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涚一聲令下,同時扣動弩弓扳機,隻覺得雙手微微一抖,鋒利的弩矢早已經激射而出!


    劉涚甚至是無須抬頭看一眼戰果,左手放開弩弓仍由弩弓頭部自然下垂,左手從箭囊裏扣出一根弩矢,同時右腳踩住弩弓頭部的卡榫,右手鬆開扳機用彎腰抓住了弓弦,隻聽“嘎吱”、“哢嘣”連響,弓弦扣住的同時左手已將弩矢送入卡槽。


    端弩、直身、搜索、瞄準!


    從扣動扳機射出弩矢到現在,隻不過兩個眨眼的功夫,劉涚就完成了這一串複雜至極的動作,弩弓照門之中,僅存的那一騎金兵兀自撥拉馬韁繩,左顧右盼不知道發生何事!


    “死去!”


    扳機再次擊發,細微的震顫下,劉涚透過弩弓的照門,清晰的看到那金兵身軀一震,隨即從馬背上跌落!


    “淅瀝瀝!”


    失了主人的戰馬無助的長鳴,動物本能直覺讓它們感應到危機的接近,但常年的訓練又讓它們不敢撒開四蹄狂奔。


    劉涚和張漢可不敢讓好不容易才碰上的腳力跑了,兩人一左一右衝向戰馬,不給馬兒反應的時間,劉涚雙手左右開弓同時揪住兩根馬韁,張漢也緊隨其後,將最後一根馬韁捏在手心,兩人這才重重的喘出一口氣來!


    向地上望去,張漢不由得衝劉涚豎起大拇指——幾乎是毫無間隔的兩次擊發,劉涚的目標竟然都是胸膛正中中箭,這從秦朝穿越時空的鐵弩,竟然視金兵胸前的護甲如無物,直入其胸膛直至末尾!


    “好厲害的弓弩,看來百步穿楊都不是問題!”


    對於張漢的崇拜,劉涚隻是一笑置之,反倒是弩弓的犀利程度讓劉涚暗暗心驚!


    即便是後世來自德國或者是美國的產品,也未必有這般威力,中國古人的科技水平,當真是高的讓人吃驚,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這個偉大民族的沒落?


    這個問題,後世有很多答案,但卻沒有一個答案是最全麵,最權威的。


    “咳咳!”呻吟聲打斷劉涚的遐思,他轉頭過去,卻見張漢尷尬的笑。


    那金兵之所以還沒有落氣,是因為張漢的射出的弩矢稍微偏了些,準確的說是射在了金兵胸膛的正中位置,看似恐怖,但偏偏哪裏沒有什麽重要器官,也就是傷而未死。


    “劉哥,要不要問點什麽?”


    劉涚沒有理睬張漢,而是將手中韁繩丟了過去,隨後抽出腰間得自秦朝軍械庫的小短劍,蹲了下去。


    “@#@¥#¥”那金兵麵容猙獰,口中不住的用女真話說著什麽,血泡子噴了自己一臉也停不下來。劉涚聽不懂,也不需要聽懂。


    如果這金兵是在求饒的話,那是浪費他滿嘴的口水和血水,因為劉涚根本不會饒了他!如果他是在罵人的話,同樣也是浪費,因為劉涚聽不懂,況且劉涚不會跟一個死人去慪氣!


    短劍不過小臂長短,雙麵開刃鋒利無比,而在張漢看來劉涚的動作卻比這短劍更鋒利!


    沒有聲音也沒有鮮血四濺,短劍抹過那金兵脖子的同時,劉涚已經用那金兵的帽子將傷口蓋住,隻見地麵迅速被攤開的血跡淹沒,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一股血泉!


    “牽馬,走!”同樣的動作劉涚在另外兩個金兵身上照做,也將三根弩矢收迴!


    不管這弩矢是否還有用,劉涚都不會將其留給金兵,這種細節張漢壓根就想不到!


    有了戰馬代步,兩人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許多,至少不用擔心被金兵發現之後會逃不了!


    “劉哥,那弩矢還能用麽?”歇馬腳的時候,張漢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記得劉涚是將三根弩矢放迴箭囊之中的。


    “能,怎麽不能。”口中銜著草根躺在樹蔭下的劉涚微微一笑,隨後坐了起來,“當然可以用。不輕易放棄戰鬥的第一條,就是不要隨便丟棄可能成為武器的任何東西,因為說不定在什麽時候,這個東西就能救你的命!”


    張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劉涚心中想的卻是剛剛發起進攻的時候,他開口向張漢下達命令的事情來。


    ‘看來應該教他們一些基本的作戰手語,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發出聲音的啊!’想到這裏,劉涚衝著張漢招招手,讓其過來道:“張漢啊,想要將那些兄弟救出來,怕咱們還需要聯手一段時間,我教你幾個手勢吧,這樣合作起來要方便些!”


