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涚一手撐開仿似爬犁,鐵鉤似的指頭在斑斕虎的腦門上這麽一收,當即就將那“王”字捏成一團,身形隨之而轉,人就到了虎嘴旁側,跟斑斕虎來了齊頭並肩,如此一來斑斕虎別說是想要嘴巴咬,即便是伸出它的“貓爪子”也休想能夠撲到劉涚身上。


    如何對付貓科大型猛獸,劉涚還是學過一些的,當然,曾經教官教導的最簡便的方式,就是用槍在遠處爆頭,實在不行,用三棱刺也可以很好的給大貓放放血!


    然而此時劉涚是想考校一下自己穿越之後,身手是否真有進步,進步到何種程度,自然不願意動用武器,僅憑赤手空拳,他就是要跟叢林之王好好的比試比試。


    揪住大貓頭皮之後,劉涚心中稍定,右手發力,想要順著大貓前衝方向,順勢將其摁到地上,學那小說裏武鬆打虎一般,騎上去用一雙鐵拳好好的招唿這大貓!


    然而,事情並非如劉涚想象的那樣順利!


    他大吼一聲“跪下”,右臂力道迸發,方向雖是沒有錯,然而大貓卻遠遠沒有劉涚想象的那般不堪,四隻大爪子在地上一撐,虎頭非但沒有被摁下去,反而是竭力的扭轉過來,讓劉涚單手難以控製。


    “爾敢!”


    情形不如自己所料,劉涚倒也是沒有慌張,那斑斕虎想要扭頭迴來咬人,劉涚當即甩出空閑的左手,五指收攏為拳,“砰”地砸到虎耳根處!


    雖說虎不是人,但身體的薄弱環節總還有相似之處,就好比耳根這個位置,劉涚全力一拳打下,頓時疼的斑斕虎慘嚎一聲,龐大的身軀竟然就向地上蹲去!


    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劉涚沒將大貓摁翻,卻反而是將其給打翻了!


    就在劉涚跟斑斕虎顫抖的當口,在一旁掠陣的柴青源,卻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雖說因為一人一虎打鬥的聲音遮掩了周圍的動靜,但戰士的本能還是提醒柴青源——有人來了!


    “誰?”柴青源提起熟鐵棍衝著心頭懷疑的方向發出大喝,他原想隻是試探,殊不料這一聲之後,卻還真是有了應答。


    “誰?老子還沒問你們!”


    隨著這嗡裏嗡氣的聲音,一條讓柴青源都感覺到壓力的身影,突然自樹林陰影之中走出!


    正好此時,劉涚側翻過那斑斕虎身軀,右手仍舊死死揪著虎皮,左手自大貓的腹下穿過,聽到有外人說話,他當機立斷,悶聲將斑斕虎給抱起來,吐氣發力,“送給你!”


    “唿!”


    三米多四米長的斑斕虎,此時竟然如同是劉涚手中的一個布老虎似的,被其舉過頭頂,那來人拋了過去!


    斑斕虎妄為叢林之王,被劉涚拋出之後卻也隻能四隻爪子在空中亂刨,口中哇哇大叫卻是毫無章法。


    眼瞅著這頭估計千金重的斑斕虎就要砸到那人頭上,卻不料憑空冒出一個拳頭來!


    站在劉涚這個角度真好可以看見,那拳頭當真是有沙缽那麽大,而劉涚更是親眼看到那沙缽大的拳頭是如何重重的轟在斑斕虎的身上,而斑斕虎又是如何被打的發出一聲慘叫,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的跌落於那大漢一丈之外,掙紮幾下卻是爬不起來!


    “好大的力氣,當真是個英雄!”


    雖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但劉涚還是忍不住開口讚了一聲,隻因為這大漢的一記拳頭,所展示出來的力道,當真是強橫的可以!


    劉涚此時定睛再看那大漢,身高怕不是有兩米出頭,八字眉頭,麵色如銀,雙眼炯炯在月光之下竟然隱隱泛光,用清虛散人的說法,這是武學練到極致的一種現象。


    難怪能夠一拳將千斤之虎打飛出去,錯非是有這等身材,這等力道,那是決計辦不到的。即便是劉涚他自己想要做到此等效果,怕也是要提前做好準備,也要使用些小技巧才行。


    “半路奪食,看你二人也不像是豺狼!”


    那人不等劉涚開口詢問,就搶著說話,聲音發嗡,卻是帶著北方的口音,不相識秦嶺這邊的人。


    “難道也是個跑路的?”


    此般念頭在劉涚心中一閃而過,但他也知道如果此人真是跑路到秦嶺,直接開口問這個反而是不美,當即抱拳一笑,“我等兄弟在左近歇腳,隻是聽見這大蟲亂吼,怕是有人被其所傷才趕過來,若早知是兄台這般英雄人物,我們就.”


    “你們就不來了?”


    劉涚這麽一解釋,那大漢臉上的警惕和不滿之色稍減,問道。


    “那就更要來了!像兄台這樣的英雄人物,錯失交臂豈非天大的遺憾?”劉涚哈哈一笑,跟著迴道。


    “你這年輕人倒是會說話!速速報上名來吧,我盧宏也不稀罕跟尋常人交朋友!剛剛看你打虎,也不是沒本事的人,況且還有扶弱除強的俠義之心,認識認識也不錯!”


