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帶著三萬兵馬到達雲州後,蘇煜帶著二十萬人馬出發進攻和城,陳元帶著五萬人後備以防萬一作緊急支援,張毅和一杭處理雲州還有其他幾個蘇煜收複的城州諸事。


    旗風這次迴來遭受了成為暗衛以來最恥辱的一段時間,蘇煜讓他負責喂無敵,蘇棹歌暫時由一欄保護。無敵那個暴脾氣和蘇煜不相上下,而且以他的身手卻落了個喂馬的下場,讓旗風好幾天不敢抬頭見人。


    旗風受罰都是因為聽了自己的吩咐,蘇棹歌做了點心去找蘇煜,卻第一次被暗衛擋在了門外。


    “怎麽,一鳩,現在我都不能進哥哥的房間了?”


    “將軍吩咐過,如果小姐是為了旗風的事那就不能放小姐進去。”一鳩很為難的說道。蘇棹歌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故意說得很大聲。“那這些點心我就拿迴去了。”本以為蘇煜會消消氣讓她進去,可是這次沒有,最後蘇棹歌隻好將食盒交給了一鳩迴了屋。


    蘇棹歌知道如果不罰旗風會有損蘇煜威信,可是旗風跟著自己去了大昭,很多事都會和蘇煜有出入,如果這一次她不能幫旗風,以後她也不好意思指使旗風做什麽了。本來想讓旗風再跟著自己一段時間的,看來不行了……


    蘇棹歌去馬房找旗風,一欄怕碰到旗風會尷尬,沒有跟去,隻是遠遠的看著蘇棹歌走到馬房後在外麵等她,反正有旗風在,不怕蘇棹歌有危險。蘇棹歌遠遠就看到旗風坐在馬房外麵的土墩上,手裏拿著狗尾巴草發著呆,不遠處是無敵圍著星純在轉。


    “旗風可是在想哪家姑娘?”蘇棹歌走到旗風跟前問道。旗風猛地抬頭就看到蘇棹歌站在他麵前,真該死,自己剛剛到底在幹嘛,竟然連人走過來都沒有發現,果然是最近喂馬喂傻了嗎,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了。


    “小姐。”旗風有些無措,隨手丟掉了手裏的狗尾巴草。“我,那個……”


    “我剛剛去找哥哥,被一鳩攔在了門外。”


    “小姐不用為旗風奔波,旗風做錯了事,將軍懲罰是應該的。”


    蘇棹歌歎了口氣,雖然旗風跟在自己身邊三年了,可是這顆心卻永遠向著蘇煜,這樣的人,果然還是留在蘇煜跟前比較好。


    “旗風,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叫旗風而不是一字開頭。”


    旗風搖頭,這件事他一直很好奇,一鳩,一杭,一欄……他們二十個人,隻有他的名字叫旗風,他猜過很多種可能,可能是因為蘇煜一開始就是為了蘇棹歌才培養的他,所以叫旗風比較好聽,旁人聽了也不會把他跟一鳩他們聯想在一起,至於是不是這樣,旗風不得而知,他不敢去問蘇煜。


    “哥哥說,他碰到你之前大軍已經行了一天一夜,一點風都沒有,大旗像是死了一般,然後,你一出現,軍旗動了,這是吉兆,哥哥那次也打了勝仗,所以,你叫旗風。”


    “旗風喜歡自己的名字。”


    蘇棹歌說著在土墩上坐了下來,她招了招手,示意旗風也坐了下來,旗風推托再三,蘇棹歌最後佯裝惱怒他才不得不坐下。


    “你們二十個人,說是暗衛其實也不是,哥哥手下還有三千暗衛,都是由一鳩統一管著的,你被派來保護我,其他人既是護衛又是侍從副將文官的活兒你們都幹,要我說,比起那三千人,你們更像哥哥的左右手。”


    “小姐……”旗風很奇怪為什麽蘇棹歌今天要跟他說這些,讓他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自己要被剔除暗衛的錯覺……莫不是,將軍小姐都不要他了……


    “本來我打算哥哥攻到都城後,就讓你迴去跟著他的。現在看來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以後你還是跟著哥哥吧,我的話,一欄一杭他們誰都可以保護我。”


    “小姐是不要旗風了?”旗風既著急又害怕,他們雖然在蘇煜那裏幹得並非是暗衛的工作,可說到底他們都是蘇煜的死士,就算再優秀也是死士,如果蘇棹歌直言不要他,可想蘇煜是不會留下他的……