    雖是有些不喜劉涚時不時就要說到分開,但劉涚願意教他東西,張漢還是相當興奮的。從牛頭山那時起,張漢就見識到劉涚諸多的不凡,可以說這次他之所以答應牛皋的要求跟著大夥兒一起來劉涚,就是因為他後悔了——當時在牛頭山,他就應該跟著劉涚和高將軍一起走的,想來那時候嶽元帥不會為難於他!


    畢竟他張漢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即便將來有人追究他逃兵之罪,難道還怕有人受到株連麽?


    劉涚教張漢的,僅僅是一些及其簡單的特種兵手語,而且還局限於“前進”、“停止”、“左前”、“右前”、“開始”和“開弓”這幾個命令,但就算如此,也是讓張漢興奮不已,不僅每個動作反複重複,而且當兩人重新出發之後,張漢也會忍不住鬆開馬韁反複練習,倒是讓劉涚擔心他從馬背上摔下來。


    “張漢,別玩了,前方有兵營,應該就是金彈子了!”


    站在一處高坡之上,劉涚凝視著視線盡頭處隱隱露出一排的帳篷頂子說道。


    他跟張漢已經走了一整天,如果再碰不上金彈子,劉涚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重新返迴鹹陽城,伺機而動了。


    然而就在這該宿營的時候,卻很意外的發現了金兵的隊伍。


    “劉哥.你能看清楚?”


    張漢使勁兒瞪著眼睛望向劉涚手指的方向,臉皮好像都在抽抽了,但眼神卻仍舊是一片茫然。


    “唉,看來這還真是個問題!”此時有些暮色,光線昏暗,很顯然張漢的視力受到了影響。


    “我自然是看的清楚的,把馬栓在這裏,我們悄悄摸過去!”劉涚看見的那個金兵營地,真的是前來押解那些俘虜返迴會寧府的金彈子麽?


    其實不然。畢竟劉涚這方的消息都是透過各種渠道而來,這樣得來的消息,其實能夠有一半正確已經已經不錯了。


    這支隊伍是衝著鹹陽城來的不假,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押送鹹陽城裏的那些宋軍俘虜沒錯,但率領他們的,並非是劉涚他們認為的完顏金真珠,也就是俗稱的金彈子。


    應該說如果率領這支隊伍的人真是金彈子,那麽劉涚一行人也就別想東想西了,不如早早的各自散開,該幹啥就幹啥。劉涚呢,最好就是快馬加鞭返迴高家莊,能夠說服倔強討厭的高老爺子就說服,不能說服,帶著高玉娘和楊再興早日走人才是最安全的!


    之所以說這是劉涚等人的運氣,是因為率領這支隊伍的,不是熟諳行軍布陣,練兵強武很有一套的金彈子,而是他那個不成器,心高氣傲又腹中空空的弟弟,完顏割韓奴。


    曆史上的,完顏割韓奴這個人並不出名,甚至於很多小說演繹裏壓根就沒有他的名字,實際上這個人也沒有出名的必要,因為他實在是太無能了。


    就好比此時,他率領的兩個謀克,五六百號人在此地紮營,竟然懶懶散散選了一處地勢平擔開闊的草坪,更沒有在周圍紮起籬笆放出拒馬,設置弓箭手。若是在戰場上,這種紮營的方式就如同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在渺無人煙的狂野之中賣弄風騷,但凡是有眼睛的敵人都會忍不住衝過去狠狠蹂躪一把。


    可惜完顏割韓奴毫無自知,他手下的金兵將領也渾不當一迴事。


    即便是因為在金國境內行軍,可以略微粗枝大葉些,但派去跟鹹陽城聯絡的三個人到現在一個都沒迴來,完顏割韓奴竟然也是毫不擔心,自家在大帳裏麵擺開酒席,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起來!


    或許在這個才不到十五歲的金國王族後代看來,全天下沒有什麽比這裏更安全的了,如果不是怕下麵的人傳出去,恐怕他還會把自己的美姬帶幾個在身邊,以便鞍馬勞頓之餘,解乏。


    就這樣一個營地,對於劉涚來說實在是沒有壓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他就摸到了營地邊上。


    “人不少啊!”除開對營地境界鬆散這個直觀感受之外,摸近營地數帳篷的劉涚,隨後就有些犯愁了。五六百號人,即便個個都是酒囊飯袋,站在那裏讓劉涚這邊過去砍腦殼,怕是都會將他們累的不行。


    所以劉涚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衝著跟在他身後的張漢打出手勢,兩人又接著草叢的掩護,緩緩走遠,迴到拴馬的地方。


    “劉哥,您不是說金彈子很厲害麽,怎麽我看這個領兵的,也就是一般般啊!”張漢有些奇怪,雖說他不是將領,但跟的卻是名將,自然看不上完顏割韓奴帶的這一票人馬,說句難聽點的話,張漢都覺得隻要人手足夠,怕是一個衝鋒,就能讓這票人灰飛煙滅了!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興許是咱們的情報有誤吧!暫且不提是不是金彈子領軍,光是人家的數量就夠咱們吃一壺的,我更擔心鹹陽城會不會派出兵馬跟他們一道出發,張漢,你可還記得咱們一路過來的那個雙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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