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心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確切的說,領導比自己格局更高,看的更遠。


    雖然沙瑞金很可惡,但做為一名正省級幹部,隻要沒有特別嚴重的犯罪行為,都會有個相對體麵的結局。


    一方麵,要照顧他身後那幫老前輩的顏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避免造成社會負麵影響。


    更何況,沙瑞金依然有他的價值。


    如果對路瑞生叔叔那夥人反戈一擊,或許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與此同時,祁同偉還注意到。


    領導說的是:給沙瑞金將功贖罪的機會,而不是將功補過的機會。


    兩個詞看起來似乎差不多,但實際上是有明顯區別的。


    將功贖罪,意思是立了功可以抵消罪責,但犯下的過錯,該處理還是要處理。


    將功補過,才是真的給機會,立功後或許可以功過相抵。


    話句話說,沙瑞金的前途肯定是沒有了,但隻要後續表現的好,應該不至於被追究法律責任。


    估計會吃個黨紀處分,然後安全落地。


    至於具體如何操作,才能讓沙瑞金答應反戈一擊,自己確實要動動腦子……


    剛迴到漢東省委,祁同偉便立刻去找高育良合計,爭取想一個萬全之策。


    高育良聽完之後,頓時眉頭緊鎖。


    “同偉,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此事恐怕難度不小。


    沙瑞金是個倔驢,強的很,如果那麽容易被說服,他也不至於一條道走到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老師,我糾正一下,這不僅僅是我的想法,也是領導的指示。”


    “啊……”高育良立馬改口道:“如果是領導的指示,那就沒問題了。”


    “不管難度有多大,我們都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哪怕沙瑞金是頭鐵驢子,也得給他掰彎了。”


    “嘿嘿。”祁同偉戲謔一笑,打趣道:“老師,您老家該不是巴蜀地區的吧?”


    “巴蜀地區?”高育良愣了一下,立馬又反應過來,拿起一本書,作勢要打祁同偉。


    “臭小子,又皮癢了是吧,拿我尋開心。


    說真的,我也不想變臉,完全為了你著想,畢竟那幫人勢大,如果真刀真槍的幹,你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


    但現在有領導的指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接下來要考慮的,是如何讓沙瑞金答應合作。”


    “嗬嗬,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祁同偉笑的很暖。


    “老師,我是這樣想的,沙瑞金目前的處境,肯定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念頭,不願意再多生事端了。


    所以,我打算把他徹底踩到陰溝裏,等到走投無路之際,再伸手拉一把,給他個絕地求生的機會。”


    “同偉,你指的是劉莊偉那件事?”


    “嗯,劉莊偉的事情一揭出來,就等於徹底斷了沙瑞金安全落地的心思,不合作也得合作,除非他願意去坐牢。”


    “這個想法不錯。”高育良點了點頭。


    “當一個人即將摔下懸崖的時候,哪怕遞給他一條毒蛇,他也會當做救命稻草,死死抓住的。


    而且據我對沙瑞金的了解,以他的性格,恐怕寧可去死,也不願意蹲大獄……”


    ……


    要想把劉莊偉的事情翻出來,讓沙瑞金走投無路,當然隻能靠汪慶東。


    怎樣才能讓他主動開口呢?


    祁同偉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汪慶東使用的心理戰,已經有了幾成效果。


    他決定演場戲,詐一詐汪慶東,了解一下對方現在的心理狀態,並且再增加一些心理壓力。


    當然,如果能讓汪慶東直接破防,那就最好不過了……


    第二天早飯時間。


    祁同偉提前幾分鍾到了省領導小食堂,然後拉上高育良和易學習,在門外花圃邊的一個角落,聊了起來。


    為了盡可能把戲做的逼真一點,他們聊的還真是案子,隻不過具體內容,和劉莊偉、白秘書毫無關係。


    不一會的功夫,汪慶東也來了。


    剛走近,祁高易三人便齊刷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集體閉上了嘴。


    易學習活動了一下腰和脖子,直接進了小食堂。


    祁同偉則若無其事掏出煙盒,遞給高育良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轉過身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汪慶東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心裏立刻打起了鼓。


    這不對啊。


    他們剛才還聊的熱火朝天,為什麽一看到我,就立刻停下來了,易學習還直接閃人?


    而且按照沙瑞金之前的說法,白秘書去了紀委,最多三天就能迴來。


    現在都已經是第五天了,人還在易學習手裏扣著。


    難不成,他們聊的是白秘書的事?


