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吳乞買給我的,粘罕府邸的設計圖,我還沒有來得及看,趁現在有時間,咱們一起看看。”


    好一陣子之後,那王重陽才迴過神來,將一張絹布攤開在桌麵上。


    “你沒事吧?”劉涚沒去看地圖,卻是有些擔心王重陽。


    淡淡一笑,王重陽道:“你剛剛說的很對,這不是一件可以用來開玩笑的事情,鹹陽城裏的千千萬萬的冤魂正在天上看著我們呢!殺掉粘罕,隻是我為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而已!”


    兩道堅毅的神采在王重陽眼底閃過,這讓劉涚放心的同時,也有一股子失落:難怪清虛散人會說如此看重王重陽,瞧瞧人家這悟性,不服都不行啊!


    搖了搖頭,劉涚將這些無關的事情統統拋出腦海,低頭研究圖紙。這是一張建築圖規劃圖,別以為咱們祖先修房子沒有圖紙,不僅僅有,而且非常的詳細,從規劃圖到每棟建築物的施工圖都有,隻不過王重陽拿迴來的,僅僅是一張規劃圖。


    但這就足夠了,劉涚最需要的就是規劃圖了。


    “不對啊,這裏沒有門了,已經改過了。”將圖紙跟腦子裏的記憶對照,這是劉涚的職業習慣,還別說,這一對照還當真就讓他發現不妥的地方來,“你這圖紙,是啥時候的?別跟我說是修房子時候的圖紙啊!”


    “這個.”王重陽臉色有些尷尬,“我問過了,吳乞買說是當初定都的時候,粘罕府邸的改造圖.”


    “定都?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是好東西?”


    定都會寧府那該是好幾年的事情了,像粘罕這種級數的人,府邸裏怕不是已經改造過好多次?不過總算是聊勝於無吧,在確定這張規劃圖不是最新的之後,劉涚提起筆來,就開始對這張地圖進行修改。


    修改地圖對於劉涚來說是費不了多少工夫,主要是費時間,一不留神天就全黑了,王重陽不有的焦慮道:“還沒好啊,天都黑了!”


    “你急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都不懂?”


    “劉涚,不是我心急,而是.”


    “而是啥?”現在看來確實不是王重陽心急,而是劉涚自己有些急了,連王重陽的話都還沒聽完,就搶著問道。


    “而是我還約了個人,晚上一起去粘罕府邸走一趟!”


    “你還約了人?”劉涚抬頭皺眉,這個事情他還真沒想到,原本以為就自己跟王重陽兩個而已,況且聽王重陽的口氣,肯定不是自己隊伍裏麵的,那會是誰呢?


    “也算是我一個至交吧。”王重陽迴答道。


    “至交?你才多大,毛都沒長齊呢,頂多可以算是穿開襠褲的玩伴!”


    “開襠褲,那是啥?”王重陽皺眉問道。劉涚一聳肩膀,沒接這個話茬,轉而伸了個懶腰,“完成了,順便也把路線選了三條,裏麵的巡邏情況目前還不清楚,隻能是見機行事,說吧,你那位‘至交’究竟是誰?”


    “他叫艾晨,小時候跟我算是鄰居,時常過來玩,師傅閑的時候也教了他幾手,沒成想他竟然練的有模有樣,後來師傅就略微上心了些,到現在勉強也算是個高手了,比我大幾歲。”


    “那怎麽來了會寧府?”


    “幾年前搬過來的,結果今天我後來的時候在大街邊碰上,聊了兩句,這幾年功夫也沒有擱下,如今在會寧府已是舉目無親,正打算去南方。”


    劉涚聽完,點頭道:“我還以為你是去找清虛道長說的那個朋友去了呢。也罷,既然連你都認可他的功夫..粘罕的院子實在是打了些,三個人或許效率高一些,這幾個地方都有可能被改造成新的書房,所以我們都需要走到,你跟那個艾晨是怎麽約定的?”


    王重陽往窗外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該來了,我去跟守在外麵的兄弟說一聲,劉涚你抓緊,否則來不及了!”


    “時間上我有數,你還是快去說吧,免得引起誤會!”


    對於劉涚來說,執行計劃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越少越不容易出錯,即便是出了錯,也容易糾正或者是降低損失。如果不是因為帶著任務去粘罕府邸的話,劉涚是決計不會讓艾晨參加,甚至於連王重陽去他都反對。


    最後的準備工作完成之後,王重陽也帶著艾晨進來了。


    正如剛剛提及時那樣,這個叫艾晨的年輕人一眼看上去就比王重陽要成熟的多,興許是生活所迫的緣故,還有一種滄桑感,隻不過身形魁梧,而且眼神形態之間都能看出武者的味道來,劉涚也不知道他在會寧府的這幾年,是怎麽避過金兵的搜查,照理說像艾晨這樣特征明顯的人,早該被金兵給收繳了,不管是收繳人,還是收繳腦袋。


    “劉哥好!”


