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甄懷仁懷裏的兩隻貓就沒了蹤影,他也不在意,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一走出房間就看到樓下容光煥發的李誌清正在和幾天前返迴上海的樊菊麗有說有笑的聊天“果然是虎狼之師。我到現在腰都疼,你們卻精神煥發,哎呀呀誰家的兩位小娘子?”


    李誌清在流氓窩待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沒聽過“也不知道是誰,吹牛說一夜十次。結果呢?”


    樊菊麗笑著不吭聲,開始為甄懷仁準備早餐。


    甄懷仁走下樓坐到了餐桌旁“你男人我昨天是太累了,晚上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昨晚他從孔家出來就來找李誌清了。上海青紅幫盤踞全國經濟中心,一舉一動都會引人矚目。自己再能賺錢,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也不過是小角色。甄懷仁決定給一些人露露底,以便增加自己的分量,省的又被輕易放棄。


    “男人的嘴,哼。”李誌清瞥了眼甄懷仁“麗麗在首都都沒有吃飽過,更何況我。”


    樊菊麗一聽,趕緊轉身去了廚房,這麽不要臉的話,她聽著就臉紅。閨中之事,哪有攤開來說的?


    甄懷仁苦笑“非常之事必須非常之人。我是苦於無法分身,要不然天天陪著你們。”說著將對方拉進懷裏,輕撫對方的腹部“這肚子再爭爭氣,鬧出個一兒半女。到時候一家人就熱鬧了。”


    “怨我了?”李誌清沒好氣靠在甄懷仁懷裏“麗麗還可以跑去首都小住,我呢?隻能在這裏獨守空房。”


    “要不……”甄懷仁想了想“咱們買一架飛機,你們晚上坐飛機去首都,白天飛迴來?”


    李誌清想了想“你不怕別人知道了?”


    “咱低調點。”甄懷仁笑著說“正好我有個項目就在雨花台,那不是距離機場近啊,我想辦法,把機場運營權拿過來。飛機也不需要再去訂,我再想辦法弄一架現成的,這樣省時間。到時候,咱們一家人一起過年。”甄懷仁越說越興奮“對,一起過年。”


    “那……那……”李誌清有些難為情的問“要不要去給老爺,太太問安?”


    “老爺太太?”甄懷仁一愣,哭笑不得“你要是願意,當然可……”


    “我不願意。”李誌清卻犯了倔,明明就應該是這樣的規矩,怎麽好像還是自己上趕著的?


    “好好好。”甄懷仁笑著伸手把剛剛從廚房迴來,將早餐放到他麵前的樊菊麗拉進懷裏“等有了孩子,我來教他們練拳,打架……”


    “不好的。”樊菊麗立刻搖搖甄懷仁的胳膊“人家別人都是教孩子讀書識字……”


    “他自己都是個混子,怎麽教?”李誌清嘲諷一句“再說了,如今讀書識字的都給他幹活呢。”


    甄懷仁大笑。


    這時李誌清的梳頭婆姨走了進來“太太,李太太和小姐來了。”


    李誌清有些不高興“知道了,我們馬上來。”


    梳頭婆姨自然知道自己惹李誌清不高興了,趕緊退了出去。


    “又來了個奪食的。”李誌清抱怨一句“那個李太太很不錯的。”


    “算了,今天我有事。”甄懷仁立刻表現得很守規矩迴了一句。李太太自然就是李士群的妻子,對於甄懷仁來說也就那樣,又不是沒有‘聊過’。如今正好可以用來修複自己的正麵形象。


    這下不光李誌清驚奇,就連甄懷仁懷裏的樊菊麗都詫異的看向他,狼什麽時候改吃草了?


