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日軍是兇猛的,也是很強悍的,他們反向衝擊之時,正好遇到一個先頭排,盡管這個排的戰士拚死力戰,可惜敵不過日軍人多,僅僅支持了五分鍾,就都含恨沙場!


    不過他們卻沒有一個向後逃跑,更沒有一人丟槍投降,哪怕用嘴,也咬下鬼子身上一塊肉,哪怕拉響手榴彈,也要抱住一兩個鬼子同歸於盡!


    這寶貴的五分鍾,也給了後麵先頭連以警戒時間,他們一發現先頭排遇敵,就開始就地防禦,同時吹號通知前衛排快速後撤,因為鬼子的數量足足有一百多人,可不是一個先頭排所能抵禦的。


    這個連不知道的是,眼前這百多鬼子裏,真正的戰兵其實已不足一個小隊,但就算人家以炮兵、輕重兵和工兵充數,也不是他一個普通連所能扛住的,要知道,現在一個中隊的鬼子,完可以跟國明軍一個營相匹敵,甚至能追著人家一個團到處跑!


    連隊展開後,衝擊的鬼子就坐臘了,他們剛才跟前衛排就拚掉了十幾個,再加上現在手中已無幾具擲彈筒,更別說重機槍了,僅憑幾挺輕機槍,是闖不過有三挺重機槍的一個連阻擊線的。


    連長眼睜睜看到幾百米外的前衛排體犧牲,想去救援都趕不及,現在看到鬼子急於突圍,心中無比憤恨,那可是自己手下最精銳的一個偵察排,就這麽白白犧牲了,這個仇不能不報!


    “同誌們,給老子狠狠地打,為一排長報仇!”


    他們到底是三分區的主力部隊,槍法可不是趙虎的新兵連所能比擬的,再加上有三挺重機槍和六挺輕機槍的加持,和鬼子對射起來毫不遜色。


    一幫鬼子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打起戰了心浮氣燥,平時的槍法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個檔次,再加上這時一片平緩,隻能靠幾塊石頭或小坑掩藏身形,想要突擊更是無從談起,一時間,雙方打得有聲有色。


    寺內追到部隊時,發現被前麵的八路軍堵住去路,頓時急眼了,他可是好不容易寫決心書,才被派到前線的,原以為帶兵衝出牢籠就可以步步高升,沒想到由於自己的好大喜功,連同部隊一起折進去了,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拿起望遠鏡一看,這支阻擊部隊身後,已有大片的人影在躍進,自己數學成績很真實,那裏至少有一個團的正規部隊,一個團啊,一旦被纏上,今天他都等不到天晚!


    不能等死,這個念頭一出,就在寺內的心頭瘋長,他可是帝國軍事學校的高材生,可不想平白無故折在這無名的荒灘之上,到最後被人扒成光豬,就算玉碎,也得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得有人給自己收屍!


    前後無路,兩邊一麵是高山,另一麵是溪流,雖然水很涼,但過了河就可以從那片不高的小山頭突出去,相信現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前麵,是沒人關注自己幾個人的。


    想到就做,寺內第一時間就脫掉了長筒軍靴,穿著這東西過河,那就是找死,一來不能劃水,二來灌上水還會把自己死命往水底拖,平時穿上也就圖個好看,可現在命都要沒了,麵子值個屁錢!


    兩個副官卟嗵一聲跳入水中,寺內腳剛踩到河水,就被凍得起了一身雞皮,再看左邊一個,竟然雙手豎起亂搖,不用說,這是抽筋了!


    寺內正要迴撤,突然聽到耳邊啾的一聲,右邊一個副官雙手一攤,後背已冒出一團血花,漸漸在河水中放大!


    他猛地一迴身,撲倒在河灘邊,再看前麵,有兩個八路軍,正端著槍向他衝來,而自己,隻能抖抖索索掏出王八盒子。


    是是水,牙齒凍得咯咯打顫,連拉了兩下,也沒把槍栓拉開,反而因為動作太大,該死的彈匣都掉入水中!


