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柴胡在大理皇宮裏,隻是搞一些小破壞,那也就罷了,最終即便是被段正譽抓個現行,恐怕也會看在劉涚和王重陽的麵子上,含笑批評兩句,隨即就被奉為上賓好生招待著,直到王重陽等人去將柴胡給接迴去。


    可誰想到柴胡這廝竟然會跑去把皇家的宗廟一把火給燒了呢?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南宋朝廷裏,那絕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誰來說情都沒用!將心比己,劉涚覺得要是有人對自己這樣幹了,他也不會饒恕對方。


    “不成,劉涚,我現在就出發去大理,要是馬鈺那笨小子沒能及時趕上,萬一段正譽氣不過,一刀把柴胡的腦袋砍了,就晚了!”


    剛剛還在罵柴胡,說是死了才好,一轉眼,王重陽又開始擔憂起這個師弟的安危來。要說王重陽的考慮還真是極有可能的,而且即便段正譽這麽做了,也是站住了一個理字,王重陽甚至都不好意思去找段正譽報仇雪恨!


    “重陽,你慢來慢來!光是你一個人去有什麽用啊?難不成你以為段正譽會不清楚柴胡的身份?他要是顧忌你我,就不會輕易的要了柴胡小命,他要是不顧忌你我,那你去找他理論最終打起來,不是逼我跟大理國全麵開戰,別忘了,你好歹還是我中央民國的國師呢!”


    劉涚一把拉住王重陽,愣是沒讓王重陽走脫。相比之下,他跟柴胡的關係自然是不如王重陽親,算的上是外人,反而看問題也就看的更清醒一些。


    就拿段正譽寫來的這封信裏所言,柴胡雖然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可段正譽也僅僅就是將柴胡拿下,關押在大牢之中,並沒有說殺頭或者是要怎麽處理。由此劉涚判斷,恐怕段正譽這封信的目的,僅僅是在試探,試探柴胡在劉涚和王重陽心中,究竟有多重的份量!


    雖說如今大理國跟中央民國之間是合作關係,沒有盟約卻勝似有盟約,然而正所謂國家之間並無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嘴巴上說的再漂亮,那段正譽找劉涚采買火器的時候,劉涚照樣要他打下了欠條,而且還規定了還款的事情,到期無法還款,就要讓大理國割讓國土!


    這些地方哪裏能夠看到友情的存在?說到底,還不就是“利益”兩個字在作怪!


    如果說柴胡是正常情況到大理國遊玩,那段正譽隻會將柴胡當成上賓對待,好生的招待著,那是一點歪心思都不敢有,可偏偏柴胡這個混小子,愣是就給了人家一個上好的機會。


    這上天送到段正譽手中的機會,他又豈會不緊緊的抓住呢?如果不是因為還有求於劉涚,恐怕段正譽直接就在信中提出自己的要求來了?


    之所以沒有提半點要求,一來是因為段正譽不想表現的過於強勢,二來他不願意現在就跟中央民國之間撕破顏麵,變成純粹的利益格局。


    若當真隻剩下利益格局了,隻要劉涚有那份精力,分分鍾可以拿大理國來開刀,連金彈子都打不過的大理國,又憑什麽跟中央民國對抗呢?


    無疑,段正譽這個人是非常聰明的,他一個字不停,反而是讓劉涚感覺異常為難。


    “劉涚,你再拖著我,小心大家朋友沒得做了!”王重陽緊皺眉頭,眼神淩厲!他可沒有劉涚想的那麽複雜,柴胡如今已被投入大牢之中,是什麽樣的待遇,王重陽覺得肯定好不到哪裏去,那樣的日子,向來自由的柴胡,又怎麽接受的了呢?


    再說了,王重陽是真擔心,擔心段正譽想著想著的,就把柴胡的腦袋給“哢嚓”了!


    “慢來慢來,重陽你聽我說!”


    對於王重陽的怒火,劉涚卻是不怕的!他麵帶微笑,硬生生的將王重陽重新拖迴座位上,這才道:“我剛剛不都是已經說了麽,你就這樣去,解決不了問題!若是跟段正譽談不攏,難不成你還要劫牢?”


    “哼,那也未嚐不可!”


    王重陽冷冷一哼,開口說道。


    的確,劫牢這種事情,對於王重陽來說也沒啥了不起的,反正那大理國跟他王重陽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如果說段正譽要王重陽賠償,王重陽定然拚了命去籌劃賠償,但若是段正譽要讓柴胡抵命,王重陽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麵對王重陽的這種態度,劉涚不得不搖頭苦笑,“重陽啊重陽,我總覺得你很聰明,怎麽這個時候就犯傻了呢?你想啊,那段正譽如今是人贓並獲,又把信都送到我這兒來了,你以為他會不防備著你?是,我知道你武功天下無敵,這全天下就沒有能夠擋住你的牢房,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一個牢房你找都找不到,又該如何去劫牢呢?”


