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玖淵沒有想到張涵還會給林朝辭說這些,看他樣子不像是騙他。


    要是明天林朝辭來看他,他也不是不能說點什麽。


    換了個坐姿,乾玖淵勾了勾手指,臉上的神情也不似之前的冷硬,疏離。


    他示意張涵把那視頻再放一遍。


    張涵對於乾玖淵的轉變,知道他這是願意開口說話了,這是,讓他播放,他犯罪的證據做什麽?


    他動手打徐圖誌的視頻有什麽好看的?


    張涵眉頭一皺,心下一沉,難道乾玖淵是想用他的武力值來恐嚇他?


    他承認,乾玖淵的動作,身手,瀟灑流暢,行雲流水般的優雅中帶著狠戾的兇殘,粗暴,手法更是快狠準,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但他不是徐圖誌那種養尊處優的世家少爺,也不是沒有見過鮮血,生死的新手警察,不會被他的打鬥動作震懾住。


    相反的,還激起了他身體裏麵的運動因子。


    要是他膽敢在警局動手,他不介意和他打鬥一番!


    乾玖淵瞧見了張涵那雙平淡的眼眸中浮現起的點點野性以及盈盈凸起的肌肉。


    男人,就該有血氣方剛的衝動和激情四射的衝勁。


    他很不客氣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眼睛是出氣的,就隻能看到浮於表麵的東西,你師父怎麽教你的,細心,仔細呢!”


    砰的一下。


    乾玖淵的力道並不弱,並且他沒有收著的意思。


    這一下,打得張涵有些眼冒金星,等迴過神來的時候,乾玖淵已經下達了另外一個指令,讓他暫停視頻,然後倒迴去幾秒。


    不知道是乾玖淵身上的嚴肅,認真,一種讓人信服的氣場讓張涵來不及生氣和他算賬,還是,他話語中的威嚴,嚴肅,讓他不敢怠慢,自然而然的就聽從了他的話。


    張涵緊盯著視頻,眼睛都不眨的看著,果真讓他發現了什麽。


    “這……這旁邊的景致怎麽出現了折疊的痕跡,還有……”


    張涵驚喜的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正要向乾玖淵邀功的時候,就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什麽都知道的倨傲神態,這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白癡。


    他沒好氣的衝著乾玖淵問道,“你早就看出來了視頻被人動了手腳?為什麽不說?”


    乾玖淵聳聳肩,右手摸上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淡淡的說道,“什麽都要我來說,你們是幹什麽吃的?拿著納稅人的錢,不好好辦事,連這點剪輯問題都看不出來,我不得不懷疑,你們這個警局的人,腦子不靈光,眼睛也是瞎的!”


    被嘲諷了一番,張涵臉都快要氣綠了,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隻能瞪著乾玖淵。


    確實是他們辦事不力,但也不能這樣說他們警局所有的人吧!


    “你放心,我會還你公道的!”


    說著,張涵拿著u盤怒氣衝衝的去找鑒定科的同事去了。


    他雖然看出來了這視頻被剪輯過,具體什麽情況還需要鑒定科的同事查找出更細節的東西來。


    乾玖淵隻覺得張涵這傻孩子還真的好糊弄。


    張涵一離開,小小狹窄的犄角旮瘩的審訊室中唯一的亮光也跟著熄滅。


    這一處地方瞬間變成了暗室。


    乾玖淵閉上眼睛,放鬆著肢體。


    耳根的清淨,也伴隨著無盡的黑暗一點一點吞噬,消磨著他的意誌。


    人最怕的是什麽?暗無天日的黑暗,和無盡的沉默。


    死一般的沒有任何聲息,連風聲都察覺不到。


    看不到曙光,也就感覺不到希望,獨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麵承受著折磨。


    乾玖淵單薄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冷酷的麵容露出點點笑意。


    這種被困在暗室中的計倆,他在十五歲那年就經曆過,之後進入軍隊,更是在訓練,磨礪中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多少種,折磨意誌的變態手段。


    更是在外,完成任務的過程中也承受過敵人的變態的折磨人的手法。


    他都一一熬過來,挺過來了。


    隻是每當熬不過去的時候,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張稚嫩可愛的小臉,可憐兮兮的含著兩泡淚珠,拉著他的手,依依不舍的說著,“玖哥哥,你一定要迴來,我等你。朝朝要做玖哥哥的新娘,等著玖哥哥迴來娶朝朝,玖哥哥不能食言!”


