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父的根據地在金融城東區,那是一座老舊的天主教堂,也是一座王室教堂;天父的部屬並不多,隻有馬克、路德金、烏爾馬、恩格爾、蘇斯和菲爾比共六個人,但是這些人的能耐卻都非同小可。


    菲爾比並不清楚天父在為誰效力,但他知道一定與鷹克森海王之國王室有關,這一點從天父對待王室成員的態度中便可以感受得到。菲爾比對天父這個人很忌憚,天父尤其擅長攝魂術,對於普通人而言,隻要接觸了他的怪眼,便十有八九會被控製。即便強如菲爾比,在天父的攝魂術麵前,菲爾比的攝魂術、武功根本沒有威力。


    肖天意一邊聽一邊點頭,他已經清楚菲爾比在天父組織內隻是一個執行者,並不掌握組織上層或組織外聯更高層級的機密事務。隨後,他點開了喬淩兒、唐納德的圖片,問道:“菲爾比先生,請認真迴憶一下,你見過這兩個人嗎?”


    菲爾比仔細觀察了半天,他搖了搖頭道:“這兩個人,我確認沒有見過!但是,我觀察那位紳士,是有一絲鷹克森海王之國王室氣質的,因為有不少王室成員時不時會來找天父,我有這個直覺。”


    肖天意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菲爾比先生,你在天父身邊時,有沒有聽到過一個叫喬治·沃布萊恩的什麽人或者是什麽秘密計劃?”菲爾比一番思索之後搖頭表示:“沒有!”“那麽,你和史蒂文斯有聯係吧?”至此,肖天意已問無可問。


    菲爾比聞言卻在臉上立馬換做了一副鄙夷之色道:“他是秘密諜報局的人,這次配合我對你實施秘密抓捕!他也是天父在浪漫城的一條重要眼線。對了,三天前恩格爾執行刺殺任務時,配合人也是史蒂文斯。”


    “恩格爾?刺殺菲力?他為何要執行這次刺殺任務?”“嗯,原本,這件事即便在組織內也是禁止公開的,隻有執行人恩格爾和天父兩人知道。但是,這次因為出現了特殊情況,路德金也參與了恩格爾的行動,使得這兩次行動發生了交叉關聯。據路德金無意中透露,這是因為羅蘭韻菲利大公殿下竊取了一份重要文件……對,天父說這件事事關重大!”“重要文件?”肖天意情不自禁地問道。


    “是的,天父的指示:‘這份文件不能流傳出去,菲利必須得死!’”菲爾比答道。聽到這裏,肖天意覺得心頭一緊,菲利已是自己的重要合作人,他必須得保住菲利!於是,肖天意接著說道:“那麽,菲爾比先生,請你告訴我天父的一切,包括他的性格、生活,說得細一些。”


    “天父這個人,平時對我們頤指氣使,很嚴厲;他的權勢很大,甚至對秘密諜報局也不會客氣;他掌握有攝魂等異術,受到了鷹克森海王之國王室的重視,不少王室成員經常向他請求心靈的托庇。另外,天父這個人特別好色,他借助攝魂術幹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勾當,甚至與不少有爵位的貴族夫人濫交。”菲爾比講述道。


    肖天意想了想又問道:“那,菲爾比先生,你知道天父有什麽懼怕的人或者事?”“呃,這個……,想起來了,天父對王室高層很敬畏,還有他有時會去牛渡、刀舟這些著名學府拜訪高知人士,每次都要特別地端正自己的儀容,算是比較崇拜吧……其他的,他有一條隱秘的專線電話,每次專線交流時神色都很莊重……”菲爾比一邊思索一邊迴答,直到最後無話可說。


    與菲爾比的交流結束後,肖天意又帶著琳雅、蒙娜趕到了空軍總部醫院,他要同菲利大公殿下商量對策。三人進來時,菲利大公殿下正在閉著眼睛假寐,但他的氣色已恢複了正常。聽見有人進來,菲利睜開了眼睛。