    因為身份的原因,艾晨自然不能像胡立他們那樣直接叫“大人”,而劉涚的真實年齡嘛,即便是王重陽也都不知道,所以就跟著王重陽叫。劉涚過去跟艾晨相互拍拍肩膀,算是認識過了,隨即就招唿大家吃飯,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做準備工作。


    “三更時分進入,五鼓就必須離開,總共兩個時辰的時間,無論成功與否,明白沒有?”


    房間裏,劉涚在做最後的戰術安排。


    王重陽和那艾晨都連連點頭,在粘罕的府邸也用不著掐時間,必然是有報更的人,隻需耳朵精靈點就不會有問題。


    “這三條線路,你們兩人先選,進去之後就按照路線前進,主要的建築物要記牢,否則迷路了我也沒法來找你們,最後第一撤退點在這裏,這裏是第二撤退點,這裏是第三撤退點,每個點旁邊的建築物位置你們也要記清楚,這三個地方牆頭上的巡邏力量最弱,我已經反複觀察過了,如果這三個點都出不來的話,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劉涚在最後強調任務重點,王重陽和艾晨都聽的極其認真,生怕遺漏了某一點,況且他們還得將劉涚提及的路線和重要標誌性的建築物,比如水池、塔樓等牢牢的記下來,以免走錯路影響效率或者是直接導致任務失敗。


    “兩個時辰,會不會太緊張了點?”


    在確定自己已經記牢之後,王重陽開口問道。


    “應該不會,重陽,你跟我來一下!”趁著那艾晨還在記憶的時間,劉涚將王重陽叫到另外一間屋子裏,低聲問道:“雖說咱們馬上就要執行計劃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吳乞買在利用你呢?”


    “我當然想過。”王重陽點點頭:“但要達成我們的目標,即便是明知道被那吳乞買利用,我也隻有認了,除非劉涚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倒不是有反對你的意思,我隻是在想,如果我們三人在執行今夜的計劃時,有幸撞見粘罕.”


    “那還說什麽?”


    王重陽不等劉涚話說完,兩眼閃過一道寒芒,搶著道:“我跟艾晨都說過了,如果真有這種好事,絕對不要猶豫!”


    “我擔心的正是這個!”


    跟王重陽不同,劉涚畢竟上半輩子都生活在後世,在那個資訊發達的年代,一個普通的人的見識往往可以勝過古代的一些名人,故而在思考問題的時候,自然也能更加全麵一些,或者說聯想的更多一些。


    劉涚就是典型的懷疑論和陰謀論者,他總覺得以吳乞買和普風的身份,就不應該讓王重陽這個宋人,去做栽贓誣陷金國重臣的事情,不適合,也不對勁。


    “怎麽說?”王重陽凝了凝神,盯著劉涚問道。


    “你跟金兀術見麵也好,被吳乞買召見也罷,總是沒有掩飾自己對粘罕的恨吧?而通過普風,吳乞買應該對你的伸手有一定的了解,如此一來,借刀殺人的可能性就極大了!”


    其實從王重陽一迴來說起他跟吳乞買見麵的過程,劉涚心中就始終有個陰影在縈繞,他想抓住卻始終不成功,此時他總算是厘清了,原來症結就在於此。


    “我感覺,那吳乞買一定是看出你心中對粘罕的恨意,所以其實栽贓嫁禍什麽的都沒有必要,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能夠撞上粘罕,順便一刀把粘罕給了結了!我敢保證,到時候包圍粘罕府邸的,絕對是吳乞買的禁衛軍,而你也別想活著衝出去,哪怕就是你高來高去,我想普風也不會眼巴巴看著你逃走的!”


    “啊?”


    聽到這裏,王重陽不由自主的抹了一把額頭,手一拿開,竟然滿額頭亮錚錚的都是汗。


    “你怕了?”


    “我當然不怕,可照你這樣說,咱們純粹就是去找死了呀,那幹嘛還去呢?自己不說,我還拖累了艾晨!”


    “非也!我敢保證,吳乞買其實也不清楚你是否一定會刺殺粘罕,所以他必然會有兩手準備,能殺最好,沒殺著,至少也達成了他一半目的,隻需要他再在後麵推動一下,那麽粘罕就在劫難逃!”劉涚一麵說,腦子裏也是在一麵高速運轉,分析各種可能。


    “那為了我們自己的安全,即便是碰上粘罕,也隻能放過他咯?”


    “那如果你真是碰上了,是放過呢還是不放過呢?”劉涚笑了,反問王重陽。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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