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信跟的不是很緊,事實上,在緊張的學習和適當節奏的修煉到兩個小周天之後,他在停車場上再次監聽劉小鬆動靜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耳目之靈動,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一公裏之外發生的聲音,經過多次的反射之後,他能夠輕而易舉的辨別入微。


    五百米之外的小物體,通過表麵光數次反射之後,隻要參與反射的物體表麵不是太粗糙,他也都能分析並追蹤個八九不離十,而且亮度越高,準確性越高。


    像跟蹤車輛這種活計,車輛目標那麽大,他甚至能根據兩公裏外高樓玻璃的反射,在腦子裏準確構建出三維圖來,不斷對比著自己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和大致路線。


    這種遠距離辨析能力相當耗費精力,但效果也著實令越信自己咋舌。


    當然,咋舌的絕對不止是越信。


    “o記”負責人高巍和張劍宇更加咋舌。


    張劍宇,就是周日那天出現在高巍身邊的那名同樣穿著白襯衣無標誌警服的中年高級警察。


    不停關注著越信與劉小鬆兩人兩車在不同屏幕上的位置變化,高巍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是怎麽做到的?他真的沒有後援?”


    張劍宇笑道:“他要是沒有這本事,還值得我們這麽關注他?”


    兩人的“關注”確實做到了一定境界,他們把越信到了北江之後所有軌跡中還沒被清除的監控全部調取了,著實看出了不少東西,其中就包括越信賭石之後被跟蹤,然後當街毆打跟蹤二人組的事情,也查出了越信參加賭石的事情,甚至調取了活動現場錄像。雖然沒有聲音,但也推斷出黃錦豐與越信爭過石料。


    高巍看著張劍宇:“他真的不是你們安全局的人?”


    張劍宇大搖其頭:“當然不是,安全局哪有這麽厲害的特工?我已經越來越確定他與隱世的那些勢力有一定的聯係。”


    “可是這不太符合邏輯。”高巍發表意見:“首先,他這二十多年的生活軌跡非常清晰,其次,你看看他來北江之後幹的這些事,不外乎掙錢、泡妞和解決一些刀斧加身的麻煩,沒什麽明確的目的性,這不像是什麽道士下山的行徑。”


    張劍宇正要說話,忽然手機“滴”了一聲,他拿起來左右撥動看了看,笑道:“證據來了。”


    沒等高巍再問,他就轉述了消息的內容:“打算購買越信兩個尾盤的京師家族於一個小時前收到了來自南方戰區的通知,勒令他們停止購買越信手中的四個尾盤,沒有任何理由。不過聯係人私下給出了解釋,說這幾個樓盤會由南方戰區後勤部所屬企業在近期接手。”


    高巍皺眉想了想:“他是什麽時候和南方戰區搭上線的……”


    張劍宇道:“不一定是他出麵,也不一定采用我們可以觀察到的方法。總之,現在越信的身份已經算是半個軍方人員了,這一點不用質疑吧?”


    高位點點頭:“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摸底?”


    張劍宇笑了:“繼續啊,你不也是半個軍方人員的身份嗎?我也和你一樣好奇,那就一起看看唄,這小子跟著劉小鬆,是要動黃家的誰?”


    當然是要動黃錦豐。


    黃家的人,越信自始至終就隻和黃錦豐碰過麵,還駁過他的麵子,雖然黃錦豐當場沒表示什麽不滿,但事後畢竟是派人跟蹤了他。


    至於前幾天在工地附近幹掉的十一個人的行動組,越信並沒有逼問出什麽信息來,因為對方也不知道抓越信迴去要幹什麽。


    畢竟他當時趕著迴“家”,並且魔都的破事已經勝利在望了,也沒什麽訛人的欲望,所以直接在路上動了動手,沒有在工地內請君入甕再來一套變相綁票的興趣。


    這就導致了越信仍然以為這是黃錦豐派人跟蹤他不成又要直接打上門抓他迴去。


    原因可能是黃錦豐覬覦他看石頭的能力。


    於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出現了。


    黃錦豐根本沒把越信的掙錢手段看在眼裏,所以他以己度人,並沒有在意當時派人跟蹤的那次失敗行動,還很得意自己利用曹家的力量去試探越信那件事做的巧妙,篤定越信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越信則根本沒把彩票之類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他一條道走到黑,堅決把所有的黃家鍋都蓋在那天跟蹤自己的幕後黑手身上。


    這就導致了劉小鬆今天不太順心的經曆。


    劉小鬆是在從小區大門往情婦家走的路上被劫持的。


    劉小鬆的情婦住在三環外的新開發地段,其實除了劉小鬆之外,她還有其他的長期不定時交往人員,並且這並不是什麽太機密的事情。劉小鬆也不是什麽能夠養得起全資外室的人,有個野花能隨時香一香就滿足了。


    所以劉小鬆的車連情婦的小區都進不了,他在外麵停車後,邊步行往裏走,邊打電話通知。


    對於越信來說,這個電話直接節省了他至少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因為聽聲辨位分辨出劉小鬆情婦的位置後,他可以直接在劉小鬆的前進路線上打個埋伏,不用等劉小鬆完事後出來再抓。


    雖然小區不小,但畢竟情婦接電話時說的話與劉小鬆手機中傳來的內容一樣,有了聲音樣本再從很多聲音中分辨出另一個,無疑簡單了許多。


    所以就在劉小鬆走到小區內兩個監控範圍之間的盲區時,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此時天色擦黑,越信在頭上蒙了件t恤衫,從兩座樓之間的縫隙的垃圾箱後竄出去,一秒鍾之內把劉小鬆拖到樓後與小區圍欄之間的草地上。


    把劉小鬆麵朝右下方按在地上,使他臉對著牆,然後越信一手輕輕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啪啪”地拍在他臉上。


    在臉被打腫之後,劉小鬆醒了。


    劉小鬆略一掙紮,就被越信掐住脖子,並且一膝蓋跪在他的後腰上。


    如是再三,劉小鬆明白了,他努力從嗓子的縫隙中發出聲音:“是誰……想要……幹什麽……”


    越信用低沉的聲音說:“我要黃錦豐的住址。”


    “四少……”劉小鬆想了想:“我不……知道……呃——”


    掐住足足二十秒,劉小鬆翻了半天白眼,越信才鬆了鬆手。


    “唿哧唿哧……”劉小鬆喘了半天氣,稍微喘勻一點就趕緊說:“鬆點,鬆點,我不喊!我是說,我這種小癟三,怎麽可能知道四少的地址啊,大哥你問點別的吧!”


    這麽合作的態度,成功打消了越信繼續下狠手的心情,越信差點就笑了,繼續問:“把你知道的與黃錦豐的有關的事情全告訴我。”


    劉小鬆趴在地上足足說了十多分鍾,事實上他對黃四少的了解還真的不少,但畢竟倆人不是一個層麵的,很多內容也就是個大約摸。


    直到劉小鬆表示沒什麽可說的了,越信琢磨琢磨,也確實夠用了。於是問劉小鬆:“你不會想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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