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現在非常確定,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存在著無處不在,並時時刻刻監視著我們的‘它’。昨天晚上很晚我都沒睡著。蘇稷、委文武、鮑叔宇他們三個的唿嚕聲慢慢均勻。


    在他們均勻的唿嚕聲中,我瞪著兩隻大眼睛睡不著覺。很快一股困意襲來,這困意來的非常突然,讓我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操控似的。我知道我表現的太過明顯了,我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假裝非常困睡著的樣子。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屋門外的動靜,剛開始像是踱步的聲音,後來是輕笑,再後來的狂笑。還有我聽不清楚的低語,我確定屋外沒有別人,應該是那個消失的叫管狐的人。


    非常奇怪的是,蘇稷、委文武和鮑叔宇,他們三個都見過管狐,並且親眼看著管狐詭異的消失,可是後來的他們像是忘記了這個人似的。


    我知道我不能明目張膽探,更不能大張旗鼓的問蘇稷自己是否清醒。但不管怎麽樣,我都要知道蘇稷是否被控製。還有我發現自從草地和石頭消失,鮑叔宇變成委文武的父親,馬車出現後,蘇稷再沒叫過我的名字,叫到我都是口稱娘子。


    我不知道在現在的設定下,我的名字叫什麽,他是不願意把我叫成別人的名字,還是單純的隻是想叫我娘子。對呀,名字是試探蘇稷是否清明的最好契機。


    但是馬上我就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這個故事裏的設定,和我實際的名字一樣,那這種試探就毫無意義了。蘇稷告訴我,委文武和鮑叔宇他們去巡查四周的情況了,因為我的緣故,他被留下煮飯。


    我攪拌著稀粥,溫柔的看著蘇稷,眼珠轉了一下開口問道:


    “郎君,你好久沒叫過我的閨名了,我想聽郎君叫一聲。”


    蘇稷也抬起眼,濃情蜜意的看著我,像是把我溺死在他的眼眸中,隻見他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的叫了聲:


    “靈兒。”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我五味雜陳。這算是個好消息,也算是個不好的消息,好消息是故事設定的名字和我真實的名字不一樣,壞消息是,不能判斷蘇稷是否清醒。


    我思索了一下,開口問道:


    “郎君,你說過要教我詩經的,你打算教我哪一篇?”


    蘇稷見我問,也思索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教你兩首吧,你等一下,我先把兩首念一遍,看你能不能記住!”


    這其實也算是我和蘇稷為數不多的暗號,當初我曾經開玩笑的說過,如果哪一天他遇到事,不能明確的說出來。我就會讓他給我背一篇詩經,如果他有難言之隱,就背‘穀風’這一篇。


    這個暗號沒想到今天用到了,隻是他的設定是讀書人,還是見多識廣的讀書人。所以如果他記得我跟他的約定,必然會被‘穀風’這一篇。隻是奇怪的是,他今天要背兩篇,這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蘇稷看著我,輕聲的說道:


    “靈兒,你記憶力好,我先背一遍,看你能不能記住。”


    說完搖頭晃腦的背道:


    “習習穀風,以陰以雨。黽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德音莫違,及爾同死。


    行道遲遲,中心有違。不遠伊邇,薄送我畿。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宴爾新婚,如兄如弟。


    涇以渭濁,湜湜其沚。宴爾新婚,不我屑以。毋逝我梁,毋發我笱。我躬不閱,遑恤我後。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淺矣,泳之遊之。何有何亡,黽勉求之。凡民有喪,匍匐救之。


    不我能畜,反以我為仇。既阻我德,賈用不售。昔育恐育鞫,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於毒。


    我有旨蓄,亦以禦冬。宴爾新婚,以我禦窮。有洸有潰,既詒我肄。不念昔者,伊餘來塈。”


    背完‘穀風’並未停下,繼續背道: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其虛其邪?既亟隻且!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隻且!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背完看著我,眼神期待。我明白了,他什麽都清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戲。我不確定,是隻有蘇稷清醒還是委文武和鮑叔宇都是清醒的。


    心中驚濤駭浪,麵上卻非常平靜,嘟著嘴巴,似乎吃醋的問道


    “那你有沒有把這兩首詩,教給你師弟?”


    我這話的意思是,委文武是不是清醒的,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在演戲?蘇稷思考了一下,開口道:


    “我隻交過了他一首。”


    蘇稷的意思是,委文武隻有一半是清醒的。我繼續裝模作樣,不滿的問道:


    “那你教了他哪一首?”


    我的意思是,他對於我們的身份是清醒的,還是對為什麽走近幻覺是清醒的。蘇稷想了想說道:


    “第一首我教過他,第二首他聽我念過,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記得住。”


    蘇稷的意思是,委文武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幻象中,隻是為什麽被困在幻想中,有可能心裏也有數。我心裏已經安定了下來,委文武和蘇稷都是清醒的就好說。


    我想了想又問道:


    “那詩經是你們師父教你們的?”


    我的意思是,鮑叔宇是不是也是清醒的。


    “師父他老人家是幹農活和打獵的高手,他哪懂得文人的事?”


    嗯,明白了,鮑叔宇是完全困在環境中,迷失了心智什麽都不知道,兢兢業業的在扮演委文武父親的角色。很快粥煮好了,委文武和鮑叔宇也迴來了。


    我們分食了稀粥,每個人的肚子還是餓的。鮑叔宇對圍著火堆的眾人說道:


    “我們所在的地方,前麵的路已經斷了,無路可走。離我們最近的村莊也有一百多裏,所謂百裏不運糧,我們被找到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的意思是在這裏定居下來,另外我們還有把來到這裏的山路破壞掉,以免萬一有人找到這裏。”


    蘇稷和委文武點頭應是,看到蘇稷和委文武沒有意見鮑叔宇繼續說道:


    “我們要在這裏定居,這裏的房子我們的修繕一下,要不然不好住人。堂屋比較大,我們把堂屋修繕好後用牆隔開,我們兩家暫時先各住一半。另外隔出一間喂馬,再隔出一間做廚房。另外這裏樹木多,我們可以自己做點家具。”


    蘇稷和委文武依舊點頭答應,鮑叔宇看自己安排的得到大家認可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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