    念及於此,汪慶東決定試探一下。


    他走上前,笑嗬嗬的說道:“祁省長,育良書記,你們在聊什麽呢,早餐也不吃。”


    “嗬嗬,不急。”祁同偉按計劃迴道:


    “我們在聊我兒子學習的情況,打算到漢東大學請個學生出來,給他做家教,煙抽完了再去吃早飯。”


    汪慶東心想,蒙誰呢?


    剛才易學習在的時候,你們全都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分明是聊著公事,而且還是重要的公事。


    嘴上則說道:“祁省長,您自己就是一等一的大才子,還需要舍近求遠,請家教來輔導孩子的學習?”


    “那可不一樣,我參加工作這麽多年,書本上的東西早還給老師了,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啊。”


    說到這裏,祁同偉把煙屁股丟在地上,一腳踩滅了火苗,又道:


    “老汪,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我就不跟你聊了,先吃早飯……”


    ……


    汪慶東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早餐。


    明明已經饑腸轆轆的他,此時卻一點食欲也沒有,隻象征性的扒拉了幾口。


    心裏七上八下的,又怎麽吃的下去?


    這樣的狀態,又被汪慶東帶到了辦公室裏。


    一整個上午,他的腦子裏全都是小食堂門口的畫麵。


    祁同偉、高育良和易學習這三個人,一定在預謀著什麽,而且大概率會對我不利。


    我不貪不占,不好女色,也沒有什麽把柄給他們抓的。


    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被沙瑞金牽連了……


    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旦有了初步的想法,往往便已經在心裏,刻下了最後的結論。


    尤其是壓力太大、思緒不寧的時候,更加難以跳出這個怪圈。


    哪怕想的再多,琢磨的再細。


    也始終在圈子裏不停的來迴打轉,所有的一切思路,都會不自覺的用於印證最初的那個想法。


    換句話說,就是自己騙自己,或者自我麻痹……


    汪慶東經過反複糾結之後,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肯定是白秘書頂不住紀委的手段,為了立功減罪,說出了劉莊偉的真實死因,以及沙瑞金要求破壞死亡現場之事。


    具體交待的時間,很可能是昨天晚上。


    而祁同偉、高育良和易學習商量的內容,估計是怎樣對沙瑞金正式發難。


    如此一來,自己可就被動了……


    對了。


    祁同偉早上叫我什麽來著。


    老汪。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叫我“慶東同誌”,怎麽今天突然改口了?


    難不成,這是個隱晦的暗示?


    畢竟白秘書的份量不足。


    而我不僅是沙瑞金身邊最後一個常委,還是資深嫡係,如果把我拉過去,才是對沙瑞金真正的致命一擊。


    好家夥,這是要殺人誅心啊。


    唉……


    想到這裏,汪慶東深深的歎了口氣。


    祁同偉年紀輕輕,平日裏待人如春日暖陽,可一旦發起狠來,手段卻無比毒辣。


    沙瑞金啊沙瑞金,你惹誰不好。


    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這樣的活閻王過不去,不是自取滅亡嗎?


    事到如今,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真不是我汪慶東無情無義,實在是形勢所迫,胳膊擰不過大腿。


    逝者已矣,還有唿吸脈搏的,總得搶救一下吧……


    有些話不吐不快。


    老有人說我水字數,拖日程,今天想反問一句,說這話難道不虧心嗎?


    本書的錯字病句,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幾乎每章內容都在推動劇情發展,快兩百萬字還能做到這些的,同類型的書裏,請問有第二本嗎?


    要是真想水字數,拖日程,我多寫點生活日常,家庭瑣事不好嗎,輕鬆不費腦,隨隨便便多出上百萬字。


    本書質量究竟如何,大家都看得到,所有內容都是我一字一句,反複推敲出來的,特別耗費精力,但稿費呢?


    如果要計算投入迴報比的話,估計整個平台加起來,也沒幾本比我更差的了。


    而有些人呢,讓他幫我看個廣告發電,懶得煩,挑刺說風涼話倒是異常活躍,精力充沛的很。


    如果內容不符合他的想法,還罵人。


    真要是覺得我這書太爛,可以走嘛,沒人強留,去找更好看的書,或者自己寫一本更好的書,還有稿費拿,不好嗎,何必在我這裏找不痛快?


    說句難聽的話,流量費才幾個錢啊,從頭看到尾也就五毛左右,我自己給自己發電,每天還有三毛呢。


    如果覺得我矯情,那就矯情吧。


    我寫小說,是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不是求人施舍,更不是來看人眼色的……


    還有,說了多少遍了,沒有原型沒有原型,還瞎猜什麽,非要把書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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