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部位於首都中山北路212號,建有鋼混結構的西式二層樓房、西式平房等共328間,於民國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成立。其前身為原軍事委員會軍政廳。掌管全國陸海空軍行政事宜,隸屬國民政府行政院。幾經流轉 民國十九年三月,何應欽接任部長。民國二十一年一月,國民黨政府在洛陽恢複軍事委員會,軍政部除隸屬於行政院外,同時又隸屬於軍事委員會。軍政部長同參謀總長、訓練總監部總監、軍事參議院院長、海軍部部長一樣,為軍事委員會當然委員。


    甄懷仁今天來是為了麵見軍政部的當家人何應欽何部長,為此他還特意穿了海軍上校製服。至於陳次長就算了,人家看不上他,他也沒興趣蹭過去。


    何應欽的個頭比甄懷仁矮不少,第一次見到真人,甄懷仁完全無法把他和一名武官聯係到一起。無他,對方缺乏軍人的剛毅氣息,難怪這麽好的機會都被一個娘們翻盤。雖然甄懷仁也沒好多少,卻並不妨礙他鄙視對方“夫人謬讚,卑職實在不敢居功。”


    “甄教育長果然很謙虛。”何應欽的口音比穀正倫好多了,官話雖然中間停頓很多,卻吐字清楚“請坐。”說著示意甄懷仁坐下。


    甄懷仁立刻恭敬表示感謝後坐到了何應欽辦公桌的對麵。但是剛才的話他是不接的,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麽迴答。首先職務就不對,何應欽這麽大的人物不會犯這種小問題,其次,‘果然’這個詞用的好,意味著對方之前就聽說過。可是除了何太太可能對他有誤解,別人誰會認為自己謙虛。那麽之前對何太太的意見幾乎充耳不聞的何部長,怎麽就聽進去何太太關於人事方麵的看法了呢?再聯係到傳聞前幾天委員長迴寧,降落機場後對何部長幾乎視而不見。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聽說甄教育長馬上要去陸大讀書了?”何應欽指指自己桌上的香煙盒“請便。”


    甄懷仁卻規矩的婉拒,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有資格如此。他所有的‘謙虛’、‘謹慎’、‘魯莽’、‘激進’全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是的,後天報到。”說著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卑職今日是來遞交辭呈的。”


    何應欽接過來看了看“甄教育長確實是個淡泊中人。”


    “部長過譽了。卑職不過中人之資,因緣際會之下,才暫代此職,如今不過是想在陸大用心學習,不想屍位素餐。”甄懷仁盡可能的把姿態放低。


    “這件事稟報過委員長沒有?”何應欽不置可否。


    “前天卑職已經稟報,當時委員長說‘知道了’。”委員長作為電雷學校的校長,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才是真正拍板的人。


    “那就再等等,正好,甄教育長也可以考慮一下誰能接任這個職務。不管怎麽說,這段時間電雷學校的表現都很不錯。”何應欽推推眼鏡。


    “是。”甄懷仁也有心理準備,他臨來的時候甚至還打算借機向何應欽提出林素國接任電雷學校。隻是如今何應欽既然意有所指的點破,他反而不好開口了“卑職遵命。”


    到這一步,甄懷仁就該識趣的退場,可是何應欽又開口了“甄教育長還擔著憲兵警務處處長的位置,不曉得對十三日淩晨的事有什麽看法?”


    “據卑職目前掌握的情況,此前聲稱對此負責的團體絕大部分都是虛張聲勢。”這個問題甄懷仁不好答,因此他決定適當的打斷何部長的步調“再加上卑職和何總團長有些誤會,就沒有過多的詢問。”


    “稅警總團的事情我知道了。”何部長依舊不溫不火的說“大家都是為了國事,偶有爭執在所難免。還是請甄教育長卸去包袱,輕裝上陣,盡快查個水落石出。還當事人以公道。”


    “卑職……”甄懷仁雖然和穀正倫達成了默契,可是畢竟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說。大麵上還要按照製度來“卑職已經向穀司令遞交了辭呈。不過相信未來卑職的繼任者會不負部長的期望。”


    “如此最好。”何應欽沒有再多說什麽,顯然甄懷仁的迴答並沒有讓他滿意。


    此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甄懷仁趕緊借機起身告辭。


    “部長也是夜不能寐啊。”一出何部長辦公室,何應欽的中校侍從副官張濤就迎了過來送甄懷仁出去。路上卻和他嘮起了家常“到現在何太太都不知道王師長他們的事。”