    他的小新娘還等著他迴去的。


    他不能死在外麵,更不能食言。


    不然……


    小丫頭可會哭的。


    一哭起來,眼淚就像天的雨珠,連綿不絕,眼眶紅紅的,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都會是淚痕,他看著可是會心疼的。


    想著有個小人兒在等著他,什麽困難,險阻最終都變成了他腳下的墊腳石。


    就像現在,想著她,他便覺得自己已經迴到了她的身邊,擁著她,親著她,哄著她一起進入夢鄉。


    林朝辭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確定許晴看不到她身上的吻痕後,才下了樓去。


    許晴正和餘嬸商量著該怎麽把乾玖淵被警察帶走的事情告訴林朝辭,還沒有想出一個不那麽刻意又很自然的說辭,林朝辭就下了樓來。


    雙方都有事情瞞著對方,就都沒有察覺出來對方的心不在焉。


    還是餘嬸說道,“小姐是餓了吧!我這就給您把飯菜端出來,一直溫著的。”


    林朝辭禮貌的笑著道謝,“謝謝餘嬸,確實有點餓了!”


    許晴也跟著站起來,陪著林朝辭去到餐廳,坐在她身旁就要看她手臂上的傷口。


    有過事前的準備,林朝辭一點都不慌的把衣袖挽起來給許晴看著,並說道,“媽媽,你看,我真沒有騙你,隻是一點小劃傷,我都搽好藥了,今天晚上一過就能結痂,過兩天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把林醫生叫過來。”


    白嫩細膩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一條有二十厘米長的紅色疤痕,看著就十分嚇人,駭人,許晴這種養在深閨中,從小就被捧著嬌養著長大的千金小姐,那有見過傷疤,更無法接受這種醜陋,猙獰的傷痕出現在她的寶貝女兒身上。


    許晴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連帶著聲音都有了些哽咽,“這麽嚴重,還出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會沒事,不疼呢!到底是誰撞的你,警察怎麽處理的?有把他抓起來坐牢嗎?他這可是謀殺呀!!!”


    “不行,我現在就給林醫生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一趟。”


    說著,許晴就要去拿電話。


    “女孩子的身體最是矜貴,嬌嫩,一點傷疤都不能留下來,我讓林醫生幫你配一副祛疤痕的藥膏。”


    “以後,你不準一個人出門了,也不準自己開車了!那個乾玖淵呢!不是天天像個牛皮糖跟在你身後的,怎麽今天就沒有見到他了!”


    “需要他的時候,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不想見他的時候,倒是天天在眼前晃蕩,真是煩!”


    “太太!”餘嬸端著飯菜過來,聽到許晴又在數落乾玖淵,出聲的提醒道。


    許晴立馬止住了話頭,並覷了眼林朝辭,見她麵無表情,好似她剛剛數落的人不是乾玖淵般。


    許晴不知道林朝辭已經知道乾玖淵被警察帶走了,見話都說到了乾玖淵身上,隻是不知道林朝辭現在是什麽心思,還想不想知道乾玖淵的去向。


    她試探的問道,“你……你之前不是問我乾玖淵去哪裏了嗎?”


    林朝辭是想攔著許晴不要去麻煩林醫生的,見她又坐了迴來,還突然提到乾玖淵,她愣了一下後,說道,“哦!沒事了,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他是自由的。”


    “媽媽,我知道你不喜歡乾玖淵,現在他不在家裏麵了,你不應該高興嗎?我們不用理會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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