    “不是不要你,旗風,哥哥這些年不僅教你們武功,行軍布陣甚至謀略諫言都沒有落下,三年前你們出師之所以讓你跟著我,是因為你是二十個人裏成績最好的,武功或許一鳩可以跟你打成平手,但是,文他遠遠不及你。”


    聽到這裏,旗風已經猜的差不多了,莫非……


    看旗風的表情,蘇棹歌也知道他想的差不多了。“對,我想你留下幫哥哥,如果哥哥真的有機會得了天下,你雖不至於官拜丞相,當個侍郎尚書還是綽綽有餘的。你對哥哥的忠心我明白,隻有你在哥哥身邊我才放心,我知道哥哥不會是一代明君,但我也不想他被天下人詬病。”


    “旗風當不起小姐高看。”旗風站起來行了一禮,當官?還是當文官,這是他想也沒想過的……遇到蘇煜之前,他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成為暗衛後他也沒有任何奢望,不經曆絕境的人,不會明白或者有多難……


    蘇棹歌也站了起來,拂了拂身上的土,將還弓著腰的旗風拉了起來。“你的一身本領如果隻是保護我,太可惜了。”蘇棹歌說完不等旗風答話就離開了馬房,以前她以為蘇煜培養他們二十個人文學是不想他們目不識丁,可是仔細想想,他們二十個人,在這一方麵並沒有短缺,不管當初蘇煜的目的是什麽,總之現在既有用得到的,那就不要浪費了人才。


    一欄看到蘇棹歌走出來忙跟了上去,蘇棹歌突然停下來,笑著問:“一欄,你去過大昭嗎?”


    一欄搖頭,蘇棹歌沒有再說話又轉身繼續走,一欄被蘇棹歌問的一頭霧水,大昭?為什麽問她去沒去過大昭?莫非小姐是想大昭了!?


    得找個時間告訴將軍才行……


    蘇煜並沒有讓蘇棹歌留在雲州,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帶蘇棹歌去攻打和城她也會想辦法自己跟上來的,既如此倒不如把她帶在身邊來得安。


    旗風作為無敵和星純的喂養人自然不能落下,一欄跟在蘇棹歌身邊,大軍出發第一日晚上,蘇棹歌收到了流月從來安皇宮寄出來信。


    這幾個月蘇棹歌並沒有和流月聯係,她不想打擾流月的生活,可也留了個心眼,讓來安皇宮的眼線一直盯著流月,流月雖被封妃卻並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在後宮過得甚是艱難,劉綜對她也不冷不熱,流月心屬劉綜,看在她陪在自己身邊幾年勤勤懇懇的份上蘇棹歌樂意成了她,之後各種,就看她的造化了。


    蘇煜起兵以來,劉綜並沒有發難流月,皇後倒是怒火難平使了各種絆子給流月,蘇棹歌當初的那封信隻是問流月願不願意離開,如果她願意,蘇棹歌立馬安排她離開來安,因為一旦蘇煜兵臨城下,劉綜會第一個拿流月開刀。


    流月迴了很長的信,關心蘇棹歌這幾個月過得是否安好,又絮絮叨叨說自己過得如何,沒有一句訴苦,隻說自己無怨無悔,最後言明自己不願意離開,還說萬一劉綜用她為難蘇煜,讓蘇棹歌不必為難,到時她是不會拖累蘇煜的。


    蘇棹歌將信合上,久久不能平靜,信裏沒有一個恨字,卻句句含怨。當年蘇煜打了勝仗,他們兄妹終於有機會迴都城,路過並州的時候,碰到了被後母插草準備賣掉的流月,蘇煜見她可憐,又想到蘇棹歌這下迴去連個婢女都沒有就買下了她,當初迴到蘇府的時候,院子裏的草又多又長,流月比她還小一歲卻半夜偷偷爬起來去院裏拔草,就怕有蛇會傷了她……


    這些年,流月跟在她身邊,跑過戰場下過廚房,即使最後她跟了劉綜,蘇棹歌也相信流月一定不會做對蘇家不利的事,蘇棹歌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對劉綜死心塌地,劉綜有多好色有多昏庸流月都清楚,可她還是這般真心……


    “一欄,你告訴皇宮裏的人,必要的時候,打暈了流月都要給我把她活著帶出來。”無論如何,蘇棹歌都不想流月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是。”


    旗風跟自己匯合已經有十天了,算來,夜梟羽和易楚的人應該也差不多到了。眼前還有和城沒有攻下……蘇棹歌想了又想,還是坐在案前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的東西,收好後交給了一欄。


    “一欄,有什麽辦法讓這封信想什麽時候到哥哥手裏就什麽時候到哥哥手裏嗎?”


