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家大院給平了?


    當著知府大人、時縣尉的麵,劉涚說出這樣的話,可當真是膽大包天!


    就連今日來給劉涚報喜的顏安,在聽劉涚說的話之後,也都是兩眼一翻,臉上露出個不知該怎麽辦的表情來。


    “劉涚,你好大的膽子!”雖說時縣尉此時可謂是“孤軍作戰”,即便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知府大人都站在劉涚那邊,可他為了維係自己的威嚴,不得不擺出一副父母官的麵孔,瞪視劉涚。


    可惜,時縣尉那色厲內茌的眼神,劉涚根本不感冒,或者可是說劉涚壓根就沒有將其威脅放在心上。冷冷一笑,劉涚環視四方,出了若有所思的高寵之外,幾乎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充滿了疑惑。


    “我的膽子並不大啊!來人,先把姓時的給我綁起來!”


    “劉涚,不可衝動!”


    剛剛還在和稀泥的知府,此時不站出來不行了!他一麵開口阻止劉涚,一麵去看那顏安。雖說顏安跟劉涚是同僚,但畢竟在場有朝廷告身的人,就隻有他們四個,如今劉涚跟時縣尉起了衝突,知府大人不找顏安找誰呢?


    在知府求組的眼神之下,顏安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拉住劉涚,壓低聲音道:“兄弟,來的時候吳大人說了,若是兄弟你的家眷在成都縣受了什麽委屈,哥哥我替你聲討,可是,強行拘捕朝廷命官,要是上麵責怪下來,即便是吳大人,也頂不起這個罪名啊!”


    這顏安的話已經說的是很到位了,擺明告訴劉涚,要賠償可以,但抓人,事情就鬧大了。畢竟人家那邊是文官,事情鬧大,朝廷裏麵的那些筆杆子可不會照顧他們這些武將,到時候弄不好吳階都會因此而獲罪呢。


    “顏家哥哥你放心,兄弟我若是沒有真憑實據豈敢如此亂來?知府大人,末將就想問問,若是有人勾結山賊,試圖謀害本將一家老小,那又該當何罪?”


    戰時謀害前線領兵將領家小,即便是在重文輕武的宋朝,那也絕對是重罪,否則後來的那個秦儈,就不用找那麽多莫須有的罪名,才將嶽飛拿下,而且到最後,也是禍不及妻兒了。


    劉涚這話一出口,不僅僅知府大人臉色尷尬,顏安頓時兩眼冒火,就連高寵等人,也是大驚失色!


    今日是劉涚的大喜之日,若非是劉涚手中有真憑實據,豈會拿自己的終生幸福來開玩笑?


    不等眾人開口詢問,劉涚又高聲道:“大家夥兒若是不信,現在就隨我去時家,想必他們已經整裝待發,就等我高家莊火頭一起,上門趕盡殺絕了!”


    “這,這怎麽可能?還有沒有點王法了!”知府大人哆嗦著嘴皮子,兀自搖頭不信。不過現在他也不敢再阻止劉涚捆綁那時縣尉,再說他阻止也沒用,就在剛才說話的功夫,那時縣尉已經被人給捆起來了,看著虎狼一樣的家丁,知府大人這才想起,高家莊裏,從來沒有善茬啊!


    “吳安邦,包圍時家大院,一個都不能走脫了!”


    “得令!”


    早已經全副武裝的吳安邦等一眾將士,領了劉涚的命令就打馬出門,劉涚也不多說,想要去的就去,不想去的拉倒,令人扛著還在掙紮的時縣尉,也隨後出門。


    鬧到如此境地,那知府和顏安不去也不成了,連帶著,幾個衙役和顏安帶來的士兵,也沒法繼續吃吃喝喝,一個個黑著臉,隨著眾人一並出發!


    “前麵就是時家大院了,顏家哥哥你瞅瞅,燈火通明,房門緊閉,我保證,裏麵的人同樣是全副武裝!”


    “如果此事當真,不用兄弟你動手,哥哥我定然要為你討個公道!咱們在前麵跟金兵拚死拚活,後麵還有人捅我們的脊梁骨,這樣的事情,不殺一儆百,那還得了?”


    顏安臉色如墨,其實他心中早已經信了劉涚的話九分,剩下的那一分裏麵,也有大半是懷疑劉涚小題大做,但絕不會懷疑劉涚是無中生有,倒是那馬背上的時縣尉,到現在還在喊冤,說劉涚隻是捕風捉影,時家從不曾想過這樣的事情!


    “捕風捉影?”


    時縣尉的詭辯讓劉涚發出冷笑,不過他也沒有與其爭辯,隻是道:“等掃平了時家,我再拿出證據,讓大家看看我劉涚,是不是那種捕風捉影的人!”


    如此大的動靜,時家又豈能沒有半點反應?當吳安邦率領的三百子弟兵,穿戴整齊將時家大院包圍的時候,大院高牆裏就已經豎起梯子,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上梯子衝外麵大吼大叫,不外乎就是說此乃時家大院,乃是縣尉的宅邸,無關人等不要自取其辱,趕緊散去!


