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了酒店,我在前台辦理完入住手續,拿著房卡進入房間。


    坐在靠窗的搖椅上,我一隻手撐著腦袋,向落地窗外望去。窗外是個花園,我這房間在九層,花園裏具體的樣子也看不清,放眼看到的隻有一片蔥鬱。


    大哥剛給我消息,那個逃跑的走私犯已經抓到了,現在正由警方押著送迴西北黑戈壁那邊,準備將他和他的同夥一起關起來。


    祝嵐閆昨天也已經將解藥準備好,今早就遣北域的人將它們送去西北黑戈壁了,估計著以北域送貨的速度,今天下午就能把東西送到。


    老黑林梟龍告訴我西北軍方一切安好,暫時還沒有染上毒的,他們會一切小心的。末了又問我什麽時候能迴去看看大夥,我模糊著迴複了個“下個月吧”。


    總歸“柳月櫻”要開始逐步退圈,迴歸普通人的生活,一步步淡出眾人的視線了。以後我便有大把的時間以柳月櫻的身份四處跑,不用再擔心總被人盯著了。


    一切都按照當初的計劃穩步執行。


    當初我在國外讀醫學研究生時取得了不少成就,一手中西結合出神入化的醫術令人嘖嘖稱奇,絕世天才孟四小姐可謂人盡皆知。迴國後,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緊盯,各個國家都生怕我研發出什麽新型藥品來,又怕我走上研究“新型人類”的邪路,逼得我整日隻能待在家裏,不能出門更去不得北域。但凡我有什麽舉動,他們都會派人去北域探查一番。


    那時北域還隻是一個籠統的研究院,各個部門規模都不大,原本的十七部——醫毒藥研究部,也就是現在的十七宮也才剛剛建成。


    我剛一手建成的部門,第二天就被人盯得連去都不能去,當時真的是令我煩躁了好幾天。


    一怒之下,我在家裏仔細製定了《孟氏集團研究院整改計劃》,從名字到製度,將研究院裏裏外外都改了一遍。尤其加強了研究院的隱蔽性與研究內容的絕密性。


    我將研究院的整改計劃發給大哥孟鈺峰,讓他替我監督整改進行情況,而我自己則開始了四處遊曆尋找生物研究的生活。


    我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西北黑戈壁。下決心後,當晚我便拎起行李飛去了西北軍營。


    你們不許我做研究,我去當軍醫總行了吧?


    其實那時我一是看上了西北黑戈壁封閉的環境,二是盯上了那裏特有的蜥蜴、蛇之類的種種,倒是沒有半分當軍醫的真心。


    然而與軍營裏的兄弟們一接觸,我便真心喜歡上了軍營的氛圍。兄弟們都是真漢子,每日吹著風沙訓練也從不叫苦叫累,說話都是直來直往,不整那些肚子裏的彎彎繞。我成日左手三條蛇,右手兩隻蜥蜴的,他們看我的目光也隻有欽佩,沒有半分異樣。


    於是原本隻打算在軍營裏待個月餘,避避風頭就離開的我,愣是在西北黑戈壁待了小半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離開了西北軍營,我四處遊曆,隱姓埋名繼續默默做研究,直到大哥的消息發來:孟氏集團研究院整改計劃圓滿完成。


    我第二天就拎著行李站在了北域門口。整個研究所果然已經煥然一新,比之前的小破院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我興高采烈地進了北域,結果不知怎的,我在十七宮屁股還沒坐熱乎,“孟晚星迴歸孟氏集團研究所”的消息又鋪天蓋地地傳開了。


    迫於壓力,我再一次被迫遠走。


    總這樣被狗攆也不是個事兒啊,我想到了從古書上看到地“易容術”,便有了換身份的想法。


    行,你們不讓孟晚星進研究所,那我就換張臉!


