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涚原本是想抓緊事情去組織營救高寵,然而突然從攀西高原傳來的信息,又讓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來處理。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當初將盧宏留在攀西高原當真是個錯誤的決定,這廝的腦子實在是沒啥太大的用處,旁的都已經退化了,恐怕就剩下衝殺和吃喝了。


    “叫詹木來!”


    照理說,攀西高原那邊的事情也的確重要,值得劉涚親自前去,然而眼下高寵出事,哪怕就是暫時失去攀西高原,劉涚也不可能對高寵的事情置之不理,為了兩頭兼顧,他隻能將攀西高原的事情,交給詹木去處理。


    而劉涚交待給詹木的原則也很簡單:攀西高原現在名義上可以不要,但是要通過租借的方式弄到手!


    租借,這可是後世裏,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時用的最爛的一個招式,如今,劉涚也實行拿來主義,準備用在段正譽的身上。若是好用的話,將來指不定還能用在外國人身上。


    聽了劉涚的麵授機宜後,詹木心中也是有了底,總之是段正譽求著劉涚的,那麽隻要劉涚提出的要求不是太打臉,想來段正譽都不會反對。


    當然,最緊要的還是火器!


    劉涚也沒有打算將真正上等的火器都給段正譽,尤其火箭炮和手雷!這兩樣東西之所以劉涚要堅持保密,實在是因為其技術含量反而是最低的!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目前劉家軍手中掌握的,威力最大,使用起來也最方便的兩種火器,偏偏啊,他就是威力最低,反倒是火槍、火炮這些火器,在這個時代,外人很難仿製了去。


    “行,大人,我就按照您的要求去跟段正譽談!”


    “對!咱們不急,反正那些礦就藏在地下,誰也偷不去了,遲早都是咱們的!急的是他段正譽,是了,你去的時候,順便就帶上兩千火槍兵去,加上一些火器,若是鄯闡府那邊的戰情發生嚴重變化時,你也好憑借這支火槍兵,跟段正譽做生意!”


    “那不行啊!大人,如今巴蜀這邊的情況也不輕鬆!雖說吳階是走了,但萬一趙構那****的真要跟大人您見個真章,兩千火槍兵留在您身邊,那也是一種保護!”


    聽劉涚說要他帶兩千火槍兵,詹木有些急了!


    雖說如今劉涚的軍隊裏,火器已經開始批量化生產,但是真正完全依賴於火器作戰的隊伍並不多,兩千火槍兵,幾乎是將整個劉家莊裏的火器兵種帶了一半走,試問,詹木如何不擔心?


    “無妨!”


    劉涚搖頭道:“我這馬上也要離開劉家莊,去找高二哥!如今吳家之人已經搬遷到咱們城中居留,所以吳階那邊不用擔心,即便朝廷不下令,吳階必然也會拚死擋住金兀術南下。”


    為了讓詹木安心,劉涚開始分析起來。


    如今擺在劉家莊眼前的威脅,總計就那麽幾個。尋常的軍隊、勢力早已經難以撼動劉家莊的存在,這一點,不論是劉涚,還是各方勢力的首腦,其實心中都有數。


    想當年,區區一個高家莊落在劉涚手中,就能讓金兀術铩羽而歸,雖說其中有諸多機緣巧合,但始終還是體現出劉涚與眾不同的指揮能力。如今的益州府、新都城,其綜合實力怕是百倍於當日的高家莊,哪怕就是再來十萬大軍,也未必能夠撼動。


    所以將兩千火槍兵交給詹木帶走,劉涚心中並不擔心。要說是別的兵種,尤其是騎弓兵,恐怕劉涚反而會覺得頭疼。畢竟使用火槍這種“先進”的兵器,隻要是身體健壯之人,隻需要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訓練,就能成軍,如今最大的限製,反而是火槍的製造速度上。


    詹木被劉涚說服了,他忙著去安排前往攀西高原的事情,劉涚也沒有閑著,他要做好離開劉家莊的準備。


    前往營救高寵,這本身就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首先不論嶽飛是否放走高寵,既然趙構已經下了聖旨,那如今高寵就跟劉涚一般,已經成了朝廷的頭號通緝犯,在南宋朝廷的天下,那是寸步難行。


    其次,在劉家莊,或者說在益州府的劉涚,可以無視南宋朝廷通緝犯這個頭銜,隻因為沒有人可能在這些地方危機到他的性命。然而,一旦離開他自己的範圍之外呢?說不定,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有人想要將其抓起來,送去臨安領賞吧!


    總之,無論是劉涚還是高寵,隻要是不在巴蜀境內,那都是危機重重。如今,一個本身已經危機重重人,還要想著去營救另外一個危機重重的人,不得不說,這當真是在冒險。


    興許劉涚不絕得,但他身邊人都覺得,這個風險,實在是太高了。


    劉涚的動作很快,得力於他慣常的軍人作風,所有的工作安排在一天之內全部完成,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剛剛蒙蒙亮,改變裝扮的劉涚,帶著十來個人,打馬飛奔出城,向著長江下遊的城市而去!


