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晨子心裏清楚,這招真氣分擊之術是高等武官境界的象征,可以隨意控製真氣進行攻擊。她不敢怠慢,運起體內全部真氣加持,捏出石廩劍訣,劍影重重疊疊,形成了一個真氣劍影的防護屏障,勉強頂住了拳波的攻擊。另外一位劍士李智明沒有辦法,若迴頭迎擊,那兩人必會陷入被動之中,硬著頭皮用了天柱劍法中最為精妙的一招:擎天一劍,飛速衝向老者,身後的拳波卻緊緊跟隨。


    老者見這劍士朝他而去,冷笑一聲,用腿一甩,一股和拳波類似的拳風便飛向這個劍士。


    李智明大為驚詫,這老者竟用腳也能踢出威力不小的拳風來,看來他已領悟了拳法真諦!但他的劍法既已形成攻勢,斷然不能停下,隻能繼續朝急速飛來的拳風衝去。他心裏也清楚,若擊破這個拳風也罷,若擊破後無法再保留攻勢,身後的拳波必會將他重傷。李智明不再多想,排除心中雜念,緊閉雙眼,誓死也要讓這老者吃點苦頭。


    這時,一個衝擊波從樹林中飛了出來,一下便擊散了這道擋在李智明身前的拳風。李智明大喜,聚精會神地捏起劍訣,用天柱劍法的絕技——擎天一劍繼續衝向老者。


    老者隻能迴手迎擊,但拳波乃其真氣形成,此刻都在外,體內剩餘真氣並不是飽滿狀態,他一拳接下了劍士的大招後,往後退了兩步,便收迴所有拳波,站在那一動不動。


    虛晨子也趁機迎了上來,與李智明雙劍並立,怒目而視。


    老者並不說話,眼睛瞥了瞥身後的樹林,便運起輕功往後一躍,消失在樹林中。


    大雨還在嘩啦嘩啦下著,落在地上,衣服上打出啪啪啪的聲響,二人依舊凝望著老者離去的方向,臉上掛著的不知是汗珠還是雨珠。


    虛晨子鬆了一口氣,看向李智明笑著說道:“師弟,你的天柱劍法又精進了不少啊!”


    李智明適才察覺到了身前的拳風消失,不由得向樹林那邊望了望,見他師姐誇讚,便抱拳稱道:“師姐過譽了,剛才也是得益於身前的拳風沒了,我才得以攻其不備。”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車上說去。”虛晨子扶起徒弟方晴,上了馬車,劉賢俊連忙去解開馬繩駕車。


    李智明想了想,用內力朝樹林中大喊了一聲:“多謝前輩相助,他日若有機會,定報答此恩!”


    於是四人上了馬車,往衡陽城而去。


    “拜見師父、師叔……”方晴顯然是之前的內傷未愈,此番若不是用劍擋住了那老者的一拳,恐怕性命堪憂,未等師父迴話便開始又劇烈咳嗽起來。


    虛晨子點住了方晴的幾個穴位,說道:


    “別多說話,先療傷要緊。”


    馬車裏,虛晨子運功為方晴療傷。男女有別,李智明便麵朝車尾背對而坐。少頃,方晴麵色好轉了許多。


    “師父,你們怎麽過來了?”


    “三個時辰之前,我們收到信,說你們在前往衡陽城的路上被歹人攔截,可能會有危險,於是便和師叔一起下山,運起輕功往這邊趕……還好,終究還是趕上了!”虛晨子徐徐說道。


    “隻是,這老者為何要攻擊你們?”李智明問道。


    “不清楚,我們到這見雨大停下歇息,就碰上了一群鬼麵人和這老者。他好像見人就殺,那戴著鬼麵的人也被他給殺了,都是一拳致命。”方晴想起剛才的情形,忽然記起來李逍遙走前和他說的話,一一應驗,可以說是他救了她一命,心中對此人又有了更多的興趣。


    虛晨子想了想,看著李智明說:“打掉老者拳風的那一招,似乎是……少林七十二絕技的一指禪?”


    “我看不像,似乎有些像大理天龍寺的六脈神劍?或是一陽指?。”


    “六脈神劍的形與之不似,一陽指破不開這拳風……難道,是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現的真元波術?但威力卻比真元波術遜色不少……”


    “真元波術隻有武神孫元慶所在的孫家獨傳,孫家早已銷聲匿跡多年,怎麽會出現於此?還相助於我倆?不可能、不可能……”


    “不論如何,正麵交鋒的是師弟你。若不是你的天柱劍法中的擎天一劍已練至臻境,擊傷此老者,他恐怕也不會輕易離去。假以時日,師弟你的天柱劍法應該能夠贏下瀟湘派了,哈哈哈哈!”


    方晴聽著,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


    “師父,本來,我被那老者擊倒,已無力再抵抗,但這老者看見我身上的拳譜,便停止了攻擊,還拿著這本拳譜端詳了很久……是師弟趁他不備用劍刺傷了他。”說著,方晴拿出了那本陳家拳譜。


    虛晨子看了看拳譜,又將其還給了方晴,說道:“依我看,此人大概就是陳家失蹤的家主,陳武!”