    “可以,屬下可以放在就近的驛站,到時候吩咐一聲就可以在最快的時間把信交給將軍了。”


    蘇棹歌揚起了嘴角。“把這個放在和城的驛站的吧,還有……”蘇棹歌故意沒有把話說完,一欄也不傻,很快便接話道:“小姐放心,屬下目前一定不告訴將軍。”


    蘇棹歌笑出了聲,果然旗風不適合留在身邊,這個一欄才應該跟著她。


    以前隨蘇煜出征,蘇棹歌要麽和蘇煜共乘一騎,要麽就是蘇煜派十個暗衛跟著她讓她避開大軍坐馬車,現在學會了騎馬,便一身男裝和蘇煜並肩了。


    “哥哥,我覺得一欄不錯,以後還是讓一欄跟著我吧。”


    “嗯?一欄慣會偷奸耍滑,旗風都跟了你三年了,可是有什麽不好?”


    蘇棹歌連連搖頭。“不是旗風不好,其實不管怎麽看,一欄都更適合跟著我去……”蘇棹歌並沒有說出大昭兩個字,她這個時候要說去大昭的話,一定能將蘇煜氣的暴怒,很快就轉了話鋒。“旗風那身本領就別浪費在我這兒了,哥哥你明明也清楚旗風很適合當個文官的,如果你登上那個位子,不僅需要一鳩一杭那種隱在暗處的人,你也需要幾個明麵上的文官,武官你不愁,可是能勝任文官的沒幾個是你的人,雖說朝代更替會留下大部分前朝文官,但是難保他們有不軌之心,所以哥哥需要一個心腹戴著高帽子每天上朝。”


    “跟在你身邊的必須是個有腦子的人我才安心。”


    “一欄就挺好,他夠機靈,我又不笨,不需要侍衛有腦子。”


    “讓我再想想。”蘇煜並沒有當場答應,讓旗風跟著蘇棹歌他才放心,一欄雖也忠心,可是沒有旗風聰明顧大局,說白了,一欄很容易被蘇棹歌收買,旗風就不會了。


    蘇棹歌趁機追問:“哥哥,按理說暗衛隻需要武功好就行了,鮮有人會教他們識字,而你,為什麽要培養他們文官的能力,這之前,你明明無心帝位。”蘇棹歌敢在這裏說出這席話也就不怕會被有心人聽到,她早就吩咐過一欄這個時候喊上暗衛們避開一點的,她聲音也不大,蘇煜剛好聽到。


    “蘇家每代人培養的暗衛都是文武雙的,應該說暗衛頭子們。小時候爹娘還在的時候,家裏的管家就是爹的一個暗衛,這樣做,戰時他們是將士,平時也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其實一鳩他們十九個人都是武功好文學上造詣並不深,不過出了旗風那個怪才而已。”


    原來如此,她今天才知道蘇家世世代代都會培養一批出挑的暗衛,蘇家三百多年前就是始皇帝的開國功臣,幾百年的根基從未間斷,肯定是有底牌的,蘇家有一條家規,就是不得納妾,當初就是為了避免嫡庶相爭才立的規矩,好在蘇家每一代都有嫡子才沒有斷了根。蘇家橫遭變故的時候她才七歲記得事情很少,就連蘇煜說的那個管家她也是印象模糊了……


    大軍行了五日在距離和城二十裏的地方駐紮了,現在和城的守將是劉綜的胞弟劉奇,這人雖然武功智謀都不出色,但勝在忠心,這個時候他隻能緊緊抱著劉綜這棵樹,就算向蘇煜投誠蘇煜也不一定不會斬草除根,所以劉綜才放心他來守和城。


    蘇煜派周猛帶了三千人去喊城門,這周猛是個十足十的粗人,張口閉口都是老子,就連跟蘇煜說話也不過腦,蘇棹歌還戲稱周副將這一身罵人的功夫勝過天下所有婦人呢。這人雖然粗俗卻頭腦簡單特別忠心,每次行軍打仗他都是喊城門的一把好手,帶上一壺酒一個豬蹄他能喊個一天一夜,他的外號‘周喇叭’在蘇家軍裏特別響,他也樂得別人這樣喊他。


    蘇煜知道讓劉奇投降幾率完為零,根本沒打算喊一喊就破城,無非是鼓舞士氣罷了。


    “哥哥有什麽打算?”


