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已經用了呢,怎麽,沒去把錢給人家?”


    高玉娘狐疑的眼神在銀票上掠過,那是從她荷包裏掏出來的,她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是說還給唐卿?那怎麽可能呢,玉娘,安娜,你們猜猜,我幹嘛要去找個印章大師呢?”劉涚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神情,高玉娘微微皺眉,倒是安娜,眼睛裏猛地一亮,道:“涚,你,你不會打算開個錢莊票號吧?”


    開錢莊票號?


    理論上來說,開錢莊票號的確是很賺錢的生意,可問題是,無論錢莊還是票號,都涉及到一個劉家莊眼下完全不具備的條件——底蘊!沒有足夠年份的名聲在哪裏頂著,沒有足夠多,而且安全的分支機構在各地經營,光光是一個錢莊,替人家保管金銀財寶,風險高,收益小,又能賺多少銀子呢?


    “厄,開錢莊,那是下一步的事情,暫時我還沒有考慮那麽長遠,不過也算是有點接近了!”


    劉涚這樣說,高玉娘臉上的疑惑就更濃了,“怎麽,你還真是想開個錢莊啊?”


    “啊,難道我就不能開錢莊?不過都說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了,算了算了,看你們的樣子也猜不到,再興,你能猜到麽?”劉涚轉頭去問楊再興,正在努力扒飯的楊再興,對這個事情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茫然的搖搖頭。


    就連楊再興都沒興趣的事情,就更不用說柴胡了。


    說起來,這柴胡迴來之後,功夫高了性格卻是沒變,整個劉家莊裏仍舊是隻跟楊再興一起,如今就連他哥柴青源來叫,柴胡也不願意從楊再興的屋裏搬迴去,弄的柴青源很無奈。


    幸好劉涚並不在意這些,況且楊再興跟著柴胡,武學方麵還能有所進步,何樂而不為呢。


    當著楊再興和柴胡兩個小字輩的麵,高玉娘沒跟劉涚計較,可是等到晚上迴房之後,高玉娘母老虎的勢頭立馬就拿出來了,加上她功夫不賴,劉涚一番掙紮之後,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自己不打算交待的秘密,泄了。


    聽劉涚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高玉娘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好像劉涚說的是天方夜譚一般。


    “不是吧,這樣也行?”


    “當然行,怎麽,你是覺得你家夫君的臉不夠大呢,還是覺得咱們劉家莊在益州府沒這麽高的地位?”


    不論是劉涚的麵子,還是高家莊的地位,這都是毋庸揣測的,高玉娘隻是覺得,劉涚這個計劃實在是過於大膽了一些,而且她也在懷疑,即便劉涚這樣做成功了,是不是真的能夠在一個月內弄到三十萬兩白銀?


    “準備十天,十天之後開始分別從劉家莊和成都縣開始,二十天之後在益州府全麵開花,至於說咱們益州府的老百姓有沒有那個底蘊,嘿,玉娘啊,你當我今天一天都是在閑逛啊?”


    “哦?你今天不是閑逛,難不成還是去做正事了?”


    “當然是做正事啊!我上街逛,是看看商業發展的情況,我去莊民們的家中,就是想了解尋常家庭的富裕程度!你呀,就隻能看到表麵現象,凡是,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透過現象看本質?劉涚啊劉涚,你這是在教訓我是不?那好,今晚老娘這裏還就不待見你了,去,安娜房間睡去!”


    “那怎麽行呢,我都脫了!”


    劉涚的動作可是快的不行,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給剝了,徑直就鑽進被窩裏麵去,任憑高玉娘怎麽拉被子,都沒用。


    片刻之後,房間裏終究還是熄了燈,其實高玉娘哪裏又舍得真把劉涚給趕出去呢?況且白日裏,劉越和劉詩涵這兩個孩子有專門的奶媽負責照顧,但是到了夜裏,不論高玉娘和安娜多忙多累,總要有一個負責照顧兩孩子,就目前來說,大多數時候還是安娜照顧的多些,畢竟最近沒有戰事,安娜手中要忙的事情比起高玉娘來,要少那麽一點點。


    一夜春宵自不用提,等到日上三竿時,劉涚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卻是苦了高玉娘,鐵打的身子竟然還起不了床,不住的在被窩裏埋怨劉涚,口口聲聲說再不要劉涚上床了,弄的來請安的安娜掩口竊笑不已。


    說起來也是奇怪,要論身體素質,高玉娘是好過安娜的,可偏偏一旦上了床,高玉娘很容易就被劉涚殺的丟盔棄甲,反倒是安娜,能夠頂住劉涚一次又一次的衝鋒。


    這其中的奧妙,三人皆是悟不透。


    “我進城去了!”