    親爹大人將他手裏孟氏集團的股份全都轉到了我的名下,並對外聲稱自己決定退休了,公司現在全權由我管理。尤其點出,我是運用大學本科所學的金融學知識來管理公司的。言下之意:“我閨女她不做實驗了啊,你們都放心,別盯著她了。”


    然後,我爹確實當了甩手掌櫃。哈,隻不過他把公司甩給的是我大哥了……


    孟鈺峰純純大冤種一個……這些年,我爹隻會在偶爾良心發現的時候,幫他處理點兒公務。其餘時間縱使人在公司坐,最多也就往辦公室椅子上一躺,開始刷電視劇……


    話說迴來,我大哥接手公司後,我便以柳月櫻的名號,簽入二哥名下公司“晚星娛樂”。柳月櫻高調進入娛樂圈,隨後演藝生涯一路下坡,最終淪為十八線素人,草草退隱幕後。這劇本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很完美。


    沒人會關注一個不紅的明星在做什麽。


    退圈後,我就能以柳月櫻的身份自由自在地進出研究所了!


    現在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柳月櫻與晚星解約,決定退圈。


    然而這時半路卻殺出來了個希彥舟來。還有他背後的顧淼,一個個絕對都沒安什麽好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緩緩揉著太陽穴,心想:“果然要入夏了,最近好容易犯困……”


    我在酒店房間裏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窗外天空逐漸烏雲密布,下起了小雨。雷聲陣陣,雨勢越來越大。


    顧淼並沒有來找我,吳耀蓮也沒有,我安然地晃著藤椅,隔著窗戶欣賞著窗外的雨景。顧淼和吳耀蓮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算得上這裏地地頭蛇了。若是他們想找到我,定也不是什麽難事。這會兒我還安寧,看來是他們還沒抽出空來煩我,估計一個在冥思苦想計策,一個在重建家園吧……


    一夜大雨淅瀝,我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清晨收到地第一條信息竟是祈穆影發來的。三個字:“解決了。”


    我莫名其妙。我有麻煩他辦什麽事嗎?解決了?解決什麽了?


    我迴了他一個問號。


    好巧不巧,手機新聞推送彈出:“經舉報審理,千勻集團老板褚勝偷稅漏稅一事確認無誤,旗下多家公司正在接受緊急稅務檢查,多名相關責任人已被依法拘留。”


    我點進去一看,果然千勻集團旗下公司中出現了“千興娛樂”的名字。看來希彥舟、顧淼、和吳耀蓮這三人不是在暗度陳倉,而是因為稅務問題被抓了。


    是個好消息。但是祈穆影怎麽知道我在和千興娛樂對線?


    我甚是疑惑。


    這事兒是他解決的?他一個剛迴國的美聲男高音還能有這本事?總不能是靠唱美聲把人給唱進局子的吧……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


    我食指輕敲手機屏幕,盯著與祈穆影的聊天框,等待著祈穆影的迴複。


    過了五分鍾,偉大的美聲男高音歌唱家終於迴複我了。


    他說到:“這迴不忙了吧,有空見一麵了嗎?”


    確實是有時間了。


    然而我有一種滿滿幹勁兒沒處使的感覺,難受得很……


    “什麽時候?”我問。


    ……


    半晌。


    “開門。”祈穆影迴複。


    ???


    我滿懷疑惑的心情,打開了房間門……


    門口,藍頭發白襯衫粉西裝還帶著騷包流蘇耳釘的一男的一手拿著朵玫瑰花,一手撐著門框,杵在我門口。


    “砰”得一聲,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關上了。


    “臥槽!臥槽……臥槽。”我背靠著門,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震驚的心情。


    “這是哪個動物園裏跑出來的炸毛孔雀?”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幸好我關門快,不然就要對著他的臉喊出那三聲“臥槽”了。


    這位仁兄的打扮太過驚人,以至於我都沒仔細看他的臉……


    連喊三聲“臥槽”,我在大腦裏仔細思考了三十遍:“這人是祈穆影?他在國外受了什麽刺激?我可以一鍵查詢他的精神狀態嗎?他沒事吧?瘋了?不會是入了什麽邪教吧?”


    “開門!”門口傳來那“炸毛孔雀”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抿著嘴唇,一咬牙,打開了房門。


    既然祈穆影迴國了,憑著他爹與我三叔的交情,又憑著他與我三哥的交情,我與他終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忍一忍,不就是看孔雀嗎,我就把他當那稀有動物欣賞……


    誒?等等,這人長得怎麽這麽眼熟?


