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劉涚的答案,簡單而明快。對於已經暈倒的林英英,劉涚仍舊是不放心,找來繩索將其捆上,隨後兩人一起,小心翼翼的出了地窖。


    “你的傷口真的已經不礙事了?”


    在打翻一撥金兵,換衣服的時候,王重陽又問劉涚。


    搖搖頭不算,劉涚幹脆將左臂揮動兩圈,用實際行動向王重陽表示,他的確已經是沒事了。


    果不其然,正如劉涚所猜測的那樣,會寧府雖然已經執行了宵禁,但實際上巡邏的金兵根本沒有林英英形容的那麽恐怖,他跟王重陽穿著金兵服裝,加上行動敏捷,盡量不跟那些巡邏士兵碰麵,也算是順順當當的走到了城牆根下!


    按照劉涚的要求,他們現在身處西城門,這邊距離他們藏馬區域是最近的,也是最容易跟胡立等人匯合的方向。


    可問題是,此時城門已經關閉,同時也執行了宵禁,要如何才能出城?


    “怎麽辦?”


    此時正好沒有巡邏隊經過,王重陽抬頭瞄了眼高聳的城牆,問劉涚道。


    “沒有別的法子了,爪箭我們也沒有,繩子我們也沒有,隻有上城牆了!”


    城牆當然是可以上的,畢竟牆壁上都有階梯,否則那些士兵又是如何登上牆頭的呢?


    隻不過尋常時候這些台階都有士兵封鎖,到了晚上也有柵欄將台階封鎖,時不時的也有士兵巡邏經過。若是還有胡立等人跟著,一大群人就很難在不驚動金兵的情況之下通過這些台階爬上牆頭。


    但隻是劉涚和李翰兩個人,這個問題倒是不大,畢竟王重陽的武功高強,而劉涚呢,這方麵技巧更甚王重陽,潛蹤隱匿,那可是特種兵的看家本領,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的簡單。


    隻不過這些台階四五個轉折,每個轉折處都有固定的崗哨,劉涚和王重陽才剛剛經過第一個轉折,就被正好睜開眼睛的崗哨發現了。


    “幹啥的?”


    或許是兩人身上的金兵服裝發揮了效果,那哨兵在發現兩人之後竟然是開口詢問而不是吹響警哨,這給了劉涚兩人足夠的反應時間,當劉涚非常默契的轉身衝著那哨兵一笑的時候,藏在他身後的王重陽就出手了!


    “噗!”


    得自粘罕臥室的那把短刀此時派上了用場,以王重陽的腕力,射出的短刀力量不比用手捏著捅人,尺把長的刀刃直接穿過那哨兵的咽喉,別說是說話,被刀刃緊緊壓住的皮膚甚至連血都流不出來!


    劉涚一直沒動,而王重陽則在短刀出手之後如狸貓般快捷躥出,將斜斜歪倒的屍體一把摟住,輕輕放倒在地,又扯下那金兵的衣服,裹住刀柄將刀拔出,同時將頸脖傷口層層纏住!


    他可不是在給金兵包紮,人都已經掛了,還包紮有個毛用?王重陽這樣做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不讓傷口流淌出太多的血來,讓其他地方的金兵聞到。


    至於說蜷縮在那金兵後麵正熟睡的伴當,則是被王重陽輕輕擰斷了脖子!


    “幸虧道家並不忌殺生,否則這一趟你出來,罪過就大了!”


    “那是佛家的虛偽,狗屁!”王重陽跟劉涚不慌不忙的走著,到了第二個台階轉折處,雖然兩個金兵都沒有閉眼,可是在劉涚兩人麵前還是不夠看,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金兵無聲無息的搞定。


    這都是因為兩人的穿做打扮太有迷惑性,加上這些金兵的警惕性不夠。一路依葫蘆畫瓢,等到兩人站上城頭之上時,整條台階上的駐守金兵都被他們給幹掉了,當真是一身的血腥味,迎風都能傳三裏。


    “接下來呢?”


    放倒幾個牆頭上站崗的士兵之後,劉涚跟王重陽戴著統一的帽子,杵著長矛,充當衛兵,至少在短時間內可以讓劉涚從容的思考脫身之計。


    最為穩妥的方式,自然是在城門洞裏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天亮城門洞開的時候,憑著一身金兵裝扮混出城去!此時距離天亮開城門應該不長了,可是劉涚卻擔心下麵那些死掉的金兵被發現,引起金人的警覺。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可能性,就是天亮之後金兵繼續封城搜捕他們兩個,到那個時候,一不留神兩人就成了甕中之鱉,被人輕易拿下了。


    思考之後,劉涚覺得與其等到天明冒險,還不如現在就動手。


    “怎麽弄?”


    “滑下去!”


    城牆雖然陡峭,但其實如大壩,看似垂直的牆壁其實都有一定的傾斜角,隻要有足夠的膽量和技巧,是完全可以貼著城牆滑下去的。


    王重陽附身出去看了一眼,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有些難度,你沒問題?”