    “部長確實不容易。”甄懷仁明知道對方在挖坑,可是卻不得不順著說了下去“說來慚愧,自打迴來後,我還沒有拜會過何夫人。”何部長苦啊,大位眼看就在眼前卻飛了,侄子死了,侄女婿死了,小舅子死了。慘啊。隻是聽這意思,何部長對小舅子的關心顯然超過了侄子和侄女婿。


    “甄代教育長有心了。”張濤看甄懷仁如此上道,點了一句“夫人對您也是很關注的。”


    “卑職慚愧。”甄懷仁隻能見招拆招“我打算一會去拜會夫人,不知道夫人如今是在家休養還是住在醫院療養?”


    “夫人如今在徐府巷鬥雞閘4號的公館休養。”張濤自然的將何太太的住址說了出來“想來夫人是高興的。”


    易正倫掛斷電話,他的腦子有點亂。虎娘們說的易正倫是懷疑的,可是又不好質疑,因此今天才找了機會出來聯係自己在處裏的通訊員。自然是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經過他的旁敲側擊,終於確認處裏確實出了大事。杜海波失蹤了。這不對啊,虎娘們不是說把杜海波收拾了一頓就跑了?


    “我騙你的。”易太太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姓杜的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次。這次是他小瞧了我,下次我可不敢保證不著了道。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扔井裏了。”


    易正倫皺眉“那你怎麽給老方解釋?”


    “解釋什麽?”易太太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會不知道姓杜的介紹的人心會向著誰吧?況且留著他就會連累你。所以我也一起扔井裏了。”


    易正倫有些不滿“杜海波就算了,可老方畢竟沒有惡行……”


    “誰說的。”易太太說著拿出了兩張身契“這是那兩個賤人的契書,一來一迴,他落了一半。這還不算,你知道他趁著杜海波要灌醉我的時候去了哪?替你照顧那兩個賤人了。”


    易正倫揉揉額頭“你不會連杜太太也……那個了吧?”


    “我又不是武瘋子。”易太太沒好氣的說“杜太太雖然有些做作,可人卻不壞。再說了她沒在家。”


    易正倫無語,聽這意思,如果在家,杜太太的人就壞了。


    “既然說開了,你說咱們以後怎麽辦?”易太太似乎徹底的去了心病,破罐子破摔的問。


    “我先和局裏聯係一下。”易正倫腦子很亂,杜海波人品低劣,死不足惜。關鍵這個虎娘們來這麽一手,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哪都不許去。”說著往外走去,他需要聯係董養正了,不管怎麽說,如今自己的這個位置可以做很多事。


    “紀常。”易正倫正想著該怎麽善後,就聽到了母親的唿喚,趕忙停下腳步行禮“母親。”


    “你們吵架了?”顯然剛剛易正倫二人還是驚動了易母。


    “沒有。”易正倫趕緊否認“兒子是和幼蘭商量事情。不想吵到了母親。”


    “知道了。”易母頓時不高興了“你去忙你的吧。”


    易正倫無奈,可是他真的有事情要處理,再次行禮後,轉身走了。


    眼看到大門口,有人追了出來“甄先生,請等等。”


    甄懷仁扭過頭,是剛剛陪著何太太的兩位未亡人“何太太,桂太太。”


    “方便介意不說話嗎?”何太太膽子似乎大一些“就一會。”


    甄懷仁看向送自己的何宅管家。


    “幾位請跟我來。”管家有些無奈,卻還是安排了。看來對方早就知道這兩人要做什麽。甄懷仁等人被帶到靠近大門的一間平房後,管家就離開了。


    “甄先生。”房門一關,桂太太反而率先發難,直接跪在了地上,何太太同樣跟著跪了下來。


    甄懷仁趕緊躲開“兩位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有話直說,否則,我是不敢久留的。”


    “剛剛在夫人麵前我們是不敢開口的。”何太太期期艾艾的說“可是我們心中的苦,甄先生應該明白。請甄先生一定要為我們夫婿報仇雪恨。”


    甄懷仁感覺這路數是不是似曾相識,一會是不是要請自己吃飯?收斂心神後,甄懷仁趕緊說“二位太太請起。其實不用二位如此,我也會盡力的。”