    可惜他的這些喊話對高家莊的子弟兵來說,半點用處都沒有。


    或許是見沒人理睬,而且湧來的火把已經越來越多,那管事喊了即便之後就下去,不見了人影。


    “撞門!”


    劉涚一到,根本不跟時家反應的機會,一聲令下,就有幾個子弟兵抬著巨大的圓木,狠狠的撞向時家大院的兩扇大門!


    雖說門板厚實,但還是頂不住這般重擊,沉悶的幾聲之後,嘩啦一下,大門散了架!


    “怎麽迴事?”


    大門撒開,劉涚一抬頭,就看見站在裏麵院子中央的時平。


    “時莊主,今日本人大婚,時家竟然不來道賀,實在是讓本人心寒啊!此番無奈,厚著臉皮親自登門,就是想找時家,討個說法!”


    “知府大人,縣尉大人,你們豈能如此對待縣尉大人,還不快快放了縣尉,然後我再跟你計算破門之事!”那時平倒也是沉得住氣,隻不過他身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家丁,觀其神情穿戴,應該是早就已經準備妥當,而不是倉促為之。


    看到這裏,其實知府大人心中對劉涚的話又多信了幾分。


    “時平,劉將軍說你時家勾結山賊,試圖對高家不利,可有此事?”


    “胡說八道!知府大人,此乃劉涚的一派胡言!我時家自遷徙至此,一直循規蹈矩,從未做出任何違法亂紀之時,不知劉將軍如此汙蔑我時家,是何居心?若是因為過去兩家人之間的誤會,我時平再次道歉,況且上一次,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麽?高莊主,怎麽你就是個出爾反爾之人麽?”


    時平的矛頭直指高進,弄的高進麵色有些尷尬。


    在商言商,至少在表麵上,高進和時平之間如今並沒有矛盾,甚至可以說兩人還有頗多的往來。


    然而不論兩人交情之真假,如今情形之下,高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站出來為時平說話,不過他還是望向劉涚,試圖讓劉涚出麵解說。


    “時莊主當真是是會說話!好,咱們一馬算一馬!在我劉涚歸來之前,兩家之間的誤會確實是已經化解了,但千不該、萬不該,你們時家,就不該去跟山賊勾結,還試圖在我大婚之日,將我高家殺個寸草不留,是也不是?”


    “決計沒有此事!”


    時平對劉涚指責是矢口否認,然而當劉涚問起何以時家家丁全副武裝的時候,時平卻無言以對了。


    “吳安邦,還在等什麽,有一個,抓一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劉涚懶得跟時平繼續費嘴皮子,自打將哪個三娃的嘴巴撬開之後,劉涚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了!


    “劉將軍..”那邊,知府抬手欲阻止,可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下去。畢竟事情涉及到謀殺軍隊將領家屬,已經超過他地方政府管轄的權限了,即便劉涚在這件事情上鬧出什麽大問題來,那也是兵部跟皇上解釋的事情,與他這個行政長官沒有關係了。


    隻不過他還是向五花大綁的時縣尉,投去一個無奈加同情的眼神,誰讓你們時家不長眼睛,竟然敢得罪這麽一個殺神呢?


    哪怕就是不諳武事的知府此時也能看出高家子弟兵跟時家家丁之間的天壤之別,當雙方動手之後,時家的家丁不論高矮胖瘦,幾乎沒人能夠跟高家子弟兵抗衡,一招兩下,很快就統統繳械了!


    也有試圖反抗的,可怎麽硬的過吳安邦麾下親兵手中的鋼刀,連續砍翻幾個人之後,剩下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不敢再有絲毫掙紮。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正如劉涚剛剛在高家莊裏說的那樣,整個時家大院,平了!


    時家本家的人,男丁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被五花大綁,女眷則是被集中在一處,同時高家莊的子弟兵也開始搜查時家大院,隨著原來越多的製式兵器被仍在劉涚等人麵前,那知府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神臂弩?時家怎麽還有這種東西?”


    當幾個高家子弟兵抬著三架神臂弩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那顏安第一個臉上變色!


    弩弓,乃是絕對的禁忌,哪怕就是劉涚迴家省親,除開他們自備的秦弩之外,吳階大軍裏的神臂弩,都是不敢任由劉涚帶走一具,然而時家,一個平民家族,哪怕就是算上有個當縣尉的兒子,也不該藏有這宗東西!


    “死罪,死罪!”


    知府大人不住的用手絹在額頭抹汗,時家竟然抄出來神臂弩,哪怕就是說上天,那都是個死罪了!而時縣尉更是要罪加一等,就不知道事情傳上去之後,朝廷會不會責怪他這個知府,禦下不嚴之罪!


    “如何,時縣尉,你還要不要強調,本將軍是捕風捉影啊?”


    看著堆放在一起的兵刃軍械,劉涚冷然衝那時縣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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