    “和城本就易守難攻,這是劉綜的最後一道防線,城裏一定有足夠的糧食和水,劉奇打仗不行,但是一定不會放我過去,我現在駐紮在城外二十裏,難保他不會想辦法截了我這邊的糧草車,所以我要盡快硬攻,不然越拖士氣越低。”而且蘇棹歌每個月都要發病,他一定要盡快弄到血蠱才行。


    “哥哥,我覺得,如果真的有血蠱,劉綜一定會用在和城一戰上的。”


    蘇煜沉默了,蘇棹歌說的他早就想到的,血蠱的威力他們也隻在史書上看過,這史書也是他們劉家人編的,真假如何誰說得清?真是頭疼,當年蘇家為什麽就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給後人呢,如果血蠱真的有那個威力,他縱有五十萬兵馬也沒多少勝算,若是沒有血蠱,他這一路廝殺又是為了什麽……


    看蘇煜臉上陰晴不定,蘇棹歌沒有說話,她知道蘇煜為什麽鬱悶,她安慰不了蘇煜什麽,隻在案前坐下,細細的看起了地圖,蘇棹歌並沒有打算從地圖裏看出什麽,連蘇煜都看不出來的東西她又如何有本事想得到,傳聞的將相之才不過是解幾個陣出幾個損招罷了……


    過了許久,蘇棹歌將地圖合了起來,拿過一張大紙鋪開。“哥哥,我想從劉奇身上找突破點。”說著蘇棹歌在紙上寫下了‘劉奇’兩個字,蘇煜聞言來了興趣,在蘇棹歌對麵坐下等著看自己這個妹妹這次又有什麽好主意。“劉綜敢派劉奇過來就是料定劉奇不會向我們投誠,所以。”蘇棹歌在紙上又寫下了‘忠心’,“但是,這個人沒有經驗也沒有本事,”說著,又在紙上寫下了‘無能’,“和城的特點是易守難攻,它是都城的屏障,不難想,如果和城破了,劉綜一定會逃出皇宮。”說著,蘇棹歌又寫下了‘易守難攻’‘屏障’‘逃’,“這次夜梟羽和你談的條件是擋住其他三國不乘虛而入,這話不可盡信,但是我想,除了易楚不會有人敢收留他。”蘇棹歌在紙上寫下了‘易楚’,然後她擱下了筆。“這之後的事就難說了,不過為了避免後麵這些爛攤子的出現,我們必須在這裏下手,蘇棹歌指了指‘忠心’兩個字。


    “你想讓劉奇反水?這很難,我倒覺得,隻要在這裏截住就可以了。”蘇煜敲了敲‘逃’字。


    蘇棹歌搖頭。“不妥,易守難攻和屏障這兩關不好過,劉家還是有根基的,劉綜雖說好色昏庸,可是登基時間少,還是有很多守舊派幫扶的。他逃走並不是難事。”


    蘇煜撓了撓頭,沉著聲音道:“想讓劉奇反水除非我推他做皇帝,可是,劉綜未必會告訴他血蠱在哪裏,劉奇隻要當了皇帝就一定迅速建立自己的勢力,到時我就不好弄死他了,如果我留他一命,就憑我的兵權,劉奇也不會容下我,再者蘇家軍也不會服氣。”


    蘇棹歌狡黠的笑了起來。“哥哥,棹歌可是一個女子,哥哥別忘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你要做什麽?”蘇煜一驚,蘇棹歌這話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會會劉奇。”蘇棹歌迎上蘇煜的眼睛,含笑繼續說道:“哥哥,劉奇一定會見我的,隻要我一個人去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讓他棄暗投明的,不是讓他當皇帝,劉奇也沒那麽傻,他知道自己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傀儡,讓我去試試劉家人的心吧。”


    “劉奇隻會扣下你跟我談判。”蘇煜站了起來,拿起架子上的佩劍擦了起來,“這些事你別擔心,我應付得來。”


    “我們可以從劉奇和劉綜中間的矛盾入手,生在皇家,劉綜不比劉奇優秀卻當了皇帝,現在國難當頭就將劉奇第一個推了出來,劉奇之所以這樣盡心盡力無非是為了自己一條命,可是如果我有把握一定能讓他身而退呢?劉家兄弟可沒一個是硬骨頭。”


    “就算是談條件我也不會讓你去,我的幕僚也都不是吃白飯的,不然就讓旗風去,你之後跟他們講一下怎麽說,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讓你羊入虎口的,你也別勸我,說什麽我都不答應。”蘇煜有些慍怒,自己打這天下的初衷就是為了蘇棹歌,如果現在讓她去和城同劉奇談,不就又是迴到了原點,他錚錚鐵骨還不至於讓自己的妹妹來為自己奔波。