    “這.”


    劉涚的這個假設,還真是讓王重陽傻眼了!是啊,若是段正譽算到劉涚這邊可能會派出高手去劫牢,幹脆將柴胡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王重陽的武功再高,也沒法將人給救出來啊!


    “所以啊,此時急不得,我跟你保證,段正譽是絕對不會要了柴胡腦袋的,這事兒還真是隻有慢慢談,慢慢談!”


    “可柴胡在大牢裏受罪呢!”


    “我還可以保證,柴胡不會受罪的!在我們沒有給迴應之前,段正譽除了限製他的自由之外,各方麵絕對不會虧待了他,你想啊,若是你,你會虧大自己的大金主麽?”


    “大金主?柴胡怎麽成了段正譽的大金主了?”到現在為止,王重陽仍舊沒有真正冷靜下來,所以對劉涚說的話有些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


    “你等等!”


    讓王重陽在原地坐著,劉涚叫人將段正譽親筆打的欠條給送了過來,交給王重陽看。


    “這是.白銀百萬兩!段正譽怎麽會欠你這麽多錢?”看到欠條上的數據,即便是王重陽,也都是大吃一驚!


    “因為他在我這裏采買了大量的軍火啊,這些軍火也就是段正譽了,換成別的人,千萬兩白銀我也不賣呢!”


    “上百萬兩白銀,那得買多少火器啊?你不會是把全軍的火器都賣給段正譽去了?”王重陽皺了皺眉頭,問劉涚道。


    “怎麽會呢,我隻是將火器作坊一個月產量的火器賣給他而已,成本不過十萬兩白銀而已。”劉涚聳了聳肩膀,他現在才知道何以後世那些軍火商人一個個肥的流油,真正發戰爭財,當真是利潤豐厚的讓人不敢相信啊!


    “這.。這也太黑了吧!”王重陽的父輩雖然是經商出生,但這個時代的商人哪有像劉涚這麽暴利的?哪怕就是曆來壟斷的鹽鐵茶這些行當,也不可能像劉涚這樣,十倍的利潤啊!


    對於王重陽的驚訝,劉涚臉上並沒有半點不好意,反而是淡淡道:“我都說了,如果不是段正譽,別人出千萬兩,我也未必會賣呢!你可知道,這樣一批火器,能夠決定多少人的生死?能夠決定一個國家的存亡?能夠決定一個民族曆史的走向?”


    雖說王重陽不認為劉涚說的話,但他也無法否認火器對於這個時代的先進性。伸出手,王重陽要將這張價值白銀百萬兩的欠條還給劉涚,劉涚卻是搖頭微笑,不接。


    “幹啥,你要送給我啊?我一個道士,有個破山洞就夠了,拿這麽一張欠條,還嫌麻煩呢!”王重陽瞪著眼睛對劉涚說道。


    “我知道,你若是喜歡金銀財寶,就不會成我的國師大人了!不過這樣欠條,還真是隻有交給你了,最近我沒時間也沒工夫,去找欠賬的人收錢啊!”


    “收錢.”


    王重陽微微一愣,隨即就醒悟過來,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帶上這張欠條,去大理國?”


    “你說呢?你要是空著雙手而去,拿什麽跟段正譽談呢?不過你若是覺得憑你一個人的能力還無法保證這張欠條的安全,我也可以再派一支軍隊,護送你去大理國!”


    “開什麽玩笑?我身上的東西,誰能搶的走?”王重陽兩眼一瞪,衝劉涚吼道。


    “那是那是,你武功天下無敵!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暗門的那個侏儒門主,究竟有沒有被你殺死呢?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始終是個大問題啊!”劉涚對於王重陽的憤怒根本不屑一顧,一開口就把王重陽給問的目瞪口呆。


    關於在暗門裏發生的事情,王重陽到如今都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甚至於就連林英英最終去了哪裏,暗門又有沒有解散,王重陽半點都沒有向劉涚透露過。


    其實劉涚也不是真那麽關心暗門的事情,他隻是怕王重陽在跟林英英打交道的過程之中吃了虧,劉涚始終覺得林英英這個女人,不簡單的很,而王重陽雖說是個出家人,但有些時候,卻又過於重情重義了些。


    “那些跟你無關!這欠條可是你給我的,我拿去找段正譽換人,到時候一兩銀子都沒收迴來,你可不要找我要!”


    “得得得,你隻要把人給弄出來,一兩銀子沒有,我也不怪你!”劉涚無奈的擺手,衝王重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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