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看著沈若菁,她渾不在意的就把所有糕餅全部都拿到了自己的跟前,啃了起來。


    便更加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少莊主真的死了,那隻怕扒了他的這層皮都還不了這場債!


    “你如今竟然還有心思吃下去,他雖是我家的少莊主,可與你也算是至交好友!”


    那小廝罵罵咧咧的踱著步子。


    如果不是手上沒有鑰匙,隻怕他巴不得要親身進來瞧一瞧,才能夠覺得安心呢。


    “即便是我的好友又能如何?我今日淪落至如此地步,難道不是拜他所賜嗎?”


    “噢,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倒是想起我們是昔日好友了。”


    “你若是想瞧瞧他是否死了,不如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說話間,沈若菁的臉上露出一個藏著幾分惡意的笑,利索的飛起一腳,直接把杜臨門的身體踹到了鐵欄杆上。


    即便是在這樣的重壓之下,杜臨門也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輕微的咳嗽聲都沒有。


    他好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臉色蒼白。


    那小廝登時不敢再耽擱,甚至連辨別都忘記了,踉踉蹌蹌的就朝著外麵跑了過去,一張臉變得慘白。


    就在他離開以後,沈若菁才連忙把杜臨門身上的銀針抽了出來。


    “差點就真把你給抽死了。”


    沈若菁歎了一口氣,隻看著那小廝離去的方向,心情有幾分複雜。


    “我爹真的會過來嗎?”杜臨門對於沈若菁的提議還是有一點懷疑的。


    一個已經被利益充斥了胸腔的男人,這樣淺淡的親情,當真能夠喚醒他心中的幾分慈悲之心嗎?


    怕隻怕,沈若菁一番盤算最終盡數白費。


    “總歸,我隻是踹了你一腳,隻有你在受傷,與我倒沒什麽影響。”


    在這件事情上,沈若菁說的無比實誠,眉眼含笑,隱約還透出一分認真。


    杜臨門的心中湧出一陣無語。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若菁的方向,又扒拉了幾口糕餅給自己吃。


    一直到暮色沉沉,天邊擦亮的時候,沉悶的巨石機關被喚醒,倉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杜莊主緊趕慢趕的過來看到兒子果然沒事,胸腔中那沉悶的大石頭終於落在了地上,可是,又忍不住想要踹他一腳。


    若不是隔著這個牢籠,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其他事情如何就不提了,敢拿生生死死的事情來恐嚇他老子!


    “爹,您就把我們放出去吧,東叔的事情我們不再調查。”


    杜臨門的表情誠懇,跪坐在地上,心裏卻不住的翻翻著白眼。


    不調查才怪呢!


    等到他出去以後,籠絡一批身邊的人把東叔的事情傳楊的整個江湖都知曉,逼的爹爹不得不去扯查。


    “你瞧瞧,我這幾日一直在這裏,身上的傷口一直都沒好,又被人踹了一下,現如今愈發難受了。”


    說話間,杜臨門就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果真噴出一口鮮血來。


    血淋淋的場麵,看的人不免有些驚心!


    “你這究竟是怎麽了?不曾被關進去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杜莊主雙手按住了那千年寒鐵所打造的鐵柵欄,迫切極了。


    他恨不能打開門鎖,親自過來觀察一番。


    “令公子本來就受了傷,再加上發覺其父與其並非是一條心。”


    “這裏陰冷,環境本來便不好,根本不適合養傷,可是,你卻執意要把人關在裏頭。”


    “如今,承受起了苦果,反倒是開始埋怨他人。”


    “你難道就沒有想想這命運的苦難,怎就隻落在了你一人的腦袋上?”


    沈若菁字字句句隻有十分的犀利,毫不客氣的評判著。


    “我看……以如今的情況再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們杜家的血脈就要徹底垂亡了。”


    沈若菁的語氣不由得有些惋惜。


    再怎麽說,杜臨門也算是他們杜家極為不錯的一條血脈了。


    這般年歲在江湖之中,武功也算是極高的。


    杜莊主的目光頓時便湧出點點激動,他踉蹌著,三步並作兩步的快速走了過去,直接伸出了手輕輕的觸碰著杜臨門的衣角。


    “我勸您還是盡快拿出鑰匙來把門打開,否則到時候你隻能養著一具屍體,即便是往後有了榮華富貴,登峰造極又有什麽好處呢?”


    說話間,沈若菁便輕輕地搖了搖頭,眸光中的幽涼之色更濃。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杜莊主仍然十分的冷靜,他先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藥丸,直接朝著沈若菁丟了過去。


    “等你把這東西吃了,我自然會開門再把你們放出來,既然你們想出去,那我不介意助你等一臂之力。”


    這段時間,顧南睿的調查已經愈發的緊迫了。


    即便是這會兒,他不主動把沈若菁等人放出去,顧南睿的人也會很快找過來的。


    與其,到時候飛劍山莊的一切都被人扒個底朝天,還不如現在成全自己的臉麵,乖乖的低頭認錯了。


    “隻要我吃了這枚藥丸,你就願意把我們放出去?”沈若菁看了看這漆黑的東西,輕輕的聞了聞。


    古怪的氣味,又莫名給沈若菁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她在什麽地方聞過一般。


    “不錯,沈將軍,我與你也算是熟識了,你我那麽多年的情誼,難道還不能信我這一次嗎?”


    “這藥物……每隔七日便需解藥,你放心,我一定會及時的令人雙手將解藥送上,絕不會耽擱你的日常生活。”


    杜莊主的語氣說的倒是無比的堅定,而沈若菁在略作權衡之後,一口就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杜莊主觸碰了哪裏,機關啟動,眼前的柵欄慢慢的起來了。


    沈若菁直接把杜臨門身上中的針抽了出去,杜臨門便利索的跳了起來,滿眼失望的看著這個他曾經十分崇敬的父親。


    “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


    杜臨門深吸一口氣,言語中卻裹挾著一片濃鬱的失望之色。


    本不應該如此的。


    他們飛劍山莊一直以來幹幹淨淨,即便是行走於江湖之中,也唯有諸多美名。


    可從今日開始,杜臨門出門在外,再也不能滿是驕傲地說出自己是飛劍山莊的人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舊事,就猶如一個極大的巴掌狠狠摔在了他的臉上。


    “你這是在質疑你的父親嗎?”


    杜莊主看著兒子眼中的傷心,心裏不由一緊,說話的語氣卻愈發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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