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家對劉涚的尊重,即便劉涚再三推辭,還是被大家簇擁到這個不知是何朝代挖出來的山壁上的岩洞深處休息。說起來其實他才是最累的一個,光是殺衙門裏的人,就消耗掉他大量的體能,如果不是因為‘服氣決’已經開始第二層的修習,恐怕他現在已經陷入深度沉睡之中。


    憑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劉涚坐在岩洞裏,兩眼上下左右的打望著。


    他總覺得這個岩洞有些不簡單。


    平白無故的,怎麽會有人在這裏挖出如此深藏的一個岩洞來?以現在的生產力水平來說,想要在如此堅硬的岩石山掏出這麽大個洞穴,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劉哥,在休息麽?”


    聲音從外間傳來,劉涚聽出是詹木,這小子自從被他打擊之後,反而成了最欽佩他的一個,凡是隻要劉涚說出口,哪怕就算說天上的太陽是方的,他也堅信不疑。


    “詹木?還有誰,你們都進來吧,我沒睡呢!”


    等到四個人七嘴八舌的把心中疑慮這麽一說,劉涚笑了。


    “忘記了?計劃開始之前我就跟你們講過什麽是引蛇出洞。是,在洞裏抓蛇可能會比較容易,但也很容易就被蛇給咬到了,所以抓蛇最好的方式,還是趁蛇在洞裏的時候,咱們就在外麵做好準備,隨後將蛇引出來,最好是用煙熏水泡的把蛇逼出來,慌亂之中容易出錯,人蛇一樣,如此就更便於我們捉蛇了!”


    “我就說嘛,劉哥的計劃是不會錯的,看看咱們就知道了,這麽多人,還有老有小的,不都是平平安安的逃出來了?跟著劉哥就是好,殺金狗如殺雞,還不會有危險!”


    詹木張開嘴巴吧唧吧唧,張漢等人紛紛側目,點頭的同時又對詹木這個拍馬屁的家夥表示鄙視。說起來這人還真得多讀書啊,否則像張漢、胡立這些世代從軍的粗人,即便是想拍劉涚的馬屁,都沒有那個水平。


    當然,劉涚也不希望他們拍自己的馬屁,他甚至很嚴肅的批評詹木:“你們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戰爭就會有犧牲,而支撐著我們堅持戰鬥下去的,是勝利的希望,是將那些禽獸從我們土地上趕走的決心!我們不要盲目樂觀,從目前形勢來判斷,宋金兩國的戰爭,還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這一瞬間,劉涚覺得自己好像迴到了從前,在部隊裏,對那些戰士們做宣傳工作,做心理思想調整工作。他是政委,這是他的本職工作。


    說了好一陣子,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有沒有聽懂,當劉涚感覺到口幹舌燥時,才暮然驚醒,眼前並非是他的士兵,而是一群宋朝的遊俠兒。


    說他們是遊俠兒,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正式的朝廷編製,說句難聽點的話,若是不將自己如果不是將自己父輩的證物拿出來,即便是進了宋朝的軍隊,也隻能是從小兵兵開始做起。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難得大家找到這麽個安生的地方,好好休息,我估摸著就這兩天還有有一場大戰,是了,你們有什麽問題沒?”


    劉涚擺擺手,示意大家有蹲在這裏拍馬屁的時間不如去養身,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年頭自己的身體比啥都重要。


    “劉哥,其他倒是沒啥,關鍵的問題還是咱們沒有馬!”


    張漢皺著眉頭,將心中藏了許久的問題向劉涚說了出來。


    “擔心啥,不就是沒馬?”劉涚聽後哈哈大笑,拍著張漢肩膀道:“大家夥兒都會騎?”


    “都會,都會!”


    四個人紛紛點頭,可不是麽,都是將門之後,騎馬簡直就太小兒科了!


    可是在金國的統治之下,他們又豈有資格擁有馬兒,尤其是戰馬呢?所以就如同後世很多人拿了駕照,卻始終沒有一輛真正屬於自己的汽車一般。


    “放心啊,咱們現在雖然沒有馬,但是金兵他們有啊!隻要我們做好準備,他們自然會給咱們送馬來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劉涚強大無比的信心。而他的這種自信,又通過言語和表情,感染到張漢他們四個。


    頓時,豪邁的笑聲響起來。


    “可不是麽,劉哥說的太對了!咱們沒有,金狗可多的是啊!搶他奶奶的!”


    “對!搶他奶奶的!”


    “屁!先搶金狗的,將來再去草原上,搶他奶奶的!”詹木這廝充分體現了一個讀書人的陰狠,這時候就連人家的奶奶都惦記上了,引來眾人一番哄笑,隨後才散去。


    也不知道是鹹陽城的運氣好還是劉涚等人的運氣不好,當天晚上,老天爺竟然下起瓢潑大雨來了,那雨勢大的,劉涚感覺好像連他住的岩洞都有些抵擋不住的潮濕了。


    說起來而已怪,胡立張漢等十八個人住在外麵山洞幹爽的很,偏偏就是劉涚這裏麵潮濕起來,而劉涚上下左右都檢查過了,硬是一點水跡都沒有。


    躺在堅硬的大石頭上,劉涚幹脆不去管這些煩心事,盡量逼著自己休息,閉上眼睛,一步步的思考後續計劃,每一種可能的情況他都要去考慮,去解決,去應對。


    這種工作在穿越前,劉涚做的並不多,因為他們有專門的參謀,而且是作戰參謀,劉涚隻需要提出作戰目標和手中的資源,作戰參謀們自然會製定出相應的計劃來。


    雖說劉涚不做,但不代表劉涚就不會,況且現在他身邊也沒有作戰參謀,逼的他隻有自食其力。


    “嘩啦啦,嘩啦啦!”