    甄懷仁有些掛不住臉,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我又不是種豬,見個……”話沒說完就被李誌清封住了嘴。


    “太太……”梳頭婆姨低著頭去而複返“有位齊先生來找老爺。”


    “這些所謂的經驗,根本就沒有用。”廖肯說著將手裏的一堆紙扔在了桌上“總隊長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底下這幫人一個個的都滑頭的狠。他們生怕把看家的本事說了,以後就被裁了。”


    “可以理解。”陳濟力抽口煙“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誰都知道。”


    “總隊長的這條路子是沒錯的。”剛剛從鎮江趕過來的許康想了想“關鍵怎麽讓人家把真正的本事都拿出來,還願意毫無保留的拿出來。別的不說,單單炮兵,好的射手,那都是拿炮彈喂出來的。”


    “戰車倒是沒有這些擔心,可是我準備讓所有成員在訓練時將各種問題匯總,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廖耀湘不甘寂寞,作為這裏與此無關的單位,偏要顯示一下存在感。沒辦法,稅警總團雖然早就存在自動車營,但那是英國的,如今送來的都是德國貨。況且自動車營自從委員長借著各種名義調走實用的戰車後,不但隻留了六輛“卡登·洛伊德”m1931型兩棲坦克,還把原本最懂行的老手一並調去了中央教導總隊騎兵團。所以如今的自動車營完全相當於重建,他們完全沒有思想包袱,因為所有的人都需要重頭再來。


    “帶兵無非兩條,一,賞罰分明。二,不能把兵當人。”方仲能同樣需要顯示自己的存在“總隊長的敬酒他們不吃,那就隻能吃罰酒了。他們的經驗都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不假,可是國內的戰爭如同稚子打架,究竟有多少實用的亦未可知。與其在這裏低三下四的求他們,不如就按照廖營長的辦法,我們加大訓練力度,自己摸索出來。我就不信,沒了王屠,還真能連毛吃豬。”


    張道宏沒有吭聲,雖然他也是認同方仲能的意見,奈何他信不過方仲能這個人。不光是他,原本出自稅警總團的李樹衛、廖肯、陳濟力、陸文琛,潘幹臣等人同樣默不作聲。


    林素國是這裏最沒有壓力的,齊焌已經通知他最近低調,所以他笑著問一直冷眼旁觀的李寶堂“李副總隊長和趙隊長什麽意見?”甄懷仁為了拉人頭,也是費了心,直接將黃永安扣下的軍士教導總隊第三期全體學員統一編入了稅警總隊組建為步兵大隊。李寶堂已經是少將了,所以甄懷仁就向稅務署推薦他為稅警科第三位副科長。大隊長由原軍士教導總隊第三期深造班隊長趙雲飛擔任。


    趙雲飛敷衍了一句,搪塞過去。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況且如今東北軍處境尷尬,因此三緘其口。


    李寶堂倒是得了李太太的消息,心裏有底,相對而言也願意顯示一下價值“方副參謀長剛剛說的固然是一個辦法。可我認為總隊長的建議也不能擱置。我看過總隊之前的訓練記錄,對於總隊長強調‘調動士兵的積極性’還有‘在士兵中樹立榜樣’這兩條十分讚同。怎麽調動?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商鞅立木?”廖肯立刻明白意思了“對啊,咱們空口白牙的找人家要看家本事,人家自然不願意給。如果拿東西換,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願意的。”因為方仲能出身的先天不足,所以廖肯本能的排斥對方所說的一切,一旦出現任何一個替代方案,隻要可行,他都支持。


    施坦因和巴維爾等顧問均沒有開口,對於甄懷仁這個掌握他們飯碗的年輕人所提出的‘奇思妙想’,他們全都選擇了寬容。


    “那好,我們就按照總隊長說的,兩條腿走路。”始終不發一言的陳鯤此刻才開口“操練計劃由方副參謀長負責擬定。整合經驗的計劃就交給李副總隊長負責了。”


    林素國已經習慣了陳鯤的一言堂,哪怕如今對方連客氣一下都懶得裝,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其他人更是選擇了接受,畢竟稅警總隊又不是他們的,甄懷仁願意怎麽折騰,他們也不管,隻要答應的每月餉銀,福利到賬就行。


    陳鯤在稅警總隊是個奇怪的存在,他的本職在憲兵學校,卻比甄懷仁還誇張,已經將近一個月曠工,紮根稅警總隊,行使著甄懷仁的權力。可是從林素國到新入夥李寶堂等人誰都沒有對此質疑,大家把這當成了理所應當。這裏固然有北洋以來的頑疾,可是甄懷仁的放縱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從來沒有一位成熟的‘軍人’會如此放權,這也是很多人把稅警總隊當做臨時歇腳點的原因。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待人以誠固然好,可是太過了,也會讓人產生無法長久的疑慮。


