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淮甚至都不願意看老梁王一眼,老梁王卻還是行了禮,也沒起來,一直跪在地上。


    木子淮後退幾步,“我知道你什麽心思。”


    老梁王還沒從方才季無名的話中完全迴過神,木子淮當下的話又讓他更暈了。


    木子淮不想戳破他,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朕可以裝作看不見,可前提是,老前輩得有一腔忠心。老前輩如今一腔算計也就罷了,可是,誰允許你算計到她的頭上的!”


    她是誰,老梁王心知肚明,當機立斷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是老臣一時糊塗。”


    木子淮不信這句話,可他的態度已經表達出來了,他也不想多糾纏,轉頭道,“朕對待不聽話的人,向來是以滅口為先,可是對梁王府,老前輩,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老梁王不敢抬頭,整個人都還是磕頭的姿勢,木子淮也不說讓他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梁王聽見腳步聲遠區的聲音,才緩緩起來。


    這是威脅,明擺擺的威脅,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再走錯,那麽,或許梁王府會徹底消失。


    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如同簾幕外那化不開的夜色一樣。


    木子淮動作很快,就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本來篤定他是去找了梁王府的人的木子江也開始疑惑,“你沒去?”


    木子淮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閑的!”


    木子江疑惑地看了迴來,木子淮看見他這樣子,也沒好氣,“你管我幹嘛去,真是的!”


    木子江站在原地一臉疑問,他招誰惹誰了,不就問了一句話嗎,不迴答就不迴答就是了,幹嘛還兇人。


    正巧卿泠出來了,他一把拉住卿泠,“皇兄方才是不是受窩囊氣了,怎麽說個話都沒好氣,這才多久的功夫。”


    卿泠不睬他,木子江卻沒完沒了的想拉著卿泠,


    “你怎麽那麽多話!”卿泠這不耐煩的一嗓子,木子江識趣的閉上了嘴。


    季無名正躺在床上看書呢,木子淮一身戾氣的走了進來。


    季無名起身,卻也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卻也覺得憋屈,明明都已經長大了,卻還是像小時候做了錯事那樣小心翼翼,木子淮本來有些不好的心情,在看見季無名這個樣子之後笑了出來。


    季無名疑惑地抬頭,笑什麽呀?


    季無名看向木子淮,木子淮輕聲道,“嚇到了?”


    季無名剛想點頭,卻又覺得不對勁,她可沒被嚇著!


    木子淮道,“幫你出氣去了。”


    季無名點點頭,她知道,這麽晚了,木子淮哪有事情做,唯一的事情就是她了,她知道。


    沒了?不想問點什麽嗎?木子淮有些意外的看向季無名。


    季無名搖搖頭,“我不想知道師兄同他們說了些什麽,那與我無關,都已經結束了。”


    木子淮見到季無名這個樣子,有些心疼,“阿名————”


    季無名垂著頭,“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與我無關。”


    季無名眼睛不知道在看哪,“我不喜歡麻煩,更何況,我姓季,該提醒的我都已經提醒過了。”


    木子淮將人摟到自己的懷裏,“師兄知道,阿名已經做得很棒了,換成師兄,隻怕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嚴格來說,季無名是他們三個帶著長大的,自小腳的便是有仇必報的性子,能忍到現在,想來已經是做了做大的努力了。


    更何況梁王府確實過分,若真是犯了錯倒也能理解,可是這般惡心人的做派,著實讓人討厭。


    季無名病了的事就像\\u003d長了翅膀一樣,根本就瞞不住。


    隻是對此事最高興的恐怕不是杜有為,而是大業的使臣,十一皇子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就難掩心中的雀躍,恨不得立馬將此事傳迴去,好讓大業的軍隊立馬發起進攻,打大盛一個措手不及。


    越黎也是喜不自勝的樣子,但到底是保留了幾分清醒,季無名不僅僅是一個將軍,更是憑借一己之力牽製三國邊境的關鍵,隻要季無名一死,別說是大業,其餘兩國也會毫不猶豫的立即發兵。


    可也是正因如此,所有的決定才會顯得萬分重要。


    木子淮不會不知道季無名病了的消息出來意味著什麽,可是為什麽知道還是不阻止消息的傳播呢?