    肖天意張口笑道:“嗬嗬……嗬,大公,我看您的狀態不錯,怎麽樣?還有什麽不適的感覺沒有?”“哎呀,是天意、琳雅……蒙娜你們來了。好,好,布萊特教授說了,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到下麵的花園去散步了,要說不適就剩下……著急啊,還得等兩天呢!嗬嗬……嗬。”菲利一邊打著招唿一邊風趣地笑道。


    這時,肖天意已轉身關閉了房門,他迴頭說道:“大公,咱先說正事兒,昨天杜森上尉的人因為保護我們死傷慘重,這事你聽說了吧?”“牛傑克少校昨天得知消息後,已向我做了匯報!看來,這鷹克森真是鐵了心要往下玩了,這是不拿我波普金王族當迴事哇,哼,稍後咱們新仇舊恨同他們徹底算一算!”菲利不禁氣急而語。


    “不,大公,咱們不能同他們硬來,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劃不來。是這樣,昨天我捉了一名俘虜,據他交代,鷹克森恨不能殺您而後快,而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您拋棄了他們單方麵與我達成了合作這件事,而是另有蹊蹺!”菲利一邊聽一邊點頭,神色越來越嚴肅,急著問道:“什麽蹊蹺?”“他們認為您菲利偷了一份文件,這對於他們尤其重要!”肖天意繼續說道。


    “哦,……什麽意思?他們想賴我?”菲利疑惑道。肖天意鄭重地說道:“從他們此前的雷霆手段來看,他們丟了重要文件,確實不假!至於他們為何懷疑是您偷了,應該是與我們之間迅速達成了合作聯係了起來。或許,這份重要文件涉及到他們什麽重大陰謀,並且他們把您突然改變與他們的合作態度,同丟失文件聯係到了一起。”


    “啊,這些事怎麽會發生聯係?”“時間!因為文件是四月四日晚上丟的,結果在四月五日世界東醫學探索聯合會便宣布成立,這標誌著你我開始合作。所以,當晚便對您下了狠手!很可能,這份文件對於鷹克森要更加要命也說不準。否則,鷹克森怎會如此氣急敗壞,甘冒奇險去刺殺一名在西大陸有重大影響力的政治家呢?”


    說到這裏時,見菲利還是一頭霧水,他接著說道:“當初,我和你事先並沒有認真地交流溝通,但卻在浪漫城道學交流會上突然成了同夥,而且恰恰就在這個檔口前,他們的重要文件被竊走了,你說鷹克森是否會猜疑你什麽?!”“鷹克森會認為,是我手中握住了他們的重要把柄,從而把他們覬覦你肖天意的念頭給掐滅了,令他們吃了個大啞巴虧!”菲利眼睛一亮脫口說道。


    肖天意點點頭道:“大公,我也是這個看法!我猜,這幾日克魯局長,或許還有羅蘭韻左派人士,應該借著探望您的機會,在您麵前旁敲側擊地打探過什麽吧?”“……克魯……希斯……對對,他們都曾當麵分析猜測過我遇刺的這一事件,詢問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太狠了,總之明顯是想在我這兒得到更多的信息!法克,原……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哼!”菲利氣唿唿地說了句不紳士的話。


    “好,大公,隻要您敢確定克魯、希斯等人對您有不良企圖,那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們這一夥壞東西相互之間產生猜忌,甚至內訌!這樣一來,他們哪裏還顧得上再威脅我們呢?!”掌握了菲利這邊的信息,肖天意突然滿血興奮地說道。


    菲利見狀也是頗為激動,忙急切地問道:“天意,你……你快說有什麽辦法?”肖天意搖了搖頭道:“大公,我現在還沒有想深想透,必須保密!但是一旦實施這個計劃,一定要得到您的全力配合!請您放心,我會盡快推進,到時候我會讓琳雅通知您做一些配合,希望您能理解!”菲利聽了,神色也慎重了起來,他點了點頭。


    從菲利的病房告辭出來,肖天意聯係陳耀祖將西拉那國小男孩巴拉辛送了過來,接著一行人乘坐“金毛獅”返迴了海角別墅區。一下飛機,肖天意便帶著蒙娜再一次趕到了安保營羈押所。


