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高育良以看望孟德海一家的名義,來到京海,與祁同偉單獨麵談。


    做為曆史愛好者,他首先也想到了那個典故,並且還和祁同偉說了一遍。


    “同偉,你能肯定,不是那個趙永泰故意設的計,想借李達康之手,來報複你?”


    “老師,我已經反反複複的想過了,基本能排除這個可能。”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李達康怎麽會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隻是仗著有趙立春的關係,霸道跋扈而已,本質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他是個官迷,極度愛惜羽毛,這種人一般不會在經濟上有問題,怎麽會去沾染搞工程的老板,而且還是有黑社會背景的老板。”


    祁同偉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現在丁義珍和歐陽菁的問題還沒有暴露,總不能來個未卜先知吧。


    想了想後道:“李達康可能不會收錢,但是他老婆歐陽菁可就不好說了,你看歐陽菁平時穿的衣服,都是名牌,很貴的。”


    “很貴嗎?我也沒覺得她穿的有多好,還不如你吳老師的衣服好看呢。”


    “老師你不懂,名牌衣服賣的不是好看,也不是質量和材質,哪怕是一模一樣的衣服,國產的隻能賣兩百,貼個國際大牌上去,可能就要好幾千。


    而且我還聽說,歐陽菁打算把女兒李佳佳送到國外去讀大學,肯定要花很多錢。”


    “同偉,名牌衣服的事情我不懂,也不發表意見,但是出國留學的說法我不同意。


    我家芳芳馬上就要碩士畢業了,她也想去米國讀博士,我和你吳老師平時的工資獎金基本都不用,咬咬牙,還是供得起她的。”


    “老師,這事你得攔著,不能讓芳芳去米國。”


    “為什麽?”高育良有些不明所以。


    “去米國的開銷還好說,關鍵這事,對你和吳老師都不利。


    芳芳如果在米國站不住腳,待上幾年再迴來,等於虛耗青春,還不如留在國內發展,而且到時候她差不多都三十歲了,婚事也是個大問題。


    如果能站住腳,在那邊成家立業,芳芳大概率是不會迴國了,等於沒了一樣,您和吳老師就這麽一個子女,以後誰來照顧您們啊。


    更何況,您還是政府高級官員,假如有個長期定居在米國的女兒,怕是會有一定的負麵影響。”


    高育良聽完後,歎了口氣,迴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想過一些,但實在是沒辦法,芳芳的態度很堅決,非要走不可。”


    “是不是有侯亮平的因素?”


    說到侯亮平,高育良立馬不樂意了。


    “同偉,別提這個事了,我們還是說說李達康吧。


    按照你的說法,是趙立春的勢力被驅趕出呂州後,他不甘心,所以把李達康安插進來,搶奪地盤。


    可那二十萬,是在幾年前發生的事,難道早在金山縣,他們就開始運作了,這似乎有點離譜。”


    “老師,不離譜。”祁同偉解釋道:


    “我認為,李達康就是想利用我,幫他接近您和我姨夫,並且獲得您們的信任,等您升到省裏後,他就可以接手呂州了。


    另外,您還得防備一點。趙立春當上省委書記後,可能會在呂州推動一些有隱患的項目,都讓李達康去幹好了。


    如果他不肯幹,您也別幹,避免有詐。”


    “行,我明白了,同偉,謝謝你的提醒。”高育良點點頭,又道:“最近京海的工作怎麽樣。”


    “有點忙碌,這段時間不是搞嚴打麽,您弟弟是主力,我們市紀委在一旁配合,挖一挖涉案的官員。”


    “忙點好,更容易出成績。”高育良笑著拍了拍祁同偉的背。


    “等忙完了之後,找機會去向李維民書記做個匯報,給他加深點印象。”


    ……


    向李維民匯報,自然是好事,但祁同偉卻沒打算這麽做。


    因為他知道,這次京海的嚴打工作,隻進行不到二十天就會結束,自己抓的那幾個蝦兵蟹將,壓根沒有匯報的價值。


    三月上旬,一位人大代表提出議案,揭開了非典疫情的麵紗。


    事實上,早在春節前後,就已經一些非典病例出現,但幾乎沒有人意識到會發生疫情,隻當這是一種怪病。


    各種體育比賽和演唱會照常進行,春運大軍也擠滿了各個車站和碼頭。


    祁同偉是經曆過新冠疫情的人,做了n次核酸,打了三針疫苗,參加過多次抗疫工作,還曾經陽過一迴,對此有切身的體會。


    新聞上剛出現病例報道,他就知道是非典疫情來了,也曾經想過,去向省委報告。


    但最終祁同偉還是決定沉默,靜觀其變,因為這事壓根沒法捅出去。


    他又不是學醫的,沒有相關專業知識,怎麽可能預測到疫情?


    出去一說,不就暴露穿越者身份了嗎?


    到時候別說走仕途了,搞不好還會被抓起來,關到實驗室裏,就像小白鼠一樣,被人圍觀,研究……


    而且根據祁同偉的記憶,非典疫情並不是很嚴重,被感染的人群很少,持續的時間也不長。


    漢南省到底會有多大影響,還是個未知數。


    萬一最後沒事,自己反而成了妖言惑眾,說不定還會被問責。


    直到二月底,有新聞報道說,多地老百姓已經開始搶購白醋和板藍根,用於防病。


    由於市場需求量大,再加上有人囤積居奇,平時幾元一包的板藍根,賣到了五六十,幾塊錢一瓶的白醋,賣到了上百元。


    祁同偉這才按捺不住了,冒名醫護人員,給一些人大代表寫了信,希望他們在全國人代會上反映一下情況。


    說來也巧,就在人大代表提出議案的同時,首都也發生了零星的病例,立刻引發了高層的注意。


    接下來的幾天裏,相關的媒體報道越來越多,大家才發現,原來非典疫情早就擴散了。


    隻不過因為地方衛生官員的刻意隱瞞,才一直沒有引起官方的重視。


    高層當機立斷,宣布采取封控措施。


    所有發現疫情的省份,中小學停課,大學進行全封閉管理,娛樂場所全部關門,所有大型活動和體育賽事,也一律取消,以阻止疫情的蔓延。


    漢南省做為疫情相對嚴重的省份,封控強度要更大一些,除了以上行為之外,工廠全部被勒令停工,公共交通也停止運營。


    祁同偉知道,時機已經成熟,自己該去省委提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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