    氣得大罵一聲,抬手就把手槍砸了過去,趙虎一閃身,輕鬆避開,看到寺內身上的肩章,不由笑道:“喲嗬,沒想到還逮了條大魚,狗子,交給你了,我去前麵看看。”


    說完,頭也不迴地走開,寺內被無視了,他心中也同時放下一塊大石,剛才的青年軍官,雖然沒有配戴軍銜,也沒有跟他搭話,可他已從對方的三隻眼中,看到一絲冷酷無比的殺氣,比起眼前這個土得掉渣的小戰士,那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二郎神,沒錯,他就是二郎神,寺內心中狂吼,可惜自己中了南部那家夥的奸計,絕對會拿手槍跟對方拚死一擊!


    “嗆”


    指揮刀拔出,映出臉上一絲無奈和決然,寺內對自己的刀法還是很有自信的,他咬著生硬的中文說道:“小戰士,你們中國人不是從來都喜歡公平決鬥嗎?那麽來吧,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無上的帝國刀法!”


    狗子盯著他看了幾眼,突然哧聲一笑,把長槍往身後一背,就在寺內心中一喜之時,卻見他又掏出一支從未見過的手槍,當然,那樣式比自己的王八盒子好看多了。


    隻見狗子一拉栓,伸手接過跳出的子彈,彎腰在石頭上仔細磨了幾下,然後再壓彈入膛。


    寺內的眼裏頓時充滿了恐懼:“你,你不能這樣,這種子彈有危險,不能對付一個帝國軍官……”


    狗子憨厚地一笑,“呯”的一聲槍響,寺內大佐隻覺得自己右臂一輕,整隻右手連同指揮刀已掉入河水之中,下一秒,他就嚇得大叫起來:“啊,我的手,你們八路軍虐待俘虜,我要控告你們!”


    這邊,二十多個特戰隊員遠遠的就臥倒在地,向著正打得火熱的戰場爬去,在戰鬥就要結束的時候,誰也不會去呈能,那種直著身子奔跑的姿勢雖然好看,但活不長久,是給人家送人頭的,鬼子的槍子可不認你是特戰隊員!


    一進入射程,幾個人就找到一小塊窪地躲了進去,抬頭測得鬼子的幾挺輕機槍陣地,徐大炮道:“這次咱打排炮,不給鬼子逃跑機會,三門擲彈筒,第一發都對準左前方那挺,就數它叫得最歡!”


    這個機槍兵是個老手,後衛部隊裏響起的槍聲也提醒了他,知道後麵有追兵上來了,但他此時離後麵還有點距離,再加上對方也沒有機會射擊到自己這處單兵壕,所以還在不停為前進部隊提供支援。


    突然,他耳中一凝,一發尖銳的嘯叫正慢慢向自己襲來,當下機槍都顧不得抱起,雙手一撐,人就向後翻滾。


    “轟轟轟”三枚小榴彈同時落在小小的單兵壕附近,兩個機槍手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何況後麵還有三十!


    他們看著自己身上不時冒血的漏洞,無奈地狂吼道:“不講理,哪有三枚炮彈同時打一挺輕機槍的?”


    鬼子當中,機槍手很精貴,僅次於擲彈手之後,打一個少一個,這迴徐大炮的確不講理,他不但掀了桌子,連人家鍋都砸了。


    後麵爬上兩個替補槍手,看到被炸歪的輕機槍,氣得一把扔出老遠,這身後的土八路不懂戰場規則,不是說機槍要繳獲的嗎?現在連自己都省得砸了,他們什麽時候這麽富有了?


    大炮得理不饒人,又指揮幾個擲彈手連續打了好幾波排炮,直到前麵的機槍通通被炸壞,這才嘿嘿笑出聲來:“小樣,這迴把機槍都給你端了,看你們怎麽突破?”


    日軍兵力少,又沒有統一指揮,原本二十多個後衛,在和追上來的特戰隊交火不久,就被精確的子彈一一收走生命,嚇得僅剩的幾個連忙迴爬,向正在指揮攻擊的林成中隊長。


    林成隊長現在正焦頭爛額,該死的寺內不知死哪去了,自己瞎指揮一通,最後把爛攤子留給自己,可現在要兵沒兵,要機槍沒機槍,就連後路都受到威協,到哪找人去?


    他四處一轉,終於把目光瞄向一直躲著他的最後一個小隊長:“鬆木,你帶一個班去後麵,不能讓土八路衝上來,其他人整理彈藥,準備決死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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