    “菲爾比先生,您很快便會獲得自由了,恭喜您!不過,恐怕今後您得換個身份、甚至需要整容才能獲得安寧,當您離開這裏後,隨之‘黑鷹菲爾比’將會被宣布死亡。您明白吧?”一見麵,肖天意便對菲爾比說道。菲爾比一副感恩戴德的神采,他點點頭說道:“……謝謝您,這個規矩我懂!肖先生,是您使我獲得了重生!如果……肖先生……”“咳,菲爾比先生,您有什麽要求或打算,請直言,我會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為您提供幫助。”肖天意擲地有聲地說道。


    菲爾比提出了想去東方之國生活的打算。隨後,肖天意令陳耀祖與國內取得聯係,辦好了入境定居手續,弄了一個斯巴齒籍人士、名字叫桑切斯的身份,安排他入職於上京肖氏醫療中心,擔任保安副隊長。臨走之前,“桑切斯”將原先菲爾比與組織之間的通信渠道交給了肖天意。


    接著,在菲利大公殿下親自安排下,桑切斯從地中海秘密離開了羅蘭韻。之後,海角暴徒暴病而亡,一具疑似菲爾比的屍體被安保營運至科爾班島第一火葬場,但沒急著火化,留了點懸念迷惑敵人。此事很隱晦而低調,隻有當地一家小媒體進行了追蹤報道。再往後,海角安保營艾弗森少校把恐怖分子襲擊海角事件報告了羅蘭韻國防部,國防部又把這一事件連同菲利大公殿下遇刺事件一同轉給國安局,命令克魯局長對這兩個疑似關聯事件進行徹查。


    其時,海王之國對羅蘭韻諜報官和羅蘭韻對海王之國諜報官的身份都是公開的。羅蘭韻國安局在徹查之初,按照慣例,會首先向有關方麵的諜報官通報事件的經過,比如,羅蘭韻駐海王之國諜報官傑森少校接到通報後,會在職權範圍內部署相關調查;而海王之國駐羅蘭韻諜報官史蒂文斯少校接到通報後,也會在職權範圍內展開調查,以便為本國及邦交國提供輔助,換個說法主要是自證清白。


    鷹克森對於菲爾比襲擊事件是敷衍的,但是對菲爾比之死卻極為重視。接下來的幾天,史蒂文斯少校認真部署了有關調查工作,他們圍繞菲爾比襲擊事件在科爾班島進行了全麵摸排,甚至連菲爾比的屍體被火化也沒放過。


    史蒂文斯特意讓一個組長來調查菲爾比的屍體,組長調取了科爾班島第一火葬場的死亡證明數據庫,因為這是一具無名屍體,隻找到了菲爾比那張被打腫了臉的照片,很明顯這張臉做過遺容化妝,但是卻沒有查到菲爾比的火化記錄,這讓他感到蹊蹺。於是,他來到了火化爐操作間,徑直走向正在幹活兒的老頭兒:“老先生,您知道這個死者為什麽沒有火化嗎?”他指著手機屏幕上放大的照片比劃著,老頭兒探著腦袋審視了半天:“噢,你說的是那個兇惡的暴徒啊,被我壓住沒燒,那是一具一直無人認領的無名屍,直到今天早上才第一個被我一腳揣進了爐膛!”


    當這些情況報來時,史蒂文斯少校幾乎已經確定羅蘭韻人在屍體處置上沒有耍詭計,是光明磊落的。後來,又對各方麵透露的信息進行了比對印證,他確認“菲爾比遭受了長時間的集體毒打,傷重不治!”再通過對那家小媒體所發布的視頻資料進行權威鑒定,鑒定結果也認為菲爾比之死可信,可信度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於是,史蒂文斯少校當即在調查結論上簽字,並向天父報告:“黑鷹隕落無疑!”再加上,隨著菲爾比之死,其組織和同伴從心理上滋生了和滋生著強烈地撇清意識,以保障組織的清白及自己的無辜。所以,菲爾比之死很快就成了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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