    “你的幕僚多少帶了將風,劉奇這人要軟硬兼施,旗風的話,哥哥覺得劉奇有可能讓他入城嗎?”蘇棹歌反問道。“哥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的安,劉奇一定會將我當成籌碼,他沒膽子傷害我,他也知道我不會武功,這件事我去最合適。”


    “那就寫信,我派人去送。你也別想從暗衛下手自己偷摸去,我等下就讓一鳩來盯著你。”


    “哥哥,旗風來雲州之前先去了大昭皇宮拿藥,夜梟羽肯定已經發現了,算下來他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我倒覺得我現在去和城更安,哥哥的人進不去,他的人也別想進去,所以,這件事是一舉兩得。”


    “有我在你怕什麽?”聽到夜梟羽這三個字,蘇煜語調更低了,蘇棹歌自然聽了出來,看來,哥哥對夜梟羽的介怨已經不是一般的深了……


    “哥哥帶領五十萬大軍,劉奇手裏很有可能藏著血蠱,夜梟羽如果和劉奇聯手哥哥要如何給這五十萬人一個交代?”


    蘇棹歌這話說的有點誅心,可如果不這樣說,蘇煜不可能放自己去談判,蘇煜將手裏的劍輕輕放下,緩緩轉身看著蘇棹歌,當年那個跟他後麵一跑就栽跟頭的家夥已經長得這麽大了,她一向很懂事,當年跟著他行軍的時候什麽苦都吃過了,這些年他們相依為命,有些事他也早就放下了……


    “棹歌,你想過為什麽我從沒有教你武功的想法嗎,甚至連馬都不讓你騎。”


    “哥哥寵我,不想我吃苦。”


    “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蘇棹歌抬眸看著蘇煜的眼睛,蘇煜的語氣很平靜。“因為你是姑娘家,你應該過著閑適的生活,萬一哪天我迴不來,蘇家就不算斷了根。”


    蘇棹歌垂下眸子沒有說話,蘇煜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把匕首,交到了蘇棹歌的手裏。“這是爹當年用過的,我一直收著,削鐵如泥,我已經在上麵淬了毒,你拿著防身。”蘇煜說這又將一個小瓷瓶塞進蘇棹歌手裏,“這是解藥,我怕你不小心割到自己。”


    蘇棹歌還是沒說話,蘇煜摸了摸她的頭,繼續道:“最後一次了,你記住,自己不要有損傷,不然哥哥要這江山毫無意義。”蘇棹歌的眼淚劈裏啪啦的掉在了匕首上,蘇煜用袖子給蘇棹歌抹眼淚,兩人都沒有說話。桌案上的紙鋪得平整,上麵的字墨跡還未幹透,白紙黑字,觸目驚心。


    即使是蘇棹歌一個人去和城,蘇煜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大軍又往前行了十裏,在城外十裏處紮了營,蘇棹歌喊了一欄來吩咐諸事。“旗風以後就跟著哥哥了,哥哥的意思是讓你跟著我,你可願意?”


    “一欄願意。”一欄堅定地迴答。他心裏也是想跟著蘇棹歌的,雖說旗風夾在蘇煜和蘇棹歌之間受了不少氣,但是可以去很多地方啊!跟著蘇煜跑腿的事輪不上他做,倒不如跟著蘇棹歌正大光明的跑來跑去。


    “那好,如果這次我去了和城沒迴來,你就去燎天,我們在大昭皇宮匯合,你走之前,記得讓驛站將信盡快交到哥哥手裏。”蘇棹歌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劉奇那裏身而退,但是對上夜梟羽,她並沒有多少把握,可能這次一走就再難見到蘇煜了,她要把之後的諸事安排好才行。


    “一欄遵命。”


    “記住不許告訴哥哥。”蘇棹歌笑著說道。


    一欄毫不猶豫的說:“小姐放心,將軍既然放心讓一欄跟著小姐,一欄就一定會對小姐絕對忠心。”


    就喜歡這種明事理的人,蘇棹歌頓覺省心了很多,以前旗風跟著自己去大昭,雖然忠心但是總要想辦法說服他背著蘇煜做事,如果以後跟著自己的是一欄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夜色昏暗,帳篷裏的蠟燭閃的厲害,蘇棹歌起身吹滅了蠟燭,外麵沙沙的樹葉聲在一片黑暗中有點像低沉的哭聲,真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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