    何太太和桂太太不明所以的看著甄懷仁,她們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架高樓讓甄懷仁不得不屈從。可是聽甄懷仁的意思,似乎另有隱情。


    “其實。”甄懷仁看看門口,走到二人近前,附身對二人說“外邊的那些風言風語原本就是我和老何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幫老何減輕責任,否則軍需倉庫沒了,何老哥怎麽也要吃掛落的。哪曾想出了這事,其實我和老何還有桂總隊長最是妥帖。不信桂太太可以去問你們總隊的羅宇霖。所以二位大可放心,不必如此。”說著伸手將左邊不懂中華博大精深的混血太太和右邊不知人間險惡的無知太太扶了起來“兩位嫂嫂日後有什麽事情大可以直接來找我。二位大哥不在了,小弟是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說著鬆開手禮貌的後退一步,敬禮“請珍重。”


    馮力文走進家,已經有人等著了“馮先生。我是國貨銀行首都分行經理,林培然。”


    “你好。”馮力文和對方握手之後,請對方入座“不知道林先生有什麽事?”他原本正在開會,可是家裏的‘唐媽’打電話說有人來家裏找他,是關於馮家的。馮力文立刻心裏有了譜,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是這樣。”林培然拿出一份借款合約遞給了馮力文“這是令兄的借款合約,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是令兄遲遲沒有將第一筆利息打入銀行賬上。按照規定,我們是有權執行合同的。”


    馮力文看了看,上邊的條款,果然自己的傻兄長竟然將老家的土地和房產都做了抵押“林先生的意思是您要收走這座房子?”


    “不。”林培然趕緊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馮先生能夠讓令兄將利息及時打入賬戶,相信這場誤會就會消失的。”如果是一般人欠銀行錢,林培然哪會和對方如此好商好量。可是馮力文不同,對方是tyl的幹事,更加是tyl通訊社的總編。畢竟國貨銀行的背後是孔家和宋家,馮力文的背後是甄懷仁,甄懷仁又和孔家還有宋家關係微妙。況且據他所知馮力坤借錢也是為了炒房號,如今的房號都快一千七一平丈了,因此他打算做個人情。


    “林經理的好意我心領了。”馮力文笑著說“不過據我所知我家兄長如今已經無力償還這筆貸款。”西安的事發生時,甄懷仁就已經電話通知了他。因此他就利用中間八個小時的時間差,安排人誘導自己的傻大哥馮力坤擅自將祖田祖產抵押吃進二十四景,待房號暴跌之後,又通過手段逼迫馮力坤將所持有的高價房號以極低價格賠付給各個債權人。經此一役,馮力坤肝膽俱裂,嚇得丟下一切帶著那個老虔婆跑迴老家去了。也因此,唐氏才能夠正大光明的擺脫那個老砒霜的束縛,住迴家讓自己盡孝。


    “馮先生的意思是令兄還不上了?”林培然有些意外,畢竟按照合約,一旦如此,馮家在九江那邊的資產都要被銀行收迴的“據在下所知,令兄的這筆借款並沒有賠錢啊。”他也不能說什麽,隻能再隱晦的提一句。


    “實在是一言難盡。”馮力文歎口氣“實不相瞞,家兄不但借了貴行的錢,還借了很多人的錢,都買了房號。原本隻要老老實實持有,自然不用發愁,奈何前一陣房號暴跌,家兄沉不住氣,全都低價折付抵債了。”


    林培然有些無語,這種事也不是個例,這一陣他也見多了。別的不說,就說那個前侍從室的副主任王煥然家同樣如此,甚至更過分。隻是如此一來,人情做不下去,說不得還要得罪了馮力文,一時間他就犯了難。


    “林經理的好意我記下了,日後有機會一定厚報。”馮力文笑著遞給對方一根煙“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是不會賴賬的,一會我就會帶著家人搬走,絕不會讓林經理為難。不過我在馮家真的無足輕重,因此九江那邊林經理就要另想辦法。”


    林培然也是人精,此刻慢慢品出一點味,試探著說“馮先生不要誤會,我是沒有催促的意思。這房子馮先生先住著,不急。”


    “不不不。”馮力文擺擺手“林經理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既然是朋友,怎麽能夠讓你為難。”


    林培然此刻聽懂了,想到馮力文和馮力坤的歲數相差懸殊,大概明白了又是家族內鬥“能成為馮先生的朋友是在下的榮幸。如此我明天就安排人前往九江了。”


    “辛苦林經理了。”馮力文笑著說“時候正好,倘若林經理不嫌棄,咱們出去小酌?”