    “原來是盧大哥!兄弟我姓劉,單名一個涚字,這是我家兄弟青源,乃是.”原本劉涚順口就要報出柴青源的來曆,然而話到嘴邊他才突然謹慎起來。眼前這個盧宏雖說看五官長相乃是正兒八經的宋人,可知人知麵不知心,別看其說話大大咧咧,王重陽曾經反複叮囑劉涚,這江湖上行走的口訣,就是“逢人隻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以防萬一,底牌還是得留好。


    果不其然,那盧宏覺察到劉涚話未說盡,當下就是一聲冷哼,抬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嘔血的斑斕虎道:“我也不管你是誰了,這大蟲,你我一家一半如何?”


    “一家一半?盧大哥可是還有同伴啊?否則獨自一人如何處理半隻大蟲?”


    千斤重的斑斕虎,即便是剝皮去了髒腑,一半至少也有三百多斤,盧宏縱然是身材健碩,也不可能三兩日吃個精光吧?到時候腐敗了,豈不是浪費上好的食材,劉涚那邊可是小三十號人,三四百斤虎肉烤烤之後也不夠分的。


    “怎麽,你還管起老子來了?你若是不同意一家一半,也好!”盧宏說道這裏,幹脆的捋起袖子來,隨後手往劉涚兩人一指,“來來來,隨便你們哪個,或者一起上也沒關係,誰要是贏了,誰就獨得這大蟲如何?”


    盧宏說這話時,躺在地上的大蟲口中發出一聲哀嚎,仿似這牲口都聽懂了盧宏的話,身為叢林之王此時卻如同病貓一般變成人家的賭注,不甘心的很。


    “兄弟我實在是沒這個意思!”


    劉涚抬起手臂擋住躍躍欲試的柴青源,他算是看出來了,若是柴胡在這裏或許還能跟那盧宏走上一趟,柴青源單打獨鬥的本事,如今卻是有些不如他弟弟柴胡了。


    “沒這個意思你又是什麽意思?”盧宏那雙八字眉皺起來,看了看劉涚,又看了看地上的大蟲,“哦,我明白了,你們人多少是吧?也罷,今天老子就當迴好人,卸這大蟲一條後腿,夠老子吃上幾天了!”


    “盧大哥,其實你何必這樣呢?不如一起去兄弟我紮營的地方,召集哥哥巧手的兄弟,好好的拾掇拾掇這大蟲,才不算是浪費這來之不易的虎肉!”


    “來之不易?”盧宏微微一曬,仿似不屑的笑道,“這宗東西,老子已經打死兩次了,每次都是剝皮割肉而已,還能怎麽拾掇,除非你們那邊有酒!”


    “酒?”


    劉涚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這個還真有!”


    可不是有麽。高家莊人撤離的時候,留下大量的自釀酒,以至於高老爺子心疼的每日以酒代糧,即便如此仍舊還有不少存量。


    引爆高家莊的時候,劉涚也將一些粗劣的自釀酒作為增加爆炸威力的東西,不過還是帶了一些陳年的老窖於身邊,畢竟這個年代裏,又有幾個男人不好這一口的?


    “真有?”


    砸吧砸吧嘴,那盧宏眼神有些發直,指著柴青源道:“那還等啥,看樣子你就像是個跟班,來,跟老子一起扛這大蟲,到你們營地裏換酒喝去!”


    劉涚萬萬沒有想到,原本看似麻煩的事情,最終竟然是被酒給解決了,看來等將來到了益州落腳之後,還得跟高寵和高玉娘好好商議商議,是不是把高家莊的釀酒事業給發展起來呢?


    其實巴蜀出美酒,隻不過這年頭的釀酒技術也就那麽會事,真正能夠跟後世那些名酒相提並論的美酒,還沒有誕生呢,如果劉涚真的將自己所知的那些技術拿出來,能不能招攬到天下豪傑不保證,但至少可以讓高家莊因此而賺個盤滿缽滿。


    被盧宏點名說是根本,柴青源的臉色有些難看,隻不過既然劉涚都沒開口,他也就隻好默默的認了,走過去抬起大蟲後腿,跟盧宏兩人合作倒也是輕鬆,三人加上一隻快要落氣的大蟲,就這麽走迴營地之中。


    “劉,這老虎一定是你打死的吧?你功夫那麽厲害!”


    安娜見劉涚二人不僅僅平安迴來,更是還帶著一個人和一頭老虎,心中自然高興,上前貼近劉涚就大聲說道。


    “放屁!這大蟲明明是某家打死的,他這小白臉,兩個拳頭加起來也不是某家一巴掌的料!”


    那盧宏見安娜開口稱讚劉涚,放佛有些吃味,當即就大聲嚷嚷,他這一嚷,尤其是言語之中對劉涚那種蔑視,頓時引發了胡立等人不滿,唿啦一聲,連安娜在內的二十多個人,呈一個圈,將那盧宏給圍住了。


    “你們想要幹啥?打架老子奉陪!”


    盧宏兩眼一瞪,雙手互捏,指骨頓時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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