她,力氣也沒一個薑昕玥大。


    她還想抓著薑昕玥的手去踢她的肚子,結果被薑昕玥抓住了腳,直接讓她來一個站立一字馬。


    “啊啊啊啊……”


    撕裂般的痛感讓吳太後叫出聲來,她不得已鬆開薑昕玥的手去推她:“你這以下犯上的賤婢,憑著你今日之舉,哀家也要讓皇上賜死你。”


    “哢嚓!”


    骨頭都被薑昕玥掰響了,她咬著牙狠狠用力:“那你快去,看看皇上是信你還是信我?”


    “娘娘娘娘……皇上往這邊來了。”


    吳太後以為隻要攔住合熙宮的人,就沒人去稟告皇上,向皇上告狀了。


    但她忘了,合熙宮門口的侍衛,都是皇帝的人。他們早就得了命令的,珍嬪若是有危險,要立馬去尋他來。


    “呯!”


    “嘩啦!”


    “啪!”


    珍嬪的寢殿裏傳來重物落地和巴掌聲,宣武帝心急如焚,由原本的快走變成小跑,將王得全他們遠遠甩在身後。


    “珍嬪,你這個賤人,你又想……”


    “嘭!”


    薑昕玥剛把頭發打散,在地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房門就被人一腳暴力的踢開。


    入目是滿地的狼藉,珍嬪的寢宮像是被人打砸過一樣,桌子、椅子、碎裂的花瓶,全都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喜鵲和霜降兩人抱著摔倒在地的珍嬪,三個人蜷縮成一團,害怕的哭泣著:“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您饒了我們娘娘吧!是奴婢……都是奴婢讓金……金侍衛去找淑妃娘娘私奔的,您要打要殺都衝奴婢來,我們娘娘肚子裏還懷著皇上的龍胎呢!求求您別再打了嗚嗚嗚……”


    喜鵲和薑昕玥待得久了,見識過了她的戲精程度,這會兒福隨心至,也演了起來。


    霜降護著薑昕玥的肚子:“不……是奴婢……是奴婢和……和金無用大人有私情,是奴婢讓他去冤枉淑妃娘娘的,太後娘娘……您要賜死就賜死奴婢吧!跟我們娘娘沒有關係啊!”


    這個“金無用”叫得真好。


    因為和金侍衛不熟才叫錯他的名字,若真有私情,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情郎名字都叫錯?


    “太後這是在做什麽?不滿朕處置淑妃,來這裏對朕的愛妃屈打成招嗎?”


    連母後都不叫了,可見皇帝有多生氣。


    吳太後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眼前也發黑,聲音虛弱道:“哀家……哀家哪裏敢打她啊?她往地上一躺,不是哀家也成了哀家的錯。她……她好得很啊她!皇帝,是她打了哀家,是她打了哀家!”


    吳太後很少有這麽歇斯底裏,失態怒吼的樣子。


    宣武帝皺眉看向地上的薑昕玥,快步走過去,在喜鵲和霜降的攙扶下,將人給扶了起來。


    “這……”


    方才她低著頭,宣武帝沒能看清,這會兒她抬起頭來,他才看見,她的脖子上和臉上都有一條血痕,頭發亂七八糟的,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


    “這就是母後說的,珍嬪打了你?”


    皇帝瞪大了一雙眼睛,指著薑昕玥的脖子:“難道太後要睜眼說瞎話,說這是珍嬪自己劃傷的嗎?她肚子裏還懷著朕的孩子,太後就對她下如此毒手,是不是朕對太後太過仁慈,導致你覺得朕的女人你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吳太後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正如珍嬪所說,她說那就是珍嬪自己打的,可皇帝會信嗎?


    一個是劣跡斑斑,從前就總是打人的太後,一個是懷著身孕,天真善良的愛妃,皇帝當然信薑昕玥了。


    他既心疼又憤怒:“母後不是惦記著江南風光秀麗嗎?明日朕安排人馬送母後去江南行宮,待珍嬪生完孩子,母後想迴來再迴來吧!”


    “你要攆哀家出宮?”


    吳太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宣武帝:“這個滿嘴謊言的女人,你就這麽喜歡?喜歡到要趕自己的母後出宮?”


    “朕已經很仁慈了。”


    宣武帝與她怒而對視:“母妃敢對天發誓,今天不是來打掉珍嬪肚子裏的孩子嗎?母妃,用吳承翼的性命發誓。”


    薑昕玥:真的,皇帝是懂紮刀子的。


    吳承翼是吳家唯一的男丁了,吳太後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吳承翼從流放之地迴來,延續吳家的血脈,光宗耀祖。


    而她剛才那一腳就是衝著薑昕玥的肚子去的,不是要打掉她的孩子還能是為什麽?


    吳太後是發現了,什麽陰謀詭計對薑昕玥都不管用,她總是那麽命好,一次次躲了過去。


    既然暗的不行,那她就來明的。


    就算一腳把薑昕玥踹得小產,皇帝又能把她怎麽樣呢?


    她可是大燕朝的太後娘娘,隻孝道二字,就能壓死宣武帝了。


    現在,皇帝也抓住了她的命門,讓她發誓。


    她黑著一張臉,不明白皇帝做為她的親兒子,為什麽一點都不理解自己,還要為了一個嬪妃,逼迫自己到這個地步。


    “看來母後不敢。”


    宣武帝甩袖:“唐士良,送太後敢迴坤寧宮,到內務府撥幾個手腳麻利的幫太後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朕會安排侍衛去坤寧宮接人。”


    一點反駁的餘地都不留給吳太後。


    “等等!”


    薑昕玥叫住被宮女架著的吳太後,從皇帝身後走出來,撿起地上掉落的太後護甲:“這是方才太後娘娘打臣妾時掉下來的,看著金貴得緊,太後娘娘別忘了帶迴去。”


    孔雀綠的鑲寶石護甲,的確是吳太後的,剛才薑昕玥抓住她的腳時,從她的手指上擼下來的。


    吳太後的眼神落在她幹幹淨淨,圓潤白皙的手指上,眼珠子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珍嬪,她太算漏無疑了,難怪淑妃會鬥不過她。


    不,應該說,這個後宮能鬥得過珍嬪的,隻怕還沒出生。


    皇帝就是看到了地上的護甲,才確定珍嬪是她打傷的吧!


    畢竟,珍嬪都沒戴護甲,如何自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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