    交待一聲之後,劉涚就抓緊時間出門,徑直去衙門找高進,請高進務必尋訪一個篆刻的大師級人物。


    身為縣令,手掌成都縣,劉涚的要求倒是難不倒高進,加之最近兩年高進在成都縣名聲還算可以,所以當他領著劉涚找到那位大師時,人家倒是沒有甩臉色,一口就應承下來,算是很給高進這個縣令大人的麵子。


    等到詳談的時候,劉涚才將自己對圖章的具體要求給說了出來,內容很簡單,就是“劉府憑章”四個字,但是劉涚卻要求印章必須要有四個以上暗印,而且是那種無法模仿的暗印。


    對於劉涚提出的要求,篆刻大師倒是沒有異議,隻不過這位大師也是一口道出,劉涚是想開個錢莊了?隻因為這樣字數多而且要其有暗記的印章,大多都是錢莊票號才會這樣要求,尋常人是不需要這樣做的。


    對此,劉涚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去否認,隻是問什麽時候可以拿到。


    “五天時間足矣。”


    五天時間,完全在劉涚的預估之內,他當然是沒有意見。從篆刻大師的家中出來之後,劉涚又拉著高進,讓高進陪他去找印刷作坊。


    這個年代的造紙和印刷已經相當發達了,其中最先進的應該是活字印刷,不過劉涚用不上這種印刷方式,他隻要雕版印刷就行。但他還是讓高進帶著他找到了成都縣最好的印刷作坊,隻因為跟印章一樣,他需要在雕版上做出難以識別的暗記來。


    商談的結果倒是很理想,即便劉涚需要六張銅雕版並且要求在雕版上留下暗記,但最終談成的價格並非貴的離譜。而經過跟印刷作坊的一番交流之後,劉涚的腦子裏,又有了新的想法。


    原本,他是打算在作坊裏雕版並且印刷的,但隨著交流的深入之後,劉涚最終決定重新設計了兩套雕版,加上原來的雕版總共十八塊,全銅麵,按照他的要求雕刻,同時還向印刷作坊采購足夠的紙張,卻是不在作坊裏印刷了。


    這讓高進有些好奇,一開始劉涚可不是這樣打算的啊。


    更讓高進好奇的是,劉涚雕刻的內容,竟然跟銀票差不多,以至於高進再三詢問,劉涚是不是真要開錢莊了,如果是的話,高家莊也想入夥。


    其實這個事情,高進早就在考慮了,隻是因為他自己的身份問題,一直擱淺著,若是劉家莊主持大局的話,高進肯定是會要求入夥的。


    然而劉涚再次否決了高進的猜測,轉而又讓高進帶著他去看看印刷用的顏料。


    不管高進在路上如何的詢問,劉涚就是不肯說他究竟要做啥。在印染顏料作坊裏,劉涚選到了他需要的顏料,談妥采購價格之後,就不再閑逛,向高進告辭之後,徑直返迴劉家莊裏的研究所。


    別以為研究所裏就隻會研究生產兵器,這個時代的工匠,往往都是通用型的,一般隻會區別大的類別,比如鐵匠和木匠之間不相同,但是做家具的肯定也能搭房子,能打刀劍的,也能打造農具。


    在研究所裏,劉涚召集到一些工匠,研究了一個晚上,終於基本繪製出他所需要的設備來,然後他將圖紙交給工匠讓他們抓緊時間製造,爭取在五天左右搞定。


    之所以是五天,那是因為圖章和雕版,都差不多會在這個時間左右交貨,劉涚可不希望到時候萬事俱備卻還要等個東風。


    劉涚的忙碌,讓高玉娘等人都覺得很好奇,尤其是賭約的參與者吳璘,更是接連追問了劉涚兩三天,可惜,劉涚的口風緊的很,無論誰來問,他都是含笑以對,堅決不說出實情來。


    等到了第五天,劉涚拿了圖章,領了雕版,拉了紙張和顏料,興衝衝的直奔研究所。


    他一進研究所就對衛兵下令,拒絕任何人再進入,就連高玉娘等人都不行。隨後,劉涚就去找那天召集的工匠。


    “大人,幸不辱命!”


    擺在劉涚麵前的,是一台一人多高,兩丈長的木製器械。其實這個器械看上去並不複雜,隱隱有點印刷流水線的感覺,劉涚對這玩意兒最高的要求,其實就是在擺放雕版和紙張的精度上,他要求的是不能超過一粒米的誤差。


    “好!”圍著這台古怪的設備轉了一圈之後,劉涚肯定的點點頭,隨即就將帶迴來的東西擺出來,開始進行安裝和調試。


    “大人,您究竟是要做啥呢?”


    “別急,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看著雕版和裁剪好的紙張逐漸歸位,劉涚兩眼一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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