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生,上魚了,快起竿啊!”


    閻埠貴眼尖的很,一看那浮子有動靜,立即大喊一聲。


    “別急,三大爺你這一喊,別說我了,魚都得被你嚇一跳。”


    “別貧了,林長生你這好兒容易上一竿,快起竿啊。”


    “唉……”


    林長生無語,你要不要睜眼看看你在說什麽啊,三大爺。


    不過就算閻埠貴這麽一催,林長生還是不見起竿的動作。


    而是衝著後麵的人群喊了一聲。


    “又來一竿,想換的可以開口猜了。”


    林長生此話一出,閻埠貴愣住了。


    換什麽!?


    猜什麽!?


    “我!我猜十五斤!”


    “我猜十三,記著啊,我是十三。”


    “得,我還想說十三的,那我搞把大的,十八!”


    “不是吧,剛剛都好幾條十六十四的了,哪有那麽多肥魚,我就猜十斤!”


    “……”


    瞬間十到二十個數就被人分完了,閻埠貴整個人都懵了。


    這些人再搞什麽,他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啊。


    “好!那我起竿了啊,猜錯的別耍賴。”


    林長生笑著說了聲,手上終於是肯起竿了。


    在閻埠貴發懵的眼神中,林長生手一抬,一條起碼十幾斤的大魚瞬間被拉了上來。


    “我去……”閻埠貴這輩子,就算逛菜市場見過這麽肥的魚,更別說釣了。


    可林長生卻連碰都不碰一下,直接連鉤子,送到了一個身穿大褂的大爺麵前。


    “手爺,您上手稱稱吧。”


    “得嘞!”


    那被林長生喊做‘手爺’的男人,將魚鉤上的魚一提。


    兩三個眨眼的功夫,口中就喊了出來。


    “十三斤四兩!您瞧好!”


    手爺這數兒一報,人群中頓時走出一人,臉上那叫一個開心。


    “我,我是十三,這魚歸我了。”


    “哎呀,我猜的十四,再多一兩,這迴就輪到我了。”


    “我都猜兩迴了,每次就差一點,真是晦氣。”


    “……”


    隨後,猜中十三的那人,興高采烈的從手爺手上接過那十三斤四兩的草魚。


    那人臨走之前,走到林長生邊上。


    默不作聲的給林長生遞了卷白麵票,就直接離開了。


    眾人見狀,除了閻埠貴,好像都見慣了一般,全都笑笑沒說話。


    林長生這會把魚餌掛上,有開始下杆了,場麵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眼瞅著這詭異的場麵,閻埠貴終於是迴過神來,立馬走到林長生邊上。


    “林長生,你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你這好不容易上那麽肥一條魚,幹嘛白送給別人啊。”


    林長生笑了笑,目光依舊悠閑的看著河麵,嘴上隨意的解釋著。


    “嗨,三大爺你這剛來,還太不懂,我們這就是無聊找找樂子。”


    “快說快說,你這再賣關子,三大爺都得急的跳河了。”


    “可別,這玩笑可開不得,那我慢說您慢聽。”


    “……”


    原來,自從那第一個人從林長生這,用老母雞換了大肥魚。


    其他人都坐不住了,紛紛表示他們也想換,個個手上都高舉這錢票。


    林長生一開始都被弄得有些發懵。


    怪不得是在上班日子都能出來釣魚的大佬,幾乎就沒有差錢的。


    不過林長生卻沒答應,這一個人他都不敢賣,這麽多人就更不敢了。


    索性就把怕被舉報投機倒把這事,當眾說了出來。


    眾人見狀,也是害怕有缺心眼的去舉報,也就都把手上的錢給收了起來。


    “……”


    “所以啊,就那手爺,之前幫忙稱魚的那位,他從小幫著家裏賣山貨。


    不僅是個老生意人,這什麽東西一到他手裏,就能給稱出數兒來,分毫不差的那種。


    他就提議以物換物,然後又怕大家為了搶魚傷和氣,就出了一個猜斤數的法子,”


    閻埠貴也是個老算計人了,林長生這稍微解釋一番,他立馬就聽懂了。


    “可,可這以物換物,就不怕被舉報嗎?”