    “孟晚星你不混了吧,你居然把我關在外麵!你就是這麽迎接你多年未見的三哥的!”那位“孔雀大人”邊向我屋裏走,邊磨著槽牙說道。


    我呆呆地看著他,甚至都沒反駁他:“明明隻有半年沒見”。


    這家夥是我三哥?!媽媽呀,我可以不要這個三哥嗎!!!啊啊啊!!!!!!!這是誰家的殺馬特非主流男團團長,帶走!立刻帶走!我一秒也不想看見!


    “你不是祈穆影吧。”我歪著腦袋看他。


    孟鈺澤以一種看神經病地眼神看著我,難以置信地說到:“你眼睛沒事吧?”


    謝謝關心,我現在隻想求一雙沒看見過你地眼睛。


    “可以進來嗎?”門口傳來悅耳動聽的聲音。尤其是與孟鈺澤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對比,簡直堪稱天籟。


    “啊,可……可以。”我轉頭看向門口。停留在我記憶深處繪成畫卷的白襯衫少年活了。少年緩緩走進了門,與我幾年前最後見他的那一次一樣的著裝,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白襯衫,黑褲子,簡單幹淨。少年眉清目秀,彬彬有禮,舉手投足之間仿佛有光芒相伴,讓人看了就再也移不開眼。


    “你同她這麽客氣做什麽,又不是頭迴見。”孟鈺澤這會兒已經霸占了我的窗邊搖椅,晃悠著搖椅衝我們說到。


    祈穆影莞爾一笑,我的耳朵自動屏蔽了孟鈺澤說的話,目光直接粘在了祈穆影身上,跟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這可不是孟鈺澤發的消息裏的“可帥了”,這簡直是“人間絕色”!我在娛樂圈裏待了三年,合作了不知道多少演員、愛豆。我敢打包票,沒一個在顏值上可以超越他的。


    祈穆影周身好似自帶柔光,走過之處世界都美好了,就是他走到孟鈺澤旁邊,我一瞬間都有點兒能接受孟鈺澤這身造型了。畢竟我的眼睛現在連餘光都舍不得分給那隻“花孔雀”半分。


    “想你應該是還沒吃早餐,從樓下給你帶了包子。”祈穆影將手中拎著的打包盒放在桌子上,我這時才注意到他還拎著東西。


    “啊……謝謝你……”我傻子般點頭。


    孟鈺澤終於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走過來給了我一肘子:“孟晚星你能不能正常點!”


    感謝他把我的靈魂敲迴來了……


    我靈魂歸位,終於會說人話了。


    脫口對著孟鈺澤說:“你怎麽打扮得跟個炸毛孔雀一樣?”


    孟鈺澤:“……”


    祈穆影沒憋住,笑出聲來。


    真好看,他笑起來真好看……


    我再次瀕臨“阿巴阿巴”,連忙掐了胳膊一把,讓自己清醒起來。美色誤事……美色誤人……阿彌陀佛不能沉迷美色……


    “不好看嗎?”孟鈺澤揚了揚頭,自我感覺良好。


    我強忍著把他扔出去的衝動,繞過他走到餐桌旁坐下。


    包子很香,但是有點兒反胃……


    可是這是帥哥給我買的!


    我用力甩了甩頭,努力將孟鈺澤的形象從我的腦海裏甩出去,抓起一個包子優雅地開始小口小口細嚼慢咽。


    孟鈺澤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鬼。


    我們彼此都覺得對方鬼上身了。


    這就是默契吧……


    “你吃嗎?”我抬頭看向祈穆影,問道。


    他輕輕搖頭,說到:“剛才吃過了。”


    好的。我繼續小口小口細嚼慢咽……


    祈穆影拉開把椅子,坐到了我對麵。我埋頭繼續啃包子,心中默念:“阿彌陀佛,六根清淨……阿彌陀佛,六根清淨……”


    屋內分外安靜。祈穆影就這麽一聲不吭地看著我吃包子。孟鈺澤也不聲不響地站在那盯著我,我被這兩道目光看得及其不自在,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動物園裏被人圍觀的猴兒,在線表演吃飯。


    明明孟鈺澤更動物園的花孔雀啊!


    我不甘示弱地順著孟鈺澤的目光看迴去。


    “嘔!”手裏地包子頓時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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