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林趙氏能夠為了自己丈夫的公平而勇敢的走出來。


    這一點上,便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比得了的了。


    可是,她丈夫做錯了事情,她要跟著執迷不悟下去,那就該罰。


    “你丈夫雖然死了,屍體仍然在王府之中擺著。”


    “等到迴去之後,我便直找一把大火將他燒個幹幹淨淨。”


    “到時,你也不必再為你丈夫的事情而擔憂了,如此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人死之後,自然是要埋進土裏的。


    若是真要被火燒了,那即便變成靈魂也是碌碌無為,不得超生的。


    最重要的,是沒有了家族祭祀的香火,做個孤魂野鬼,是容易被人打死,不得超生的!


    沈若菁不僅害死了她的丈夫,還要害得他丈夫連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林趙氏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


    若她有一雙能用的手,一定會直接給沈若菁一個巴掌的。


    可現在,她隻能無力的動著自己的脖子。


    “你若是把你所知道的消息多跟我說一些,或許我也不至於這麽決絕。”


    沈若菁笑盈盈的提醒著。


    機會永遠都是在這些有準備的人手裏。


    若是自己是個機靈的,那便能夠把握得住。


    可若是自己存心作死變蠢,便就不值得了。


    林趙氏緊緊的咬著牙關,仿佛這樣便能顯示出自己此刻的脾氣。


    好在單單是這麽一個婦人,沈若菁也不打算撬得出什麽。


    若真能拿到些線索,實算僥幸,若是什麽也沒有,那也無妨。


    “等到我們迴去之後,自然會令人安排的,我若一日找不到林飛雪,那就帶著你一起在這片通道之中慢慢閑逛。”


    “淮南王若是不迴去,要不了多久,京城便會直接派兵過來,你一個婦人,想來還未曾見識過戰場的兇險吧?”


    “遍地都是斷肢殘骸,你說,我要是迴去發現林大人的屍體不全,又拚湊不出來了,可該怎麽燒呢?”


    沈若菁慵懶的詢問,實則卻是直接在林趙氏的心中插了一刀。


    就算是沒有去過戰場,好歹也是見過亂葬崗的。


    各種屍體,東拚西湊的被人丟在了那兒。


    別說是找全一個人了,能把那人的腦袋帶迴來,就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了。


    “瞧瞧我這張嘴,怎麽就跟夫人說這些血淋淋的案子呢。”


    沈若菁拖著林趙氏慢慢前行,雖是在自己打嘴,可是卻滿臉寫著調侃。


    顧南睿不由抓住了沈若菁的另一隻手。


    他用了幾分力氣感受到那冰涼的指尖,隻想要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傳遞過去。


    正是因為人在戰場上,沈若菁才見識過了許多東西。


    而那些原本,不該讓她一個小姑娘沾染的。


    這一點遲來的安慰,隻讓沈若菁挑了挑眉。


    是否有人關心她,她已經不在意了。


    那冰冷的戰場,每日麵對的就是各種殺戮,早已經能把人心中的一切平和抹去了。


    她就是一個食君之俸祿,為君分憂的將軍。


    “閉嘴閉嘴,你不要再說了!”


    林趙氏瘋瘋癲癲的,直接開口尖利的聲音,倒好像是要穿破這些機關。


    亦或者是……想要再找來援軍。


    漆黑的環境,的確很難讓人有足夠靈敏的表現,更無法是及時的感知的危險。


    林飛雪聽到的尖叫聲,卻不由得多了幾分興奮。


    “阿若姐姐,我就在你們附近,你們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她也跟著一起叫出了聲


    來自遠處飄來的聲音,讓沈若菁不有警惕。


    一個前車之鑒,如今還在她手中提著呢。


    如果他們湊過去,卻又發現是敵人的手段,那該如何?


    “同樣的手段,他們不至於用兩遍,我們大可以去看看。”


    顧南睿低聲開口,讓沈若菁心力已多些安慰。


    為了保證安全,他反而走在了前麵。


    “若是有什麽不對的,你就盡管把這個女人丟出去,林府上上下下那麽多人,還有幾個孩子,總有能說出話的人。”


    顧南睿淡漠的提醒著。


    他的語氣,冷靜且隨意,好像自己所負擔的並非是人命,而是什麽阿貓阿狗。


    林趙氏並不想讓他們得償所願。


    林府這些孩子,都是她與愛人的心血,還有些許庶子,也是府中的未來。


    “不行,你們不能如此行事這樣惡毒,難道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他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的,惡毒的詛咒著。


    沈若菁揉了揉眉心。


    若當真有天譴天罰,那她早就要被雷霆劈死了。


    “我手上所殺之人有幾千,數萬,我從未曾心慈手軟過,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那冷靜而又冰冷的語氣,讓林趙氏不由得沉默了。


    在戰場上經曆過風霜的將軍,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你們不能這麽做,我相公從未曾害過百姓。”


    林趙氏又試圖找補著。


    可是這偌大的地宮,已經把她們都困在這裏了。


    若不是有龐大的財力支持,單憑林有亮的俸祿,隻怕是根本做不出來的。


    “即便本王,也沒錢做出這樣的東西,我們身上所穿的衣服名叫螢紗,是南方特有的紗衣。”


    “這種料子無比華貴,根本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之家能夠買得起的。”


    “宮中每一年,才能略微收到幾匹進貢。”


    可是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銀紗,哪怕隻買了一批製造也要數百兩黃金!


    此物,乃是有價無市!


    皇宮的東西,難不成還有人敢偷出來嗎?


    “不可能,我相公就是無辜的。”


    林趙氏反駁的速度倒是奇怪無比。


    沈若菁也懶得在嘴皮子上與她浪費功夫了。


    如今,她已經有些渴了。


    若是不能盡快找到林飛雪,再迴去,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直接成為這地宮裏的幹屍了。


    “阿若姐姐,你們什麽時候過來呀?”


    林飛雪又叫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她隻想用這種笨拙的法子把人找出來。


    在他又喊出幾聲之後,一個男人從她的背後出現。


    許是之前就做過這樣的事情,那男人愈發嫻熟利索的把人塞進屋子裏。


    暈倒的林飛雪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在,這男人也是反應過來,連忙把茶水潑在了她的臉上。


    “此處危險,來來往往巡查之人很多,我有幾次為自保,才直接下藥的。”


    “今日冒犯了姑娘,實在抱歉,如果姑娘當真能帶我出去,那我願娶姑娘為妻以此彌補。”


    這男人說話文縐縐的。


    可惜,在一片漆黑之中,他們不大能分辨彼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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