    “嗨,隻要不是帶錢的買賣,就沒啥大事。


    其實吧,這也就是圖一樂子,三大爺你是不知道。


    就現在,在咱們後邊圍著的,就沒有一個差錢的主兒,想吃魚就去菜市場買了。”


    閻埠貴被林長生這麽一點,頓時瞄了眼後頭那些人。


    果然,身上的衣裳就沒幾個人是打補丁的,不說珠光寶氣,還真沒一個像窮人。


    “就圖一樂子,他們就這麽圍在這,至於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找人問問啊,不過我猜啊。


    他們除了圖一樂兒,估計還想的是手上拎條大魚迴去,能給自己漲麵兒吧。


    就跟您剛剛一樣,這您能理解了不?”


    “啊!?”


    林長生這隨意且直白的解釋,讓邊上的閻埠貴好一陣尷尬。


    沒想到他那點小心思,都被這小子看的明明白白的。


    接著,閻埠貴就在邊上看了好一會。


    這沒過多久,林長生這又上魚了,然後又是剛剛那套流程。


    閻埠貴在邊上看的不僅尷尬,就這上魚的效率,他剛剛還大叫讓林長生起竿呢,後邊兒那些人一聽,估計都笑壞了。


    而且吧,這迴閻埠貴可看準了,那些人猜中斤數的人。


    在那位手爺手上接過魚後,都會走到林長生邊上換一圈。


    趁著打個招唿的時間,偷偷給林長生塞點票子。


    幾輪下來,閻埠貴管不住好奇心,蹲在林長生邊上,小聲的問了問。


    “林長生,他們給的都是什麽?不會都是白麵票吧?”


    “這個……”


    林長生沉默了一會,還是沒把消息捂得那麽嚴實。


    “也不全是,還有肉票啊、菜票什麽的。”


    “這,這一人給多少啊,我看剛剛那人給了挺厚一卷。”


    “沒多說,就弄著好玩,能給多少。”


    “嘿,連三大爺都瞞著不是,你這小子……”


    “不騙您,真不多。”


    和他從二舅爺繼承的票據一比,確實不多。


    林長生整這出活,其實也真是為了圖一樂,他又不缺這些。


    隻是閻埠貴這麽一問,林長生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眼下他不工作了,秦淮茹的工資也不算高。


    那以後家裏要是買點什麽,小日子過得不錯,也需要個借口啊。


    眼下的以物換物,不就是送上門的枕頭嗎?


    這麽一想,林長生就打算給閻埠貴透點底。


    “三大爺,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你可別說跟外人說啊。”


    閻埠貴連忙點頭,他想著最多跟院裏人聊聊。


    都是街坊鄰居的,不算外人吧?


    而林長生像是看穿閻埠貴的心思一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其實吧,這一條十幾斤的魚,別人差不多就給二三十斤的白麵票。”


    “這,這還不多?林長生你太狠了吧!?價開的這麽高。”


    “三大爺你這就冤枉好人了,我可從來沒開口說過價。


    都是大家夥捧場,願意給多少是多少。


    有人就給了十斤的白麵票,換了我一條九斤的魚,我也沒說什麽啊。”


    林長生說的都是實話,這底氣就更足了。


    閻埠貴怎麽仔細一算,光他到場之後,林長生就釣上了四條魚,這麽一算……


    閻埠貴心肝都發顫了,就這麽一會兒,林長生起碼收了上百斤的白麵票啊。


    “林長生,你現在身上的白麵票有多少了?”


    “這就不告訴你了,反正不多,我剛剛就打一比方,也不可能人人都給白麵票。”


    閻埠貴不淡定了,就算沒全給白麵票,那林長生的收獲也太驚人啊。


    “你小子,不會是老天爺私生的吧。”


    “什麽?三大爺你說我什麽天生的?”


    “沒,沒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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