    方晴有些驚訝,李智明臉色微變,卻未說話。


    “此人拳法力道十足,真氣雄厚,如繼續在江湖中作惡,不知還有多少人會喪命於其拳下。” 虛晨子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她和李智明都是衡山派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倆人聯手也才基本上打了個平手。


    “師姐,既如此,便由我將他們送迴門派,你可直接轉道去洞庭湖參加洞庭大會,將此事告知各大小門派,做好防備,你看如何?”李智明想了想說道。


    “也好,那我到前邊的鎮子換匹快馬。”


    ……


    眾人分道揚鑣後,剩下三人不日便來到了衡陽城前的一個茶攤處,準備喝口茶歇息一下。剛下馬車,劉賢俊便死死盯著茶攤上喝著茶的一位年輕人,方晴一看,正是李逍遙。


    方晴心中竊喜,但不好表露,卻是怒目相向道:“李逍遙,你為何扔下我們自己逃走!現在倒好,在這悠哉喝茶!”


    木頭正和嚴老頭喝茶聊得高興,一聽方晴說話,便迴過頭笑嘻嘻的說:“你好啊方大姐!……額,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別丟下你一塊逃走唄。我勸過你們要你們跟我走,你們不聽而已嘛……而且,我們倆沒啥本事,幫不上什麽忙,弄不好還給你們添亂,不如自己先過來,多好。”


    “你!……”方晴不好反駁,畢竟木頭所說不假,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劉賢俊上前說道:“師姐,別理他!若不是他,我們之前也不會受傷!”


    “劉兄弟,李兄弟他可沒逃走,他不是給你師父報信去了嗎?”嚴老頭一聽他這話,心裏就不爽,幫忙懟了迴去。


    李智明在一旁一下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便上前抱拳道:“謝過李兄弟報的信!”


    木頭微笑著也抱了抱拳,心想:我何止報信,在之前的存檔裏,我還見過你們掌門呢……


    劉賢俊剛想再說什麽,方晴突然向李智明行了禮道:“師叔,這李逍遙有一定的基礎,且為人還不錯,請師叔能收這位李逍遙為徒……”


    一時間眾人有些懵,場麵有些尷尬。


    木頭沒成想這方晴會向她師叔求情讓他拜入師門。


    李智明見狀,料想這事定有她的理由,便笑著說:“也好,這小兄弟看起來有俠士之風。這樣吧,此事我們一起迴到門派再議,如何?”


    方晴依然行著禮,似乎不答應就不走。


    木頭心想,這方晴怎麽突然要我加入衡山派?難道她對我有意思?嘿嘿,其實吧,我也想到處多學幾門功夫,技多不壓身嘛!


    於是木頭便單膝跪下說道:“大師,請收我為徒吧!”木頭心想,這樣你總不好拒絕了吧。


    劉賢俊見狀,上去和他師父李智明悄悄說了一句,李智明扶起木頭,說:“自我們衡山派成立以來,創派之人獨孤大俠便定下門規,要成為我派弟子,需經過門派的三大考驗。所以,李逍遙小兄弟,今日恐怕暫時不能收你為徒了,不如與我們一同迴門派,待考驗通過後再名正言順收你為徒,如何?”


    “師叔!不是有個門規,門下的大弟子可以推薦一人免考驗、拜入門派嗎?”方晴著急地問李智明,她心裏清楚,若是要嚴格按照三大考驗來,這李逍遙根本沒有機會拜入衡山派。


    木頭一看,嘿,這挺有意思啊,衡山派這個五嶽劍派裏最弱的一個,居然還把入派搞得這麽複雜,門檻這麽高,你以為你們家是朝廷、還得考個試中個狀元才行啊?


    木頭撇了撇嘴,說道:“既然貴派不願要我這山野村夫,那我就……先告辭了。”


    劉賢俊立馬說道:“你這家夥,也忒無禮了,我師父不是說不收你,是要按門派規矩來,你怎麽能曲解我師父的意思?”


    “那我這到底是能不能走啊?……”木頭看著方晴說。


    方晴沒說什麽,望著李智明,還在等他的迴答。見他半天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師叔!這李逍遙在路上救過我們,而且……而且還被你徒弟刺傷了,傷還未好……”


    劉賢俊一臉黑線,看了看李智明,發現他正嚴肅地看著自己。


    李智明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子,然後哈哈大笑說道:“我們衡山派並不是小兄弟你想的那樣,哪會分出身貴賤來招收弟子!既然你對我派有恩,能否先請你到我派去做個客,一邊養傷,一邊商量加入我派的事情?”


    木頭想了想,這話可不好拒絕啊。似乎也對,眼下自己內力無法自動恢複,肩膀也有傷,如果能在這治好了,去找曾甑或者再迴桂林城就輕鬆多了,順便看看能不能從衡山派多學點武藝,嘿嘿……


    “好,既然大師相邀,我便恭敬不如從命,暫且到貴派治療一下,好了再走。”


    方晴一聽,總算稍微舒了口氣。她心裏已經很確定,這李逍遙絕非普通的農家子弟。隻從未卜先知這一項,都能給師門將來在洞庭大會上成為會主助力不少。她也是一心想為師門做點貢獻,並且,這幾年來,學武之人越來越少,衡山派的子弟日漸凋零、一代不如一代,若再不招收些優秀人才,恐怕將來在洞庭之地都難以落足。


    於是眾人來到了衡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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