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炮戰車發動機開到最大,後麵冒著黑煙,怒吼著衝上了高地,此時,大家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隻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徹底消滅敵人,為戰友報仇血恨,至於能不能敵得過天上的飛機,完全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


    可惜等他們爬至山頂仰望天空時,卻隻看到藍天白雲,而剛才還在叫囂的偵察機,早已杳如黃鶴,蹤影全無!


    敵人被嚇跑了?還是迴去搬救兵?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趙虎隻好指揮裝甲隊收斂了烈士的遺體,而後繼續上車,直直向敵人的老巢――縣城開去。


    這是一座古老的縣城,擁有悠久的曆史,曾經有一位大人物,在這裏斬蛇起家,而後直衝雲霄!


    直到現在,小縣城在眾人眼中,仍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當然對於吃貨來說,此地的狗肉堪稱一絕,閑來無事,邀兩三好友,沽兩壺燒酒,撕一盤狗肉,對影而酌,豈不快哉!


    為何用撕不用切,自然有他的典故,所以你要是到店裏讓人切兩斤狗肉,根本沒人理你,蓋因當年此時有一劉姓大哥大,在做街道辦主任時,因嫌樊姓肉販將肉與黿同煮,從而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樊黑子沒法,隻好以手撕賣,不料這黿汁狗肉手撕後賣相極佳,色漬鮮亮,味美醇佳,極大的吸引了遠近顧客,至此,黿汁狗肉就此聞名!


    可惜再牛的百年老店,也怕戰火侵襲,此時,老店的招牌還掛在門頭,室人早已人去樓空,門外,一隊日軍邁著羅圈步走過後,蕭瑟的秋風卷起了一層黃葉,在地麵隻輕輕盤旋了一番,就紛紛揚揚向遠處刮去!


    幾隻曆經生死的老狗貼著牆根走過,邊走邊嗅,可惜那裏除了人類和它們自己留下的痕跡,一樣可以裹腹的東西都沒有,有的隻是一片悲哀和淒涼!


    街頭,響起一片馬達轟鳴,可這幾條黑黃土狗好似沒有聽到,仍在好整以暇,又或許它們瘦弱得厲害,已經沒有力氣奔跑!


    三輛跨鬥車在門前停下,幾個鬼子立即端槍架炮,密切監視著周圍,而後,一輛黑色小轎車在街上停下,從副駕駛位上走下一個年輕軍官,匆匆拉開車門,這才有一雙白手套扶住門框,而後,一個身著將軍服飾的老鬼子從車上下來,先是迴頭看了看後麵,然後才把目光放在頭頂的黑色老牌上。


    “嗯,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百年老店?”


    年輕軍官點頭頓首道:“報告將軍閣下,正是此處!不過此間掌櫃的早已逃跑。”


    老鬼子輕輕搖了搖頭,青年軍官了然道:“還請將軍閣下不必擔心,此地盛行狗肉,要不要我去抓幾個……”


    “不不不……”


    老鬼子擺手道:“栗原隊長,我想你錯會我的意思了,現在戰情緊張,我是過來享受的人嗎?不,我是軍人,吃苦要放在第一位……”


    看到上司一本正經的嘴臉,栗原不由身上一寒,並戰栗了一下,趕緊補充道:“不管戰局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將軍要是不吃飯,我們全體同仁都會感到內疚的!”


    “你還是錯了,我說的是狗、狗、狗,這街上你看到有一個狗肉店開門嗎?”


    栗原頓時麵紅耳赤,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什麽情況都算到了,就是沒想到這店裏居然找不到食材!


    的確沒有辦法找,這年頭可沒有冰箱,什麽類型的肉食都是現殺現賣,要是放久了,鐵定會變了味,根本存不住多長時間。


    栗原隻好把目光瞄向了幾隻野狗,可他的話還沒出口,老家夥就開始咆哮起來:“你看那幾隻狗瘦成那樣了,你也好意思下口?”


    栗原還想說什麽,就被崗田將軍打斷了他的解釋,隻見崗田扭過身體,指著黑乎乎的城門洞道:“局勢如此艱難,就不用去想著狗肉了,還是想想以後的出路吧,你說這土八路現在是怎麽到的?從當初幾十條破槍,居然發展到如此規模,這一仗,很難打啊!”


    栗原看了看黑深深的城門洞,那裏長年不見陽光,有的隻是一陣陣穿堂風,站得這麽遠,都能感覺到裏麵的冷氣,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一下寒戰!


    曾幾何時,那裏內外都架著機槍,凡是有不開眼的民眾走過,士兵們可以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並不時收上黃協軍壓榨來的財物,那日子,過得別提舒坦。


    現在,這種舒坦至此為止了,就連一直拍馬屁的二狗子,也自動自覺地跑到城門樓上給士兵們運輸彈藥,他們也知道土八路的坦克厲害,而守在城門樓下,自然會第一個受到戰火的波及!


    想到這裏,他不由一陣氣苦,暗歎土八路真是頑強,被圍剿過多次,卻越打越強,現在居然圍在城外跟他們叫戰了,可惜現在江湖日下,曾經的輝煌早已不再,每個士兵臉上都寫著調零二字,這種低下的士氣,讓他們拿什麽去跟擁有裝甲戰車的土八路去拚?


    可氣的是此地氣候幹燥,就算挖出十幾米,也見不到地下水的影子,所以城外一片平坦,自己也是大意,以為這種城牆能擋住土八路的進攻,可現在的火器越來越發達,區區城牆怎麽能擋得住裝甲車的硬轟?


    看到他在發呆,崗田強作微笑說道:“栗原隊長不必擔心,這城牆的厚度還是可以的,再說,我們在城外也不是沒有依仗的。”


    “你是說那些抓來的民眾?用他們作擋箭牌真的有用嗎?”


    “有沒有用先不說,至少現在土八路投鼠忌器,已經不敢進攻了,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


    栗原聞言不由對天翻眼,帝國士兵什麽時候輪到用民眾做擋箭牌了,往日的威風何在?


    但他又不得不認為崗田將軍的方法湊效,這也是目前最為保險的方法了,一旦失去了盾牌,土八路分分鍾就能衝進城裏,到那時,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正思考間,就聽崗田說道:“栗原君,我知道你是早稻田裏大學的尖子生,相信這次談判可以取得圓滿的成果,我,在這裏拜托了!”


    說完,一個九十度直角大彎腰鞠躬,把栗原嚇了一跳,連唿使不得,使不得,於是,在兩人互相推諉十來分鍾後,才有衛兵過來勸開。


    栗原出城了,沒有帶任何衛兵,身上也沒帶武器,隻在腰間挎了一把戰刀,那是崗田的指揮刀,將軍對他如此放權,可見對這場談判如何重視了,但,自己,真的能爭取到最佳利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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