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很大勁,她才拉上木桶,而木桶裏的水,隻剩下半桶了,在她拉上來的過程中,有些水被搖晃掉了,用力抬起木桶時,木桶磕到井口,灑落了些。


    她疲憊地擦擦額頭的熱汗,喘著氣,再用力提起木桶,一顫顫地走進房間。


    舒笑眉宇微微一顫,猛然睜開眼:“知言……”


    發覺渾身酸痛,使不上勁。


    看著那漏洞的屋頂,她心頭一緊:“這是哪裏?顧知言呢?”


    “姑娘,你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舒笑猛地轉頭,隻見那婦人麵帶笑容的走向她。


    “阿姨,是你救了我?你有沒有看到一頭狼……狗啊?”


    “我在河邊洗衣服,看到你在水裏,便背你迴家了!至於那大狗,我扛不動,不過,我已經將它拖到地上了,它應該沒事!”


    舒笑掀開被子,忍痛坐了起來:“我要去找它!”


    婦人將水桶裏的水,倒在桌上的木盆裏,打濕暗黃的毛巾,拿到床邊。


    “姑娘,你身體還虛弱,先好好休息吧!”


    她把毛巾遞給舒笑。


    舒笑看著毛巾,還有她的穿著,屋裏的簡陋,想必她是貧苦人家。


    “阿姨,謝謝你!”


    舒笑接過毛巾,輕擦臉頰,聞到毛巾上有股濃鬱的汗臭味,她當做沒聞到,隨手擦擦脖子。


    婦人見她膚白貌美,衣著靚麗,猜她不是本地人。


    “姑娘,我叫何芳春,你叫我春姨就好!”


    舒笑微微一笑:“春姨,你叫我笑笑就行!”


    何芳春一臉和藹可親,笑著點點頭。


    “春姨,你可以帶我,去找我的大狼狗嗎?”


    “可是你的身子……”


    “我沒事!”


    說完,她立馬下床,腿一軟,差點摔倒。


    還好,何芳春扶住了。


    “笑笑,你在水裏泡太久了,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要不要過幾天,再去找它?”


    “不!我可以的!”


    舒笑慢慢站起來,腿顫抖個不停。


    何芳春去門邊拿個木拐杖給她。


    “用這個吧!”


    “謝謝!”


    舒笑杵著拐杖,慢慢地走出去。


    一眼望去,全是荒涼的土地。


    何芳春帶她慢慢走,土路上有很多小石頭,還有小坑。


    “笑笑,小心!我們這的路不好走!”


    舒笑見何芳春疲憊又瘦弱的身軀,想必背她迴家,很艱難吧!


    “春姨,你們這是什麽地方?”


    “山坑的貧郊村!”


    舒笑震驚,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她們走了許久,才到河邊。


    不過,大狼狗不見了。


    何芳春一臉納悶:“早上它還在的,怎麽不見了?”


    舒笑杵著拐杖,紅著眼眶,大喊:“顧知言……顧知言……”


    何芳春詫異,怎麽給狗取人名?


    她沒多想,跟著喊:“大狼狗,大狼狗……”


    她們喊了很久,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它還是沒有出現。


    舒笑眼淚繃不住了,扔下木棍,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何芳春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早知道,她就拿條繩子綁住它了。


    “笑笑,你別擔心,可能他餓了,去找吃的了!”


    舒笑抹抹眼淚,四處張望,附近除了樹林,就是草,它能上哪去?


    天突然下起了雨,何芳春急忙扶起舒笑:“笑笑,下雨了,我們快迴去吧!”


    “春姨,你快迴去吧,我要在這等它,它看不到我,會生氣的!”


    “傻丫頭,你身體還沒好,淋雨容易得風濕!”


    “春姨,你別管我,快迴去吧!它不來找我,我就等到它來找我!”


    何芳春拗不過她,隻能先跑到一棵樹下躲雨:“笑笑,快過來!”


    舒笑仿佛聽不見唿喚般,坐在地上,呆滯著。


    心裏空落落的。


    突然,她身後傳來熟悉的奔跑聲。


    那無神的眼眸瞬間放大,猛然迴首。


    隻見那匹野狼傷痕累累地奔向她。


    舒笑哭著大喊:“知言……”


    顧知言猛地跑進她懷裏,輕舔她臉頰。


    她帶著責備的語氣:“你跑去哪裏了?為什麽不來找我?”


    顧知言乖乖地趴下,示意她坐上來。


    她才發現他身上有很多傷痕,難道有人抓了他?


    “知言,你身上的傷,怎麽迴事?”


    顧知言哼哼幾聲,背著她,走向何芳春。


    他隱約記得是何芳春救了他。


    走到她麵前,半跪腿,對她鞠了一躬。


    何芳春一臉欣慰地說:“笑笑,你這寵物真乖!”


    “春姨,他在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何芳春一臉寵溺地看著顧知言:“原來是這樣!大狼狗,你真有靈性!”


    顧知言慢慢趴下,朝何芳春哼哼幾聲。


    舒笑翻譯:“春姨,他讓你坐上來!”


    何芳春想坐又不敢,怕不慎摔倒。


    雨漸漸停了,到處都是雨水,土路不好走。


    舒笑見她有些害怕,便向她伸出手:“春姨,來,別怕,他走路很穩的!”


    何芳春搭著舒笑的手,慢慢地坐在他的背上。


    “春姨,摟緊我!”


    何芳春緊摟著舒笑,舒笑摸摸顧知言的脖子。


    顧知言慢慢站起來,一步步地走著。


    每個腳印都帶著血。


    他剛被捕獵人抓了,身上的傷都是鐵刀劃的,差點就脫不了身了。


    若不是一場大雨,路滑,車倒,他也跑不出來。


    舒笑在指路,顧知言在慢慢地走。


    她們都沒發現,他四條腿都流了很多血。


    迴到住處,他慢慢地趴下。


    舒笑和何芳春從他身上下來。


    他還是趴著一動不動。


    舒笑低頭一看,發現他腿上的傷,又紅又腫,還在流血。


    她帶著幾分生氣和心疼:“都受傷了,你還逞強什麽?”


    何芳春急忙進屋拿出僅剩一點的紅花油給舒笑:“笑笑,先給他上點藥吧!”


    舒笑看著紅花油瓶子,上麵的貼紙都有點發黴了,可能用很久了。


    她沒有看生產日期,直接給他抹上一點,還真是一點,然後就沒了。


    何芳春走去茅草屋後麵,摘止血的草藥。


    舒笑想抱顧知言進屋,力氣不夠,加上她身體還沒恢複,抱不動。


    顧知言哼哼幾聲,喘著氣,自己慢慢爬進屋裏。


    舒笑看到一地的血,心疼地說:“顧知言,你這個傻瓜,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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