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侯亮平,心裏憤恨到了極點。


    這也難怪,上任後第一次開會,就接二連三的被打臉,能不恨嗎?


    所謂怒則氣上,氣極易生亂。


    侯亮平因為氣不過,突然做下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他看向綜合指導處處長周洋。


    “周處長,你是不是也有什麽重要工作要做,不能繼續開這個會?


    如果有的話,可以先走一步。”


    周洋淡淡的笑了笑,道:


    “侯局長,你還真別說,我手上確實有一些工作,急著去辦。


    既然你同意,那我就先走了。”


    周洋也不等答複,話音剛落,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侯亮平被眼前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


    不是,他真走啊?


    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


    如果說剛才呂梁、陸亦可和王宏平,還隻是上杆子打臉的話。


    那麽周洋的舉動,簡直是把自己的臉麵撕下來,放在地上死命踩啊。


    自己第一次召開會議,七個人參加,轉眼間就走了四個,這會還怎麽開的下去?


    看今天這形勢,以後的工作,恐怕也很難開展下去……


    事實上,侯亮平還是過於樂觀了,沒有把間接影響考慮進去。


    會議室裏剩下的那兩位,也未必都會聽他的,尤其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長徐立文。


    表麵上,徐立文是汪慶東的人,理應支持侯亮平,但實際上,他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畢竟侯亮平的到來,在一定程度上阻攔了他的進步空間。


    侯亮平是個三姓家奴,如果真的像呂布那樣,特別能幹,也就罷了。


    結果侯亮平剛一上任,就被整的狼狽不堪,鬧了個大笑話。


    又如何能讓,徐立文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當然,雖然徐立文心裏不屑一顧,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侯局,您別生氣,他們幾個人仗著有省裏的領導撐腰,一向都是這樣目中無人,並非故意針對您。


    今天這個會,看來是開不下去了,不如改天再進行吧,您私底下也想想辦法,盡量挽救一下局麵。”


    這話看似安慰,實則試探。


    徐立文想看看侯亮平,是否真的能夠得到汪慶東的鼎力支持,以便做好自己的打算。


    “行吧,那就改天再開。”


    ……


    侯亮平不傻,散會後靜下心仔細想了想,便明白了徐立文的心思。


    問題在於,自己真的能去找汪慶東嗎,去了又該如何張口?


    剛一上任,就吃了個下馬威,然後到領導麵前哭爹喊娘,隻會更讓人看不起。


    不行,現在還不能去找汪慶東。


    隻要有一絲可能,自己也要想辦法主動解決問題,否則這一跟頭栽下去,再想爬起來就難了。


    侯亮平再度陷入了沉思。


    呂梁和王宏平和自己有仇,肯定是無法爭取的,周洋那副態度,明擺著要和自己過不去。


    唯一可能成為突破口的,隻有陸亦可。


    首先,陸亦可和自己沒有舊怨,不至於把事情做的太絕。


    然後,陳海是個厚道人,之前自己和漢大幫鬧得那麽僵,他也沒有公開翻臉,麵子上還算過得去。


    更何況,陳家和沙瑞金之間有一層特殊關係,按理說應該不會一邊倒……


    侯亮平雖然多疑,但執行力還是很強的,打定主意後,說幹就幹。


    中午剛下班,他就拎著一袋水果和一箱牛奶,打著探望小皮球的旗號,按響了陳海家的門鈴。


    陳海確實太厚道了,雖然心裏也討厭侯亮平,但依然記著當年的同學之誼,並不願意對侯亮平落井下石。


    他開門後,見是侯亮平,立刻請了進來,並且端茶倒水。


    “猴子,你今天怎麽跑到我這來了?”


    “聽說小皮球病了,我這個當叔叔的,不得來看望一下?”


    “小皮球病了?”陳海一頭霧水。


    “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侯亮平這才明白,原來陸亦可今天接的那個電話是假的,就是不願意開會。


    但他現在有求於人,也不便說什麽,便搪塞道:


    “看來是我聽錯了,小皮球沒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陳海雖然厚道,但也不是笨蛋。


    知道侯亮平今天主動到自己家裏來,絕對不是隻為了看望小皮球那麽簡單,肯定另有所圖。


    “猴子,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事,可以直接說出來,不用對我拐彎抹角。”


    “陳海,不愧是我上下鋪睡了四年的好兄弟,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侯亮平先是套了句近乎,又道:“不瞞你說,我今天過來,除了看小皮球之外,還有件事想請你家亦可幫忙。”


    “什麽事?”