    散會後,陳鯤留下了林素國和李寶堂,張道宏三人“我留下三位就是通知大家財政部已經有了決定,月底前稅務署稅警科;總稅務司署緝私科;鹽務總局稅警局合署辦公。”


    總稅務司緝私科的作用是為了在國境緝私,可是負責協助稅務司關員在關內緝私和保護關產的關警股也設置在緝私科名下,如果剝離另行設置又不免新增冗員。


    同樣,剛剛由鹽務稽核總所改製而成的鹽務總局也麵臨各個鹽務管理局所轄稅警局的管理問題。


    一旦把三方都聚攏在稅務署治下,就又涉及多頭領導的問題,除非新設機構統一管理。可是這又涉及到政府職能,根本不是財政部一言而決。哪怕孔院長如今已經除正,也因為涉及到方方麵麵,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況且為了甄懷仁的一點小心思,人家瘋了跟著他一起胡鬧。因此孔令侃的那些高參們就想出了這麽一個主意,人還是那些人,可是甄懷仁的稅警科一挑三,兼並另外兩個科局,卻掛著三塊牌子。


    林素國一聽,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虧。早知道是這樣,他才不去當什麽教育長,這個副總隊長就是給個校長都不換。可之前甄懷仁已經通過齊焌聯係了他,他也答應了,如今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張道宏倒是很高興,合署辦公就意味著經費充足。經費充足,就意味著稅警總隊的規模隻會越來越大。


    李寶堂同樣高興,副司令自投羅網不管他們了,他們不管之前對副司令如何,如今也要為自己打算。人沒了理想,就隻剩下了利益。顯然甄懷仁這裏最起碼生活是有保障的,還是太太路子廣。


    “原本總隊長的意思是低調,可是現下不成了,那咱們也就不低調了。”陳鯤拿出一張紙推到了林素國麵前“林副總,這是總隊長給你的委任狀。”


    林素國以為是電雷學校的任命,可是一想不對,電雷學校直屬軍委會,怎麽也輪不到甄懷仁在這裏吆五喝六。接過來一看“緝私水警支隊?”


    “是的。”陳鯤散了一圈雪茄“林副總現在就可以帶人去上海接管總稅務司水警股了。總隊長認為江陰比上海更適合作為水警整補基地。”


    林素國眼睛一亮,這是還讓自己掛在稅警科?也就意味著甄懷仁給自己光明正大‘協調’水警股和電雷學校的機會。卻又有些遲疑,畢竟這動作實在太大了,上邊真的聽之任之“卑職自當效命。”他終究沒有問出最想問的。


    “總隊長如此,上峰沒問題吧?”李寶堂卻替他問了出來。


    “我們隻管聽命行事就好。”陳鯤卻答非所問“剩下的就是總隊長去解決了。”


    這麽不要臉,不給甄懷仁麵子的話,也就陳鯤能夠如此自然的說出來。而陳鯤之所以如此不負責任,是因為他和甄懷仁已經有了默契。甄懷仁每次告訴陳鯤的都是必須做或者能夠做的;否則就是湊過來挨罵,直到他再次給陳鯤一個明確的答複。


    而陳鯤也很滿意甄懷仁的誠意,更滿意甄懷仁對他的信任。這次西安的事,甄懷仁完全是把老本都交給了陳鯤管理,期間隻有陳鯤開口,甄懷仁才會參與到具體細務。能做到這一步,甄懷仁已經不容易了。


    “您剛才管它叫一號坦克?”甄懷仁不確定的問“我以為它的名字ndwirtschaftlicher schlepper重裝農用拖拉機一型。”甄懷仁今天確實有事情,他要和齊焌實地拜訪布凱斯特,詳細了解德國的軍工實力,以便為稅警總隊,還有水警支隊,采購裝備提供幫助。


