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走在迴金山縣的路上,祁同偉的心情十分複雜。


    本來,今天晚上高育良的行為,讓他非常感動,可萬萬沒想到,高育良會讓侯亮平也來參加調查組,又讓他鬱悶無比。


    唉,高老師,你這不是坑人嗎?


    難道侯亮平不知道我拆散他和鍾小艾的事情?


    或者說,侯亮平已經知道了,但高育良並不清楚他已經知道了?


    不過轉念一想,祁同偉又釋然了。


    就算侯亮平知道了又怎麽樣,我自身一點問題沒有,他就是想報複我,也沒處下手啊,總不至於跟著秦誌高和趙永泰等人,一起陷害我吧?


    話說這個高育良,確實是夠意思。


    我明明已經和梁家斷了關係,而且他在並不清楚我是否清白的情況下,還能特地跑過來通風報信,看來是真心誠意對我好的。


    人總要懂得知恩圖報。


    既然高育良對我仁至義盡,我也不能當白眼狼。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真的落難,或者出現危機了,我也得拉他一把。


    此外,絕不能再讓高小琴姐妹和他相見。


    ……


    第二天,祁同偉把此事埋在心裏,繼續照常上班,快到中午的時候,李達康來了個電話,把他叫去了。


    等他進了辦公室後,李達康關上門,急切的說道:“小祁,你被人舉報了,知道不知道?”


    祁同偉多少有點意外,心想:高育良護犢子,那是因為我是他的學生,李達康怎麽也護犢子?難不成他也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不過想想也對,李達康對能幹的屬下,一直都挺護犢子,丁義珍不就是他一路給護上去的嗎?


    再說,他心裏明白自己沒有問題,事先通個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達康縣長,我不知道這事啊。”


    “不會吧,高育良不是你關係最好的老師嗎,怎麽也不給你通個氣?”


    祁同偉有些無語,但他又不能把高育良給賣了,隻好迴道:“可能高書記也不知道這個事吧。”


    “怎麽可能,市檢察院反貪局下午就要過來,他是政法委一把手,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個事,看來他還是沒把你當自己人。”


    “可能是為了遵守紀律吧。”祁同偉不想繼續順著說下去,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達康縣長,究竟是什麽事情舉報我?”


    “說你收了一個承建商20萬,然後把標賣給他了,這不扯淡嗎,你要是真想收這20萬,直接收就行了,還搞什麽公開招標。”


    “謝謝達康縣長的信任,我確實沒有收這個錢。”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你的嘛,現在和你說一聲,就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無意說錯了話,被反貪局的人咬住不放,他們很麻煩的。


    唉,我本來還打算這兩天就讓你迴紅山鄉,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隻能讓你繼續堅持一下,等應付完調查組之後,再卸掉這個副總指揮的職務,真是委屈你了。”


    “沒關係,我能理解,謝謝達康縣長的關心。”


    祁同偉離開之後,靜下心仔細想了想最近經曆的事情,並且反複推敲,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留下讓人鑽空子的地方,也就無所謂了。


    既然上麵要下來查,那就順其自然,讓他們認真查一查,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什麽可擔心的。


    與此同時,高育良正在給侯亮平做著出發前的最後交待。


    “亮平,你這次跟著調查組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你和你同偉師哥很熟悉。”


    侯亮平沒有直接迴複,反問問道:“高老師,您覺得祁學長到底有沒有問題?”


    “不會有太大問題,我教了你同偉師哥整整七年,對他的為人還是基本了解的,如果說他收了點煙酒,或許還有可能,但要說他收了二十萬,我肯定不信。”


    “可他已經參加工作快兩年了,還當上了領導,誰知道他會不會變?”


    “也不會,我了解過他的工作情況,確實是一心一意為老百姓幹實事,而且從來不收好處,這一點,在金山縣的官員和老百姓中,都是有口皆碑的。”


    “可萬一呢,高老師,我說萬一啊,如果祁學長真的收了這二十萬,我應該怎麽辦?”侯亮平還在追問。


    高育良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不快,反複端詳了侯亮平幾眼後,才緩緩說道:


    “你是反貪局的幹部,工作的時候應該嚴格遵守辦案程序,如果真的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他真的收了錢,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需要向我請示。”


    ……


    下午兩點,市反貪局調查組來到了金山縣檢察院,調查組一共有三名成員,組長是綜合指導處處長呂梁,組員為侯亮平和一位名叫王宏平的幹警。


    然後,他們兵分兩路,呂梁和王宏平直接來找祁同偉,侯亮平則讓縣檢察院的吳科長等人配合他,一起去找舉報信上的行賄人郭有財了解情況。


    祁同偉看著身穿製服的呂梁和王宏平,一臉平靜的問道:“二位,請問有何貴幹?”


    “你就是祁同偉同誌吧?”呂梁問道。


    “沒錯,我就是。”


    “我們是市檢察院反貪局的,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呂梁拿出證件,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哦,歡迎歡迎,請坐,不知道你們具體想了解什麽情況?”祁同偉一臉客氣,心裏卻想著,侯亮平跑哪去了。


    “祁同偉同誌,請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郭有財的包工頭?”


    祁同偉一臉坦然,迴道:“認識,我在紫溪當駐村幹部的時候,為村裏修了一條路和一座橋,那個工程不大,縣交通局就交給郭有財去幹,我就是那時候和他認識的。


    工程完工之後,他給了我三萬塊錢迴扣,說是他們搞工程的行規,我是政法幹部出身,比誰都懂黨紀國法,怎麽可能會收黑錢?


    可實在又推不掉,就讓他用這筆錢,給紫溪村修了一條鋼絲索道和機耕道,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這番反客為主的迴答,令呂梁多少有些頭疼,但也不算意外。


    來之前,他就查看過祁同偉的履曆,知道祁同偉是政法係研究生,並且在司法所待了將近一年,雖然現在已經轉為行政幹部了,但理論功底一定很紮實,絕對是塊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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