    “你也知道,我調迴省反貪局工作了,時隔三年重迴故地,已經物是人非,很多同誌都不認識。


    所以呢,我希望你能跟亦可說說,在工作中多配合一點,免得我太難做。”


    “猴子,聽你的口氣,亦可她刁難你了?”陳海問道。


    “那倒沒有。”侯亮平擺擺手。


    “反貪局的情況你也知道,總共就七名中層以上領導,副局長呂梁還有另外兩位處長,之前都和我有些過節,不願配合工作。


    尤其是呂梁,今天直接撂挑子,去醫院看病去了。


    因此,你家亦可的態度很關鍵,我非常迫切需要她的支持。”


    “這樣啊?”陳海想了想,沒有答應。


    “猴子,這事怎麽說呢。


    我家亦可吧,性格比較要強,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太會聽我的。


    要不然,你還是自己跟她說吧。”


    “這我明白,但不管怎樣,你幫忙敲敲邊鼓,也是好的嘛。”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陸亦可把小皮球從學校裏接迴來了。


    她剛看到侯亮平的時候,還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把小皮球往身後藏,但僅僅過了不到三秒,又迅速反應了過來。


    侯亮平現在是要人沒人,要勢沒勢,還有一堆仇家。


    好不容易搭上的領導沙瑞金,還是陳岩石的養子,關係和自己家比起來,差遠了。


    就算知道我騙了他,又能怎麽樣?


    再說了,侯亮平在大學裏經常捉弄陳海,我憑什麽給他麵子?


    “侯局長,你可真行啊,居然信不過我,還追到家裏來了,其實我兒子沒生病,就是想……”


    “沒病好啊。”侯亮平為了避免場麵難堪,趕緊打斷她的話。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聽錯了,小皮球成天活蹦亂跳的,身體好得很,又怎麽會生病呢?”


    “嗬嗬。”陸亦可訕笑了一下,看向陳海。


    “老公,我買了幾隻螃蟹,你拿去蒸了吧,中午給小皮球加餐。”


    “螃蟹?”陳海接過裝菜的袋子,看了看,對侯亮平說道:


    “那敢情好,猴子,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螃蟹了,要不中午就在我家吃飯吧。”


    侯亮平剛想說好,但看了陸亦可一眼後,又趕緊把話縮了迴去。


    “不用了,我家裏已經燒了我的飯,而且螃蟹這個東西,已經戒了,不吃了。”


    “嗬嗬,隻聽說過戒煙戒酒,從來沒聽說過戒螃蟹的,你不用客氣,我家雖然不寬裕,但兩隻螃蟹,還是請得起的。”


    “我沒客氣,現在真的不吃。”


    侯亮平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否則陸亦可會不高興,到頭來適得其反。


    於是他看了看手表,說道: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迴去了,陳海,我跟你說的事,上點心啊,千萬別忘了。”


    說完後,立刻奪門而出……


    ……


    目送侯亮平進了電梯,陸亦可轉身問道:


    “老公,這家夥跑我們家幹嘛來了,跟你說了什麽事?”


    “嗬嗬,他打著看小皮球的旗號,來和我說情,希望我做說客,勸你配合他工作。”


    “配合個屁,就這種殘害同門的小人,我都懶得搭理他,我跟你說,以後少跟他來往,小心他把你給害了。”


    “我知道,心裏防著他呢,主要因為我和他是好幾年上下鋪的同學,麵子上總要過的去吧。”


    “你啊。”


    陸亦可用手指頭戳了一下陳海的腦門。


    “就是太老實了,這種人用的著給他什麽麵子,還請他吃螃蟹,咋想的?


    再說了,這種人要是吃多了螃蟹,搞不好也會變的橫行霸道……”


    同誌們,書解封了,但流量還是很慘淡,免費禮物先別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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