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反貪局長安欣親自帶人來到市委,但他們並沒有上樓,而是守在一樓大廳裏。


    過了一會,小金從樓上下來了,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攔住。


    安欣拿出一張傳喚證。


    “金波,我們是市反貪局的,接到群眾舉報,你涉嫌嚴重的經濟犯罪,跟我們迴去接受調查吧。”


    小金經過短暫的懵逼,然後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們想幹什麽,知道我的身份嗎?”


    “你是什麽身份並不重要,我們在執行公務,請你配合一點,跟我們走吧。”


    “我可是李達康書記的專職秘書,現在要出門去接李書記,耽誤了李書記的大事,你們承擔的起責任嗎?”


    安欣是什麽人?


    且不說,此事是祁同偉親自交待的。


    就算沒有交待,他也不會因為小金是李達康的秘書而退縮,該抓人照樣抓。


    隻見他冷笑一聲,道:“我們自然會向李書記匯報,勸你最好老實點,這裏這麽多人,不要逼著我們對你采取強製手段。”


    “我犯什麽法了?”小金心裏還不服,嚷嚷起來:“我要見李書記……”


    安欣卻抬手一揮,兩名反貪局幹部直接動手,強行把他架走了……


    短短幾分鍾之後,省委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汪慶東小跑著進了沙瑞金的辦公室。


    “沙書記,出麻煩了,李達康的秘書小金被京州省反貪局帶走了。”


    “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因為什麽原因帶走的?”


    “十分鍾之前,就在京州市委大樓抓的人,具體什麽原因目前還不清楚,據說是經濟犯罪。”


    沙瑞金對京州市反貪局的情況不了解,覺得此事有點匪夷所思。


    “市反貪局跑到市委大樓,去抓市委書記的秘書,這怎麽可能,李達康就不攔著?”


    “李達康好像出門了,人不在市委,也沒帶上小金。”


    “就算李達康不在市委,也不應該發生這種事啊,反貪局的人也太膽大了吧。”


    “沙書記,這事絕對有貓膩。”汪慶東迴道:


    “我擔任省政法委書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多少有些印象,京州市反貪局長名叫安欣,是祁同偉從漢南調過來的。”


    沙瑞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很明顯,李達康是故意迴避,讓反貪局去市委抓人,就是不知道,祁同偉是否也參與了。


    “老汪,你說小金是真的存在經濟問題,還是被李達康察覺到了不對,用這種方式把他拔掉。”


    “估計經濟問題肯定存在,畢竟這年頭能有幾個完全幹淨的幹部,小金利用他的身份幫人辦點事,收點小錢並不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李達康居然允許反貪局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所以我認為,應該是被他察覺到了。”


    沙瑞金想了想,問道:“照你的意思,他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汪慶東迴道:“有這種可能,小金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您剛剛到上麵告了李達康一狀,馬上就出事了。


    我甚至懷疑,李達康早就察覺了,一直按兵不動,現在索性徹底撕破臉,看您能怎麽辦。”


    沙瑞金意識到有些難辦了。


    這種事情怎麽說呢?


    雖然談不上違法犯罪,但肯定不光彩,假如李達康揪著不放的話,更有可能帶來一些麻煩。


    如果親自過問,小金一個京州的副處級秘書,自己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等於變相承認,小金就是自己的眼線。


    不過問的話,會讓小金寒心,要不想辦法找人去安撫一下,再做打算?


    就在他感到為難的時候,汪慶東又開口了。


    “沙書記,有一點我覺得很好奇,小金的真正身份,隻有我們和國富書記知道,李達康是怎麽察覺的呢?”


    “你懷疑田國富泄密?”


