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完葉飛的傷情後,專家組不顧舟車勞頓,迅速拿出治療方案,並連夜對葉飛進行急救手術。


    祁同偉陪著葉飛的家人,寸步不離的守在急救室門口,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經過漫長的等待,淩晨兩點,醫療組成員陸陸續續出了急救室,五個多小時的忙碌,令這些年齡較大的專家都顯得疲憊不堪。


    董明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露出一絲微笑:“手術非常成功,傷者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但接下來還有兩天的危險期,最終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他自己的生命意誌和恢複能力了。”


    聽到這個答複,祁同偉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葉飛的身體素質足夠強悍,隻要沒有大的意外,基本算是死裏逃生了。


    葉土根夫婦則喜極而泣,拉著葉娟跪在了專家們麵前,口中念道:“感謝專家,救了我兒一命,我們一家人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


    接下來的幾天裏,祁同偉一直守著葉飛,與此同時,縣人民醫院門庭若市,又讓他感受了一把領導們的關懷。


    這一迴倒是和李達康沒有什麽關係,而是易學習親自發起的。


    在他的號召下,四套班子成員和各單位頭頭陸續趕來,安慰表揚了一番之後,並再次留下了一大堆慰問紅包,總的數目也和上次差不多,又是近四萬元錢。


    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祁同偉是專門靠這招給自己斂財的……


    最蹊蹺的是,這次吳金虎居然也親自來了,不管怎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祁同偉還是懂的,便禮節性的接待了他。


    隻是心裏犯起了嘀咕,這貨究竟中了什麽邪?


    想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最靠譜的結論:吳金虎是響應易學習的號召來的,或許在他看來,縣委書記才是一把手,掌握著全縣的人事調動,討好易學習,對他的仕途發展更有利。


    嗬嗬,這個蠢貨,難道不明白易學習隻是個青銅,李達康才是王者嗎?


    ……


    禮拜五上午,也就是整整昏迷了五天之後,葉飛終於蘇醒了過來,被繃帶捆的像木乃伊一樣的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


    “祁哥呢,他有沒有事?”


    這讓守護在床邊的祁同偉忍不住熱淚盈眶,輕撫著他的額頭說道:“兄弟,我在這,已經沒事了,你也要盡快好起來。”


    下午,祁同偉跑了趟銀行,迴來後拿出四遝百元大鈔,遞給葉土根,說道:“叔,這些錢是縣裏領導給葉飛的慰問金,你幫他收好,給他調養身子用。”


    “這怎麽行?”葉土根慌忙擺擺手,“這些錢明明是領導給你的,我們不能要。”


    葉飛在了解了情況之後,也道:“祁哥,這錢我們真的不能要,那些領導擺明是衝著你來的,我一個平頭老百姓,根本入不了他們眼。”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祁同偉想了想,收迴了其中的兩萬塊,又道:“要不這樣,我們每人各拿兩萬,危險是我們一起經曆的,好處自然也要一起分,你要是再拒絕,我可就不高興了。”


    “好吧。”葉飛讓他父親收下了錢,又道:“祁哥,我們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葉飛的體質果然遠強於常人,不僅沒有出現術後並發症,而且恢複的非常快,僅僅過了一個禮拜,就可以擺脫營養液,自行進食了。


    醫生表示,按照他受傷的嚴重程度,本來應該至少躺上半年,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最多三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與此同時,祁同偉的左手骨折也恢複良好,輕微觸碰傷處,幾乎沒有任何痛感,隻是要保證骨頭痊愈,至少還得再吊半個月的石膏。


    但祁同偉卻根本等不了,他要給去山上的農產品找銷路,畢竟周根生配合了抓捕周世寶一幹人等和解救被拐婦女的工作,他也應該兌現自己承諾。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那幾千畝油茶林,但油茶籽會在十月成熟,而現在已經是六月上旬,這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裏,有很多工作要做。


    祁同偉讓周根生先發動群眾,把山上的路修平,然後對油茶林的病蟲害進行大規模的救治,能多收一點算一點,最起碼也能給來年的收成打下個好基礎。


    然後,他打算親自去京州一趟,給茶油找一個靠譜的買家。


    因為手上有傷,祁同偉無法自己開車,坐客車又不方便,便找來了二蛋幫忙開車,一同前行的還有陳舒婷和她兒子,她要去京州坐火車,迴自己在漢南省京海市的老家。


    經過這十幾天來的反複糾結,陳舒婷最後還是決心帶著兒子離開這個傷心地,給自己換一種活法。


    周天保縱使有千般不舍,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既因為法律的威懾,更因為他深愛著陳舒婷,這幾年下來,已經讓陳舒婷受了太多的委屈,是該放手了。


    送行的那一刻,周天保眼含淚水,心裏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隻癡癡的看著麵包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線裏。


    到了京州火車站,祁同偉讓二蛋帶陳舒婷的兒子去買小吃,單獨問陳舒婷:“你真的不迴來了?”


    “不迴來了,這些天,我每看到那些山,那些水,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夜裏經常做噩夢,在這裏我恐怕活不了。”


    “確實,你本就不屬於這裏,是應該換個活法。”祁同偉表示理解,又問道:“我覺得吧,其實你應該把孩子留下的。”


    “為什麽?”


    “周天保對你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你們夫妻一場,把孩子留給他,也是一個念想,再說,你還很年輕,迴去之後總是要嫁人的,這孩子對你來說是個拖累,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過去。”


    “不行,孩子隻能跟著我。”陳舒婷堅決的道。


    “正如你所說,他是周天保對我的念想,有他在身邊,周天保就很難忘了我,無法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至於我自己的未來,是和這孩子牢牢綁在一起的,我要給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我也不會刻意隱瞞我的過去,任何男人要想娶我,就得接受我的過去,還有他。”


    此時的陳舒婷,身上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場,隱隱約約像個大姐大,或許是之前的苦難和不幸,給了她堅韌和決然,讓她的內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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