    昨夜裏,張漢著人送來了最新的情報:高寵在嶽飛的斜指之下,已經從軍營裏逃脫,如今外宣稱是下落不明,但有消息說,高寵帶著楊再興,兩人已經進入長江之中,準備逆流而上,返迴巴蜀!


    這個消息對於劉家莊裏的人來說,那是相當的及時和重要!至少大家現在知道了,高寵並沒有落在朝廷手中,而且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個武藝精湛的楊再興跟他在一起!


    別看隻是多出一個人,但劉涚等人都很清楚,就如同當初他帶著高玉娘從牛頭山一路逃遁迴高家莊一樣,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迴事!


    說直白點,當身邊有個真正信得過的人時,至少有時間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覺,不用睡覺的時候都要睜開一隻眼睛吧?


    所以,高進和高玉娘固然是因為這個消息而鬆了一口大氣,就連劉涚等人,也都因此而製定出更加有效的營救計劃來。


    順江而下,或許是個法子。


    以高寵的智慧來說,既然就連張漢都能收集到其可能是逆流而上,那麽高寵又豈會猜不到,這些風聲會被朝廷截獲?


    如今劉涚要推斷的,就是高寵會怎樣的取舍?


    “逆流而上雖然難,但興許二哥會迎難而上,他的性格就是那樣,要麽不做,若是要做,總會做的轟轟烈烈!我可以保證,二哥給一定會按照消息裏說的那樣,逆流而上,咱們先去恭州!”


    前麵也說過,恭州,就是後世的重慶。


    作為長江沿岸的一個重要碼頭城市,無論是劉涚要去長江中下遊,還是高寵要返迴巴蜀,都必須要經過恭州。


    如今的恭州,乃是處在南宋朝廷的管轄之內。


    過去的時候,因為巴蜀這邊是有吳階領導的軍隊防禦,所以南宋朝廷這邊對此並不很是上心。雖說恭州所處的地裏位置很容易受到來自北方的攻擊,但是西麵有吳階,東邊是嶽飛的嶽家軍,有這樣兩支大軍鎮守,還有韓世忠的兵馬作為機動,除開那次經過朝廷默許的金彈子大軍南下以外,還真是沒有出現過什麽險要的軍情。


    然而此時已經不同了。


    當朝廷內部已經將劉涚的勢力立為叛亂勢力之後,恭州駐防的兵力,就已經開始加強了。


    為被朝廷調動到恭州一代駐防的,正是韓世忠率領的隊伍。


    對此,劉涚心中還是頗感覺有些壓力的。畢竟一旦他到達恭州,就有可能要跟一代名將韓世忠正麵對抗!


    說不上為敵,至少在劉涚心中不會認為自己跟韓世忠、嶽飛之流是敵人,頂多也隻能算是人民內部矛盾而已,但是,對抗恐怕是難以避免的。


    “可惜啊,韓大將軍如今卻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說起韓世忠,劉涚口中不由得有些唏噓了。


    曆史上,韓世忠與其夫人梁紅玉的故事,若要說放在國家政治的高度來看,恐怕也就隻有當唐初時李靖與紅拂女這對夫妻可以比擬。然而,韓世忠卻沒有李靖的那份福氣,他的夫人梁紅玉,名氣不輸紅拂女,但壽筵卻是遠遠不如的。


    梁紅玉此人出生並不高貴,用這個時代的眼光,甚至可以用“低賤”這兩個字來形容。事實上,在這個時代,真正出生高貴的女子,又豈會習得一身好武藝?雖說有傳梁紅玉乃是將門之後,但實際上跟韓世忠相識卻是在風塵之中。


    那一次,韓世忠乃是客人,梁紅玉隻是舞姬!


    因韓世忠平定方臘,梁紅玉神女有心,兩人琴瑟和鳴,最終韓世忠感覺梁紅玉非同尋常,慷慨解囊為其贖身,並納其為妾。


    而梁紅玉為報韓世忠這份知遇之恩,甘願拋頭露麵、生死相隨。


    種種原因之下,梁紅玉僅僅活了三十三歲,就英年早逝了。有道是天妒紅顏,對於梁紅玉來說,她這一生能夠遇上韓世忠,已無遺憾。而對於韓世忠來說,伊人早逝,卻成其心中永遠的疼,甚至導致在梁紅玉去世之後,韓世忠性格上的巨變。


    即便是當朝皇帝趙構,在梁紅玉病逝之後,也是都曾親口稱讚梁紅玉,乃是:“智略之優,無愧前史!”


    雖說趙構這個皇帝不咋樣,但是他對梁紅玉一生總結的這八個字,卻是千古流傳了下去。


    “走吧,去恭州!”


    出了新都城,劉涚馬鞭一舉,眾人打馬而出,直奔恭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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