    “沒有沒有。”汪慶東擺擺手。


    “國富書記是您的老朋友,我怎麽會懷疑他呢,隻是希望您能認真想一想,是否有其他地方出現紕漏,讓祁同偉他們利用了。”


    事實上,汪慶東早就覺得田國富不對勁了,隻是擔心被沙瑞金認為自己爭寵,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現在剛好趁此機會,敲敲邊鼓,既算不上挑撥離間,也能提醒一下沙瑞金……


    這招果然奏效。


    沙瑞金之前對田國富和稀泥的行為,多少也有些不滿,如今聽汪慶東一說,疑心病頓時上來了。


    但現在情況不明,他不能當著汪慶東的麵表現出來,便道:


    “老汪,那你先迴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仔細想想哪裏出了問題。”


    ……


    汪慶東走後,沙瑞金陷入了沉思,最終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小金並沒有提前暴露,而是祁同偉通過關係,打聽到了自己的告狀內容,然後和李達康一起推敲,才懷疑到小金身上。


    第二,不排除田國富泄密的可能。


    如果是第一種,那還好辦。


    畢竟祁同偉在上麵有路子,遲早會知道此事的細節,自己既然決定這麽幹,就已經做好對手反擊的心理準備。


    一旦開打,必要的犧牲總是會有的。


    像小金這樣的小角色,能保當然要保,如果保不住,那就放棄掉,從其他地方做一些安撫便是。


    隻要核心團隊和高級幹部沒事,問題就不大……


    要是第二種,那就麻煩了。


    田國富可是和自己有老交情的,也是自己要求調到漢東來的,被認定為第二親信,僅次於汪慶東之下。


    假如連他都叛變了,軍心勢必大亂,其他人就更加難以信任了。


    搞得不好,會被祁同偉各個擊破,最終一敗塗地……


    沙瑞金覺得,這事太重要了,應該找田國富談談,旁敲側擊的試探一下口風。


    要是田國富沒問題,那最好不過。


    如果他真有泄密可能,自己也應該早做打算,盡可能穩住局麵。


    哪怕進入全麵防禦狀態,也要熬過這最後幾個月,等到祁同偉離開漢東,一切又會柳暗花明……


    ……


    很遺憾,沙瑞金雖然意識到了不對,但反應還是太遲了。


    在他去上麵告李達康狀的那一刻起,田國富就徹底放棄了所有幻想。


    很明顯,這場爭鬥已經不可避免。


    自己也不能吊死在樹上,必須早謀出路。


    站在田國富的角度去看,沙瑞金和祁同偉一旦開打,短期內勢均力敵,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如果把眼光放遠一點,無疑是祁同偉贏麵更大。


    兩個人都有後台,都沒有違法亂紀的問題,不存在一擼到底的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祁同偉年輕十幾歲的優勢,就被無限放大了。


    他即便輸了,也無非就是雪藏幾年,將來依然有翻身的機會。


    退一步說,哪怕祁同偉主動放棄仕途上的發展。


    以其雄厚的財力,強大的人脈關係,以及在工作中展現出來的發展經濟能力,也足以變身為超級企業家,富豪榜前列的人物。


    這樣的人,一定會成為高級領導的座上賓,依然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和他做朋友,絕對不虧。


    而沙瑞金一旦輸了,就隻剩下一條路可走,直接去二線養老……


    田國富的性格非常謹慎,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通過以前的同事鍾小艾,悄悄聯係了鍾正國。


    希望能搞清楚祁同偉的真正後台。


    而鍾正國那邊,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也正式下定決心,將所有籌碼押在祁同偉身上。


    他主動提出,讓兒子鍾小軍去給祁同偉當秘書,便是一個投名狀……


    剛開始,鍾正國是不肯明說的。


    直到田國富賭咒發誓之後,他才猶猶豫豫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並且附帶了兩個詞:不確定、有可能。


    田國富聽完之後,直接驚呆了。


    哪怕鍾正國的猜測,八成是錯的,隻有兩成可能是對的,自己也賭不起啊……


    他先是做了個揖。


    “正國老兄,非常感謝你的提點,我一定會嚴守秘密,不向任何人透露。”


    然後又在心裏默念了一句。


    “老沙啊老沙,並非我田國富不講道義,實在是形勢比人強,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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