    “沒錯。可那是叫法不一樣。它還有一個正式的名字panzerkampfwagen i,簡稱pzkpfw i。”布凱斯特很重視這場見麵,甚至邀請了國民政府曾經的軍事顧問團第二任團長,如今的德國駐上海總領事科裏拜耳參與這次見麵。對於甄懷仁的疑問,布凱斯特隱晦的解釋“根據凡爾賽協議,我們不準許使用坦克。”


    甄懷仁卻沒有笑,因為他感覺德國人也不可靠了。無他,他聽廣播裏說過,德國人的一號坦克是一種初級產品,有很多的缺陷,甚至到了入侵蘇聯後就退出了一線部隊。原本以為孔家怎麽也不會要這種東西,一式重型拖拉機應該是德國更高級的坦克型號,結果卻是這樣“那麽好了,先生們。我們是要用真金白銀購買所需裝備的,請拿出你們所有的好東西吧。”


    “您所指的好東西具體是哪方麵的?”布凱斯特狡黠的反問。


    “魚雷攻擊機,水上飛機,魚雷快艇,魚雷,水雷,班組機槍,衝鋒槍,狙擊步槍,望遠鏡,狙擊鏡,三七戰防炮,二零防空炮,相應的十個基數的彈藥,還有反戰……坦克武器,坦克,裝甲車……三輪腳踏車。”甄懷仁說著從齊焌手裏接過了一份清單目錄遞給了布凱斯特“兩輪的也要,短距離通話電台。”


    甄懷仁要腳踏車並不是突發奇想,而是深思熟慮。因為他的不仔細,造成弄迴來一堆看起來呱呱叫,用起來呱呱叫,跑起來爽歪歪的寶貝。關鍵就是火炮的機動性,那些牲口都要精心照料,可是甄懷仁實在想不出那些牲口未來除了做軍糧還能幹什麽。就在他打算用這些雞肋換東西的時候,齊焌提出用甄懷仁原本打算提供給偵察大隊當坐騎的三輪摩托拖拽這些大家夥的建議。


    甄懷仁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可是結果很喜人。經過陸文琛,鄭瑞等人驗證,發現這法子行得通。實驗證明,一輛尊達普ks600可以在後邊懸掛兩輪拖車,拖拽四至六名士兵或者200公斤物資。


    按照這個比例,一門重1524公斤的克虜伯75野戰炮,算上備彈,需要十輛三輪摩托。如今稅警總隊有克虜伯75毫米野戰炮36門,博福斯75毫米山炮6門,75mm步兵炮12門,還有許康給他湊得各種稀奇古怪口徑的火炮10門。不算許康的那些,光是這四十八門75炮,就需要三百九十輛三輪摩托車。就算用陸航抵債的牽引車來分擔一部分火炮的牽引,也需要三百一十輛三輪摩托。除此之外,還要考慮到南方的路大多是山地和水路,部隊還是不可能大範圍的暢通無阻,一旦離開了公路,牽引車也就廢了,摩托車的活動範圍也會受到限製。於是問題又迴到了原點,騾馬。


    到底是選擇摩托車還是挽馬,甄懷仁這幾天來迴權衡始終沒有一個準主意。不過他也因此對部隊的機動性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民二四式空槍重五十公斤,後座再坐一個人不過,總重量也就是一百二十公斤左右,三輪車完全可以承載。一個重機槍組四個人,兩輛三輪腳踏車就可以做到快速機動“數量也許不多,可是種類很全。”甄懷仁也許沒有辦法讓他的小武裝達到機械化,甚至摩托化,可是讓部隊的機動力提升一個檔次還是可以做到的。


    原本並不甚感興趣的庚子年老土匪克裏拜爾待甄懷仁說完,試探著詢問“據我所知稅警總隊隻有正規軍一個團的規模,就算電雷學校也不需要這麽多的裝備。”


    “這就是我國內部機密了。”甄懷仁實在沒有理由解釋,信口開河的苦他已經吃了不止一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們有行政院的執照,財政部的托底,這交易是合法的。”


    “我想我們洋行可以滿足您的所有要求。”布凱斯特隻在乎錢,才不在乎甄懷仁要這麽多的裝備幹什麽“隻是您用什麽來付款?要知道我們德國的東西就是因為太好,所以價錢很貴。”