    “馮先生說的哪裏話,我早有和馮先生結交的想法,苦於沒有機會。如此甚好。”林培然笑著附和一句。馮力文對自己的親兄長都這麽狠,他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這種人能不得罪千萬不要得罪。況且對方背靠甄懷仁,如今又手握可以和中央社比肩的tyl通訊社,如果應對得當,對自己的好處不可估量。


    從鬥雞閘4號公館出來,甄懷仁就直接來到了頤和路49號孔令侃家。這兩天他太忙,總算今天抽出時間和對方見見麵。一進正廳,就看到了有一陣沒有見過的胡琪英,此刻對方正在和張貽如聊天“孔太太,孔常務呢?”


    “在書房。”張貽如笑著說“今天是你最喜歡的川菜。”


    “那我可有口福了。”甄懷仁笑著向胡琪英點點頭,走了過去。


    “怎麽了?”張貽如看胡琪英看自己的眼神異樣,有些不舒服。


    “沒有。”胡琪英笑著說“就是感覺你對甄懷仁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張貽如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沒辦法,人家有本事。”卻不多說,馬上岔開了話題。


    胡琪英不明所以。


    “這位是奧托·俄普夫公司的布凱斯特先生。”孔令侃為甄懷仁介紹“之前也是顧問團成員,魏采爾將軍的助手。”


    甄懷仁和對方互相致敬,然後落座“說實話我有些意外,畢竟您的身份不應該轉行。”


    喬治-魏采爾(georgwetzell)前德國國防軍總參謀部作戰處處長,喬治-魏采爾接任顧問團第三任總顧問,擬訂作戰計劃、實施作戰指揮的能力很強。公認的在作戰方麵是對委員長幫助最大的一個顧問。同時大力推動了國民政府軍事教育的發展,建立了許多特種兵軍校。隻是因為對方脾氣暴躁,又有些目中無人,於民國二十三年迴國。


    “事實上自從我退役之後就開始從商了,已經快二十年了。”布凱斯特用一口流利的國語迴答“我現在更喜歡做貿易。”


    甄懷仁大概懂了“是的,人終究是經濟動物。”


    “甄處長對哲學也有研究?”布凱斯特有些好奇。


    “略懂一二。”甄懷仁滿嘴胡說,他不過是用了廣播裏的話“再多就不成了。”


    “事實上,布凱斯特先生是為了咱們稅警總隊的戰車改裝方案而來。”孔令侃可沒興趣聽兩個武夫坐而論道。事實上他之所以這麽上心是因為作為他在西安事件期間良好表現的獎勵,委員長已經正式任命他為稅務署稅警科中校副科長。與林素國一個負責軍務一個負責團務。算是正式進入了軍界。孔令侃對於什麽軍銜根本不在乎,關鍵是他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


    “我確實有這個計劃。”甄懷仁也不想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從善如流的開始介紹“我國從迴國進口的panzer i.s型在江陰經過實際檢測,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們希望貴公司可以協助。”


    雖然電雷學校、稅警總隊和海軍部沒有真的火拚,可是按照甄懷仁的要求,他們完全把這次當成了實兵操演。


    國民政府在民國二十三年底訂購36輛戰車,本次一共運來了十七輛,十五輛基本型,兩輛指揮型。因為甄懷仁也想實地考察一下德國所謂的工業大國實力,所以剛剛到貨的所有坦克也被安排實操。因此短時間內就發現了這批寶貝的一大堆缺點。


    比如因履帶接地麵積小,容易陷入沙灘中,這還是沙灘,如果到了春暖花開時,南方的水田可以讓所有戰車兵發瘋。且該型戰車車底距地麵雖然高度足夠可在幹涸的水稻田內行駛,卻無法翻越超過寬度在1.5米以上的田堤。諸如此類還有很多,最關鍵的就是裝甲太薄,才幾毫米,廣播裏可是說以後的那些東西都是動輒幾百毫米裝甲。這讓甄懷仁十分為難,畢竟這些東西到現在屬於誰,也沒有個切實說法,況且涉及到武器買賣就不是小事。因此甄懷仁才想到了依靠現有東西給他來個換餡兒。