    當劉涚閉上眼睛沒多久,他就音樂聽到有水流動的聲音。


    可這就奇了怪了,安生不住的劉涚睜開眼睛坐起來,在這並不算特別寬敞的山洞裏,尋找聲音的來處。


    他心頭是訝異的,因為這山洞不是在山巔,也不是在山腰,而是在山腳,外麵還有個大洞,照理說即便雨水很大,也不應該能夠聽見地表水流的聲音,除非是。


    一個不妙的念頭在劉涚腦子裏冒出來:難道是要滑坡,泥石流?


    然而進山洞之前劉涚也觀察過啊,這座山頭坡度極其平緩,照理說不具備形成泥石流和滑坡的地質構造,可這些流水聲又是從何而來呢?


    “好像是在這塊石頭後麵!”


    尋找良久之後,劉涚終於注意到洞壁有一處石板,流水的聲音好像就從這石板之後傳來。而他細細打量這塊石板之後,竟然發現——這石板不是天生的!


    是的,從上到下,這石板竟然有一人多高,其跟周圍山壁相接的天衣無縫,如果不是一圈兒沿著縫隙生長的青苔特別的茂盛,恐怕劉涚也就被騙過去了!


    “這是道門!”


    用手輕輕一敲,雖說咋一聽還是沉悶,但手感的反彈震動卻跟周圍山壁截然不同,劉涚因此確定,這石板之後,怕是有玄機。


    “難道這是一個。古墓?”


    想來想去,劉涚也就隻能猜測,這應該是古代留下來的,某個大人物的墓地,否則真是很難解釋的通。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開呢?”


    憑著敲打那石板的感覺,石板雖然不薄,但也厚不到哪裏去,劉涚想了想,就開始沿著那一圈兒的青苔開始細細的敲打,看看能不能找到開門的線索。


    人總是有好奇之心的,劉涚也不例外。


    在費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之後,劉涚最終確定,這扇石門,是向右邊推開的!


    應為石門右邊的山壁下麵,明顯比左邊多了一截凹槽。


    “詹木,張漢,胡立還有吳安邦,你們四個進來!”


    雖說因為大雨,十八個人加上張漢和劉涚,已經在這山洞裏窩了一天,但劉涚真正覺得能夠信任的,還是他們四個人,其他人經過介紹,僅僅是認識而已。


    在試過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推動之後,劉涚將張漢四人叫了進來。


    “劉哥,啥事兒?”


    四個人當中,又以張漢跟劉涚的關係最鐵,而詹木則是對劉涚最崇拜。


    “這裏有道門,開到沒有?從左往右退,周圍的縫子我已經清理過了,隻是我的力道還不大夠!”


    “嘿,劉哥,出謀劃策你是一把好手,但要說力氣活,你還不如詹木呢!”胡立聽劉涚這麽一說,當即是哈哈大小。就連張漢跟吳安邦也是在一旁點頭,詹木則是摸了摸腦勺,道:


    “胡說八道,劉哥那是沒有出全力!”


    不理睬胡立這廝的奚落和詹木的馬屁,劉涚指著那石板門道:“趕緊的推開看看,注意用力的方向!”


    “得令!”


    劉涚正色,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嬉笑,紛紛找好落腳發力的地方,然後等著劉涚下命令。


    “一二。三!”


    “一二。三!”


    “再來,動了!”


    “加油,一二。三!”


    “嗤!”或許胡立等人的力量確實夠大,劉涚一個人時連吃奶的力氣都用盡了仍舊是紋絲不動的是板門,在胡立四人三五次的嚐試之後,順利的在長滿青苔的滑槽上,滑出了兩根手指長的距離!


    摩擦的聲音不僅僅給人一種毛骨肅然的感覺,更是令人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亂冒!


    “讓開!”


    眼瞅著一道黑色的氣流從石板門縫隙噴湧而出,劉涚連忙唿喝胡立等人閃開!這不是什麽妖魔鬼怪,而是積蓄在山洞裏的陳年瘴氣,要是唿吸了這種瘴氣,對人的身體是極其有害,甚至瞬間倒斃都有可能!


    其實胡立等人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在門推動的那一瞬間,四人就已經紛紛閃避,劉涚出聲的時候,都已經逃開了。


    也幸虧他們閃的快,因為劉涚站在側麵,當看見那黑色氣流噴出,以為僅僅是瘴氣的時候,突然,兩顆綠油油的光華,懸在半空當中順著氣流就冒了出來!


    “怪物!”


    第一個看見那雙綠色光點的劉涚靜聲屏氣,第二個看見的詹木卻是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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