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麽事嗎?”


    “主子的心思,小的不敢猜,姑娘去了就知道了。”何獻恭恭敬敬。


    “迴去告訴你家主子,我沒空。”說完頭也不迴的進了府。


    何獻本來想再努力努力,可是謝韻一個轉彎,便不見了蹤影。


    何獻歎氣,得,任務又沒完成,迴去殿下又得生氣。


    唉,這是何苦呢。


    何獻沒轍,隻能硬著頭皮迴去複命。


    趙景前些日子為了賑災事宜,忙的焦頭爛額,這幾日好不容易才閑了下來。


    一閑下來,就直奔揚州而來。


    可是剛來,就給了他一記當頭棒喝,謝韻竟打算擇婿。


    他知道,是他傷了她的心,才讓她現在這般對他,可是不代表他會放棄。


    他本以為,作為太子,這一生為了鞏固勢力,娶個門當戶對的太子妃,為大承延綿子嗣,至於太子妃的人選,他無所謂。


    可是現在才發現,他做不到。


    何獻走進來,輕聲道:“殿下。”


    “人沒來?”


    “是,謝三姑娘說,說有些忙,今日不得空。”何獻還是斟酌了一番才開口。


    趙景閉著眼睛,緊鎖眉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殿下可是身體不舒服,奴才這就將禦醫叫來。”


    “無妨,孤沒事,你先下去吧。”語氣裏帶了些疲憊和鬆散。


    “是。”何獻退出去,心裏還是不放心,便吩咐廚房做了些羹湯。


    太子殿下這半個月實在操勞,為了賑災的事,幾宿幾宿的不合眼,這身子怕是受不了。


    趙景小時候何獻便在身旁伺候,太子殿下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殿下的心中,有諸多苦楚,不能與外人道,也隻能是他多看著些了。


    翌日,謝韻跟著許深許茗又出了門。


    隻是幾人的馬車剛走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便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停下了?”謝韻問。


    “姑娘,公子,前麵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簾子外車夫迴答。


    “那咱們稍微讓讓,讓他們先過也行。”許茗揚聲道。


    可是馬車動了好幾迴,也不見對麵馬車動彈,車夫朝著簾子內道:“姑娘,這對麵的馬車,一直不動。”


    許深這暴脾氣,立即跳出簾子外:“誰家馬車呀,專門在這擋人道兒啊!”


    對麵馬車上的人看到許深出來,便下了車朝這邊來了,來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公子,我家主子想請謝三姑娘敘敘舊,沒有別的意思。”


    許深叉著腰:“你家主子誰啊?”


    “這......”


    “你家主子連名字都不留,就敢在這攔人馬車?”許深揚聲道。


    來人見許深不允,便朝著車內道:“謝三姑娘,我們主子您是知道的,就是想請您去見一麵,沒有別的意思。”


    謝韻挑開車簾,看向來人,她認得,趙景的貼身侍衛,武功高絕,趙景出行都會帶著他。


    見謝韻露了麵,那人立馬行了一禮。


    謝韻沒想到,趙景竟會當街攔馬車,這般不入流的手段,竟也使得出來。


    微微歎氣,罷了,這麽避而不見也不是辦法。


    謝韻出了馬車,迴頭與二人道:“他家主子與我舊識,想來是聽說我也在揚州,便想見我一麵,你們先去。”


    許茗不放心:“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


    說著下了馬車,跟著那人上了對麵的馬車。


    謝韻跟著一路到了一座宅子,下了車,何獻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姑娘快進去吧,殿下正等著呢。”


    “有勞公公了。”


    宅子極大,看著比許家的宅子還要大一些,下了馬車又上了轎子。


    走了一陣,終於才到了地方。


    謝韻下了轎,遠遠便望見趙景立在亭子裏,隻一眼,便撞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謝韻緩緩上前行禮:“參見太子殿下。”恭敬,知禮,卻也疏遠。


    “不必多禮,坐吧。”趙景抿了抿唇,沒有了往日的清冷。


    兩人剛坐下,不遠處的台子上魚貫而入幾人,手裏拿著樂器,似是要奏曲。


    沒一會,便咿咿呀呀的唱起來。


    曲兒很好聽,伶人唱的也好,還帶著劇情。


    一出男子女子不畏艱難險阻,中間經曆各種誤會,最後雙宿雙飛的戲。


    說實話,這樣的畫本子,謝韻早就不看了。


    隻是這一曲,未免太久了些,謝韻坐在椅子上,麵上不顯,心裏已經將趙景罵了好幾遍了。


    這人就是她的克星,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煎熬。


    她的屁股都快坐麻了,實在忍不住,便往一邊挪了挪。


    又熬了半個時辰,那邊唱曲兒的終於結束了。


    唱曲兒的人陸續離開,亭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片刻後,終於響起了趙景的聲音:“這是揚州城最好的戲班子,韻兒可還喜歡。”


    “確實是好曲子,隻是臣女不喜歡聽曲。”


    趙景眸子裏那點祈盼,終究是落了空,隻是被謝韻這般下臉麵,還是頭一遭。


    “無妨,下迴,孤給你準備別的。”


    “殿下,是臣女之前的那些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您一而再再而三這般,臣女實在不明白,殿下究竟想做什麽?”謝韻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趙景看著她的神色,完全沒了往日裏對他的癡迷和愛戀,身側手掌攥成拳,青筋迸發。


    心中的話就在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


    等不到趙景給個答案,謝韻便繼續道:“殿下,臣女所言,絕非氣話,殿下如今已經與永華郡主定親,就應該與臣女保持距離,而不是幾次三番與我糾纏。”


    “我認識的殿下,應當是果決剛毅之人,我一介小女子都看得開,為何殿下卻放不下?”


    “殿下是儲君,也是將來的一國之君,殿下的一言一行,應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說過的話,理應作數。”


    謝韻字字有力,無論是於公於私,都被她說完了。


    隻是這些話,並不是趙景想聽的,卻也無法反駁。


    他知道他不該如此,可是卻控製不了自己,他無法對謝韻置之不理,也無法就此放手。


    他知道謝韻不要他了,一絲一毫都不在乎他了,可是知道謝韻將當初他送的那些東西悉數賣掉後,他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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