    “這就是我們的付款方式。”甄懷仁說著又接過了齊焌遞過來的計劃書“我們會整合江西、廣東、福建的各類小型礦場。這些小礦場雖然單一產量都很低,可一旦數量達到規模,產量也同樣驚人。”


    布凱斯特眼前一亮。易貨貿易的最大好處就是存在模糊地帶,利潤更大,況且他們是按照產量來交易的。原本這類大買賣都是合步樓來壟斷,如今甄懷仁給了他一個機會“我相信您是不會失望的。”


    於是之後的幾個小時,甄懷仁和齊焌開始在布凱斯特和克裏拜爾的陪同下對所有布凱斯特洋行代理的商品進行評估。


    “這款槍你們也有?”甄懷仁拿著一張照片仔細看了看,遞給了布凱斯特。這槍最大的特點就是前邊一截的金屬護套,當時甄懷仁在機場看了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


    布凱斯特看了看,笑著說“這不是我們德國的產品,它是捷克的,型號是zh-29半自動步槍,使用7.92x57 mm 毛瑟彈,彈匣容量有5發, 10發,25發,也可用20發zb-26彈匣。”


    “zb-26?”甄懷仁試探著問“就是我們的捷克式?”


    “是的。”布凱斯特點點頭“他們都是伊曼紐爾·哈力克設計的。如果您感興趣,我這裏應該有它們這款槍的資料。”


    齊焌接過來照片看了看,該槍的造型很奇特,不過他也認出了這種槍,東北軍就有裝備“射速是多少?”


    “每分鍾四十發。”布凱斯特顯然早就退化成了商人,正要去尋找資料,一旁的克裏拜爾卻替他迴答了“相比栓動步槍,它的最大優勢就是可以保證火力的持續性。”


    甄懷仁和齊焌一聽,頓感失望,一分鍾四十發?他倒是想要,可是就怕買得起馬,配不起鞍。他到哪去找那麽多的子彈啊。尤其是戰時,子彈才是真正的吃金大戶。


    “這款槍確實消耗量不小。”布凱斯特一看甄懷仁和齊焌的表情就明白“可是稅警總隊的規模也不需要裝備幾萬條這種搶吧?”


    甄懷仁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不再去看zh29的照片“我們繼續吧。”


    布凱斯特無奈的聳聳肩,一般步槍的利潤並不大,可是這一款槍例外。因為這款槍嚴重滯銷,到現在都沒有賣出去多少,捷克的斯柯達兵工廠為了盤活資金正在搞促銷。


    不過老天似乎今天特別眷顧捷克,當布凱斯特拿著一款據說是一號坦克最新改進型吹噓的天花亂墜,可是甄懷仁興趣缺缺時,克裏拜爾再次開口“相比一號坦克,我認為捷克的一款坦克更加適合稅警總隊。”


    甄懷仁敷衍道“可他不是德國產的。”


    “zh29也不是。”克裏拜爾根本不在乎“那款坦克是捷克前年剛剛設計出來的。”


    “您說的是斯柯達ltvz35輕型坦克?”布凱斯特對於克裏拜爾如此不專業有些無奈“這款產品似乎不錯,但是它太貴了。”眼睛的餘光卻看向甄懷仁,對於商人來說,困難隻是借口,利潤才是關鍵。


    “布凱斯特先生。”甄懷仁放下手裏的一號坦克資料“我想我們有必要討論一下付款方式了。”他自己就是一個小有成就的騙子,對於布凱斯特的心思大概也能想的明白。隻是布凱斯特並不知道他想要的,他要的是稅警總隊短期內形成戰鬥力。至於錢?無所謂,讓他們找法國人和日本人要吧。甄懷仁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給錢。他之所以未來把公司股票抵押給法國人,又選定了江西和廣東,福建作為礦業公司的範圍就是為了將來日本人占領那些地方之後,把德國和法國拖進來,最次就是以‘不可抗力’來拒絕付賬。否則,日本人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通過日本人治理下的礦業公司向德國履行合同,然後用獲得收益繼續從世界各國買裝備打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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