    要麽就是瞞不住,要麽就是故意引人入局。


    想罷,越黎拱拱手,“殿下,此事還需要確認好才能讓探子送走。”


    十一皇子聞言立馬就變了臉色,“你想阻止我嗎?”


    越黎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臣不敢。”


    “季無名此番有病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業已經快撐不住了,如果不趁此機會進攻,恐怕以後再無機會。”


    越黎心中暗罵眼前人的愚蠢,“殿下可想過,若那季無名隻是裝病誘人進攻呢?”


    十一皇子愣了,越黎看了他那副樣子,繼續說道,“若真是有病在身,那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可若是假的,別說是錯失這樣的機會,隻怕整個大業都保不住了。”


    十一皇子閉了閉眼,“那就試試她,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病。”


    越黎點點頭。


    隻怕是希望季無名真病的不止大業,其餘兩國也是同樣的希望,畢竟這一個季無名直接將“三神”給殺了,現在連大業都快吞入囊中了,若真是如此下去,那麽大離和大成,恐怕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收入大盛的疆土之中。


    季無名或許沒那麽大的野心,那木子淮呢,這個他們一直以為清風明月的大盛主君真的就如表麵上那樣嗎?


    恐怕不是,有些事情,加上木子淮就能想通了,這難道會是簡單的巧合嗎?


    季禮是個好師父,交出來的徒弟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會算計。


    可縱使他人在如何揣測,至少今夜那頂明黃色的營帳裏是一派溫馨和諧,季無名的病其實並不重,說白了就是這些年缺少休息,一刻不停,其實她本就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在同齡人各種補身子長身體的時候,她早早地就手握大權,承受了這個年紀這樣的身體本不該承受的重任。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夜,也不知有多少人一夜未眠,夜晚就像是一麵鏡子,將心底所有的不堪和秘密都照了出來,讓人想不直視都難。


    “阿名?阿名?”卿泠輕聲叫著季無名。


    季無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怎麽了師姐?”


    卿泠無奈地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季無名,明明昨夜季無名是自己睡在床上的,怎麽一覺醒來就躺在了自己的懷裏。


    季無名收迴放在卿泠要上的手,揉了揉眼睛,“師姐,還有一會呢,咱們先睡吧!”


    看著季無名那睡眼迷蒙的樣子,卿泠無奈地點了點頭。


    身旁,木子江和木子淮睡得極沉,量方才的動靜都沒聽見。


    直到破曉時,光打到眼睛上,木子淮才緩緩醒來,他習慣性地看向床上,可隻有空空的被窩,木子淮有些疑惑,人呢?


    正準備起身去找,餘光卻發現卿泠的被窩裏鼓鼓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正想去探探那團鼓鼓的,木子江卻在此時醒來,一醒來便是木子淮的臉龐,


    “啊————”


    “怎麽了!”木子江這一聲大叫,把卿泠直接嚇得坐起來。


    木子江還是那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卿泠忍無可忍的將枕頭甩在他臉上!


    木子淮也被這一聲徹底叫醒了,整個人跌迴自己的被窩,卻在看見木子江被打的一瞬恢複了好心情。


    卿泠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季無名還在自己的被窩裏,連忙要去看,木子江就睡在卿泠的床邊,也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和卿泠的中間多了一個鼓鼓的東西,也想伸手去摸,正在此時,那團鼓鼓的東西裏傳出一點聲音,


    “吵什麽啊!”是季無名的聲音,季無名是有些起床氣的,被吵醒了,自然是不悅。


    木子淮跨過木子江,坐在那團鼓鼓的旁邊,限期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是那張熟悉的臉,頭發也因為都窩在被窩裏而變得亂糟糟的,隻是那張臉太過絕色,所以竟然有些看不出來,隻是變得愈發的可愛。


    卿泠嗔了一眼木子江,隨後低頭,額頭抵著季無名的額頭,“阿名要不要再睡一會?”