    “這應該不難。”布凱斯特想了想“貴部打算投入多少錢?”他很實際,況且在中國這麽久他也懂一些潛規則。


    “當初購買這十七輛戰車一共花了一百零三萬馬克,這東西就是食金獸。”甄懷仁平靜的說“我們中國有句老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意思就是你給我一條魚不如教給我怎麽撈魚。”


    布凱斯特並沒有多麽驚奇,畢竟如今已經正式國有化的合步樓公司正在做類似的事“十七輛?”


    “也許會是三十六輛。”孔令侃犯了一個甄懷仁曾經犯過的錯誤。


    “這就是我們的第二項生意。”甄懷仁接話“我們手裏的十七輛戰車是板上釘釘了,可是未來的十九輛的歸屬還隻是有一個初步共識。所以我們需要布凱斯特先生發揮您得影響力,畢竟三十六輛比十七輛多了可不止一倍。”


    孔令侃一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立刻不吭聲了,他有一個好處就是信服專業人士。在騙錢,騙東西這方麵,甄懷仁已經一再證明了他的專業水準。


    “甄處長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您們的預算。”布凱斯特笑著接過甄懷仁遞過來的煙。


    “那就要看整體改裝效果。”甄懷仁依舊不交底“隻要效果好,一切都不是問題。甚至我們還可以向財政部追加采購。畢竟總稅務司署和鹽務署的稅警科將會和我們合並。”


    布凱斯特眉角微揚“我確實聽到了這樣的傳聞,確定了嗎?”別的好說,可是總稅務司署那裏怎麽會輕易讓國民政府插手。


    “您可以關注一下下個月的新聞。”甄懷仁笑著說“我們的孔科長從來沒有食言而肥過。”


    孔令侃有些無語,故作深沉的對布凱斯特揚揚手。這事他不是沒有出力,可是直到現在總稅務司署和鹽務署都在頂著。好在他了解甄懷仁,知道對方不會在正事上亂來。


    “我聽說總稅務司署倫敦科正在求購一批新的快艇?”布凱斯特想了想,問了一個問題。


    “是的。”甄懷仁直截了當的說“華北的走私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現在已經有向華東蔓延趨勢。我們經過評估後,正在和一些願意轉讓技術的公司開始談判。”


    “轉讓費不低吧?”布凱斯特緊跟著問。


    “免費。”甄懷仁堅定的說,看到布凱斯特不可置信的表情,解釋道“我們要訂購一百艘魚雷快艇。五十艘在國外建造,五十艘在我國。”


    孔令侃猛抽一口煙,他感覺自己剛才報的數量太少了。真敢吹牛,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總稅務司署隻同意采購五艘,就這還是要求緝私快艇,並不是魚雷快艇。


    “整體采購?”布凱斯特身子不由自主的坐直。


    “視情況而定。”一切盡收眼底的甄懷仁又點上一根煙“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盡快形成力量,來遏製走私。我們也願意都交給一家公司,前提是他們的東西物美價廉,快速交付,否則就隻能分開。當然我傾向於整體采購。”


    “那麽我很好奇,貴部如果緝私,為什麽需要采購魚雷轟炸機?”布凱斯特的消息很靈通,他指的是財政部剛剛選定的六架魚雷轟炸機。


    “那是航空委員會的東西。”甄懷仁立刻否認“我們要在長江緝私,最需要的是水上飛機。”


    “我很好奇。”布凱斯特又繞了迴來“這些費用難道也是從那一億帝國馬克份額裏出?”


    “怎麽會。”甄懷仁笑了“一部分是鹽務署的鹽餘,一部分是總稅務司署原本用於稅警科的支出。當然隻有明年一期。之後再要采購就又需要協調了。”有了之前的教訓,甄懷仁自然不會再打無準備之仗,早在抓孫立人等人時已經逼著鹽務署簽了一份城下之盟。協議上自然玩了一個小把戲,隻是當時形勢比人強,鹽務署隻能簽了。同樣總稅務司署在李度等人配合下,梅樂和也簽了類似協議。


    “甄處長。”布凱斯特掐滅煙“我感覺您有必要到我的公司去看看我們的物品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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