    “應該沒有問題!”


    劉涚也在看。別看主意是他出的,其實他自己心中也不是很有底。過去曾經有過類似的訓練,但訓練時候用的場地可沒有會寧府的城牆這麽誇張,尤其是現在還是黑夜,即便有燈籠火把,從上往下看的時候,稍遠的地方仍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保險起見,我們需要兩塊板子!”


    想了想,劉涚對王重陽說道。


    “兩塊板子?”


    也幸虧在冷兵器時代,經常發生的攻城戰讓每段城牆都囤積著一定的物質,即便是作為首府而存在的會寧府也同樣如此。這也給了兩人機會,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兩塊板子,捆到了背上。


    雖說這樣有些影響行動力,但是為了避免在貼牆滑下的時候不至於挫傷了脊背,同時也是為了更安全,外貌上的醜陋兩人已經顧不上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又有幾個金兵死在劉涚和王重陽的手中,這些普通金兵在單對單的時候,完全不是兩人的對手,殺死他們對於兩人來說,跟捏死小雞沒什麽區別。


    “準備了!”


    背上牢牢的捆著厚板子,劉涚感覺自己真是像極了一隻大烏龜,至於說站在他身邊的王重陽,到此時仍舊在嘀咕,說以他的身手真不需要這塊勞什子的木板。


    “走!”


    在劉涚一聲令下之後,兩人是齊齊站上牆頭,然後深吸一口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仰角,雙腳快速向下蹬踏,脊背上捆的厚實木板摩擦著牆壁,發出難聽的摩擦聲,還有輕微的撞擊聲!


    成牆壁自然不是一抹平,牆磚與牆磚之間的起落被厚實木板擋住,如果沒有這塊木板,兩人的脊背肯定會受傷,甚至是嚴重的傷害!此時王重陽不得不佩服劉涚的先見之明,當兩人腳踏實地的時候,他飛快的把木板解開,翻過來一看,原本平整的背麵已經被磕的吭吭哇哇!


    見王重陽衝自己豎起大拇指,劉涚卻沒有吭聲,他也將木板解下來,同時調勻了氣息,開口阻止王重陽將木板扔掉的舉動。


    “還有啥用?”王重陽疑惑不解的問道。


    劉涚抬頭望了望城牆上頭,很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驚動任何人。


    “趴在木板上過河,如果遊到一半的時候被發現,還能躲在木板下麵,拿它當擋箭牌!”


    “高!實在是高!”


    王重陽這次當真是被劉涚的奇思妙想給折服了!跟劉涚並肩作戰的時間越長,王重陽就越是覺得劉涚這個人了不起。


    “你說,要是給你足夠的軍隊,怕是打這天下也不是問題吧?”趴在木板上,王重陽一麵跟劉涚同時輕輕劃水,一麵開口說道。


    對於王重陽這話,劉涚隻是撇撇嘴吧,“足夠的軍隊有啥用?沒有智勇雙全的將官約束率領,再多的士兵不夠就是一盤散沙而已!要知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當咱們南宋就沒有軍隊了麽?結果了,出一個韓大帥,就打的金兀術雞飛狗跳,出一個嶽元帥,就殺的金兵屁滾尿流!所以啊.快到了。”


    濕漉漉的衣裳雖然穿在身上讓人感覺異常不適,但順利逃脫的喜悅卻足以衝抵一切的不適。


    轉身望著夜色下如同趴伏巨獸般的城牆,就連王重陽都忍不住搖頭感慨。


    “走吧!你還留戀不成?”


    當天色蒙蒙白的時候,死在台階轉折處的金兵才被發現,一陣警哨聲後,整個西城門的金兵們又鬧騰起來。不一刻,金兀術率領兵馬趕來,與此同時而來的,還有普風,而在普風身邊還站在一個人,如果王重陽在此,一定會恨不得撲上去一刀結果此人的性命!


    艾晨,他竟然還活著,而且看上去並沒什麽受傷的樣子。


    誰也想不到,那夜城頭之戰,被王重陽一巴掌拍下城牆的艾晨,他竟然還活著!不得不說這廝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人嘖嘖稱奇,難不成這真是“好人命不長,禍害活千年?”


    “國師大人,你看這是不是王重陽幹的好事?”要說心中最火大的,莫過於金兀術了!他一門心思的在找高寵和劉涚,卻怎麽也沒想到,劉涚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和吳乞買圖粘罕的腦袋,結果還是劉涚幫他砍下來的,可到最後呢,他卻沒有抓到劉涚,這麵子,丟的實在是太大了!


    隨著死屍一路登上城頭,普風四處觀察之後指著一處明顯摩擦過的痕跡,對金兀術道:“此二人當真是膽大妄為,竟然直接從牆頭滑下!”


    “二人?國師大人的意思是,劉涚也跟著一起跑了?可國師大人你不是已經重創了劉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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