    季無名此時也有些清醒了,而且就憑木子江那一嗓子,她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了,於是搖搖頭。


    木子江此時也坐木子淮的旁邊,看著季無名,覺得有些好笑,“我說,你都多大了,夜裏還好意思鑽進你師姐的被窩?”


    卿泠也微微笑著,記憶逐漸迴籠,“我昨夜睡得死也不清楚,天快亮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緊的發熱,才睜眼的,才發現阿名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我的被窩裏來了。”


    季無名有些不好意思,把頭重新埋迴被子裏。


    木子淮伸手,拔不動,又用了些力,才把被子的一角給拔出來了。


    “別悶壞了。”話裏滿是笑意。


    她更不想抬頭了。卿泠看向木子淮和木子江,笑著說道,“阿名粘我,你們是嫉妒吧!”


    季無名慢慢的伸出手,抱住卿泠的腰,順勢將頭也埋進了卿泠的腰。


    木子江伸手點她胳膊,被木子淮一下子就打開了。木子江不服氣的等迴去,卻受到了木子淮警告的目光。


    季無名慢慢的抬起頭,剛抬起頭便是木子江那調笑的目光,她不甘示弱的迴懟迴去,“你就是嫉妒我能和阿泠姐姐睡一個被窩。”


    木子江氣的想去打季無名,木子淮一把攔住,“你倆多大了?”


    卿泠懷裏抱著季無名,樂開了花,“好啦!別鬧了,快起吧,這一天事還不少呢!”


    又低頭問季無名,“你可以嗎?”


    季無名疑惑地看向卿泠,卿泠的眼裏滿是溫柔,“阿名若是不舒服就在這裏歇著吧,總歸是有師兄師姐在的。”


    季無名鬆開緊抱住卿泠的手,坐直了身子,“師姐,我還沒那麽弱!”


    木子淮看向季無名,“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他們都知道季無名在擔心什麽,可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總有辦法的,不過是多費些心思罷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季無名的身子。


    季無名輕笑,“別擔心,我沒事的。更何況若是我不在,隻怕是要難搞了,還是我去直接妥當些。”


    木子淮看了看季無名,“可以,不過你不能擅自行動,現在還是養身子女重要些。”


    季無名點點頭。


    季無名眼裏才露了些光亮,到底是個孩子,心性還是貪玩的。


    今日不像是圍獵那樣熱鬧,可是卻也是重頭戲,凡是各國相聚一堂,必得是要比拚一番的,而今日,便是比拚的機會,都鉚足了勁想展示自己的國力,而這,也正是季無名不願躺在床上休息的原因。


    若真是在營帳裏休息,隻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而今天會遇見什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可即使什麽都不知道也要向前衝。


    山裏的天氣多變,分明晨起時還像是個豔陽天,可就一會的功夫便就變得陰沉沉的了。


    這些事往往都是讓人膽寒的,即使還未發生,可是交鋒起來,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


    昨日太醫進進出出可謂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今天看向季無名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季無名穿的淡雅,可唯有一件披風讓人注意到了,雖說天氣陰沉,可還是有些悶熱的,季無名卻在此時還披著一件披風,難道真如傳言所說?


    那十一皇子自從看見披風開始就掩飾不住唇角的笑意,若不是越黎提醒他,隻怕真要笑出來了。


    可是越黎的內心又能比那十一皇子好多少,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季無名在前麵走著,有木子淮,木子江還有卿泠守著,自然沒人敢真的靠近,可這世上總有不知好歹的人,就比如十一皇子,“季將軍!”


    這一聲叫的周圍的人都迴頭,季無名也疑惑地看向那十一皇子,“十一皇子有事?”


    那十一皇子笑得張狂,聽聞季將軍身子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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