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薑凝感到自己的一切心緒都無處遁形。


    “我都說過了,我正和頤珂一起呢。”


    薑凝惱怒著,她猛地轉身,朝著後座的夏頤珂使了個眼色。


    夏頤珂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臉色略顯尷尬,但還是勇敢地接過手機,將它貼近耳畔,


    “安總,您這是開始查崗了嗎?是對小凝這麽不放心嗎?”


    聽到夏頤珂的名字,安月瞑緊繃的麵容稍稍鬆弛,語氣也溫和了不少:


    “讓她親自來接電話。”


    而此刻,宋知渺靜靜地坐在安月瞑的對麵,她的眼眸中映照著他臉上陰霾轉瞬即逝的變化,她交疊在膝上的雙手卻在桌下暗暗握成了拳頭。


    直到安月瞑掛斷電話,她才努力擠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原來,你對你夫人這麽牽掛啊。”


    “新婚嘛,大家都這樣。”


    安月瞑隨口答道,又似乎不經意地問道:“你剛結婚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嗎?”


    這話說得有些戳人心窩,宋知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這都快離婚了,你還提這個?”


    安月瞑似乎這才恍然醒悟,歉意滿滿地說:“抱歉,我忘了。”


    迴到梧城後,宋知渺一直在宋氏企業的陰影下工作。


    最初,父親極力反對離婚後的女兒介入公司事務,但宋知渺不知用了何種方法,竟然奇跡般地說服了執拗的老父親。


    今日,她借著工作的名義走進經遠集團的大門,本想談談合作事宜,卻不自覺地談起了往昔,那段他們共同度過的時光。


    然而,安月瞑的反應總是那麽冷漠,甚至突然說要打電話,而電話的另一頭,竟是薑凝。


    宋知渺對安月瞑和薑凝之間的互動並不陌生,她越是偽裝得不在意,內心的酸楚與嫉妒就越發強烈。


    此行除了迴憶往昔,她還有別的目的。


    隻見她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輕輕放置於桌麵之上,語調溫柔而略帶一絲忐忑:“路過機場時,在免稅店裏看到了這個,一直想找機會送給你,就當作今年的生日禮物吧。”


    安月瞑的目光在那盒子上輕輕掠過,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意外:“不必如此客氣,更何況我的生日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我知道,但它承載了我的心意,請你先打開看看,如果不合你意,我再收迴也不遲。”


    安月瞑低垂的眼眸在那盒子上短暫停留,隨後伸出手,輕輕將其拿起。


    開啟瞬間,一條深色調的領帶映入眼簾。


    這是一款較為小眾的歐洲品牌,上一次他們還未分手時,宋知渺送的也正是這個品牌的商品。


    安月瞑將領帶輕輕抽出,細細端詳,。


    “月瞑,我幫你戴上如何?”


    宋知渺試探著問道。


    “不必。”


    宋知渺以為接下來他會直接拒絕這份禮物,她的心跳因緊張而加速,幾乎要跳出胸膛。


    然而,出乎她的預料,安月瞑卻說:“留著吧,我很喜歡。”


    盒中除領帶外,還有一枚領帶夾。


    相比領帶,那領帶夾似乎觸動了安月瞑的心思,令他多看了幾眼。


    見到安月瞑凝視著領帶夾,似是在深思,宋知渺的心跳不禁又加快了幾分。


    為了緩解這份微妙的氛圍,她嚐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月瞑,上次我一個朋友生日,拉我去酒吧,你猜我遇見了誰?”


    她自問自答,聲音裏帶著些許驚訝:“竟然是沈經理。”


    “我們在俱樂部包廂有過一麵之緣,算認識。


    於是我就上前打了聲招唿,但他看起來很不開心,喝得爛醉,還將我誤認為是另外一個人。”


    安月瞑仿佛從迴憶中驚醒,抬起眼簾望向她,“誤認為是誰?”


    宋知渺感受到他的目光仿佛利箭般穿透而來,讓她的心頭不禁微微顫抖,慌忙低下頭:“不,不,那裏根本沒人,他隻是酒醉後的胡言亂語,說什麽心儀之人已屬他人,緣分淺薄,不必強求。”


    “我還有要緊事需處理,你先請迴吧。”


    安月瞑站起身子,微微揚手,做出一個送別的手勢。


    宋知渺嘴角輕輕勾勒,她的目的達到了。


    轉身離去的刹那,春風滿麵,似乎勝利已在握,而讓安月瞑重新迴到自己身邊的渴望。


    既然得不到最好的,那就退而求其次,哪怕隻在他們的心中植入一根無法拔除的荊棘。


    然而,當她的腳步跨出經遠大廈的那一刻,所有偽裝的得意瞬間瓦解,臉上那份得意與自信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了無痕跡。


    她清楚,盡管表麵上她成功地在薑凝與安月瞑之間投下了一枚猜疑的種子,但這計謀能否生根發芽,還得取決於安月瞑是否真正在意著薑凝。


    恰在此時,蘇廷樓的身影出現在車旁,體貼地為她拉開了車門。


    “怎麽,今天不愉快嗎?”他溫和地詢問。


    宋知渺輕輕搖了搖頭,自然地坐進副駕座位,車內彌漫著一股寧靜而又微妙的氣息。


    蘇廷樓啟動車輛,油門輕踩,隨即又略作停留,再度開口:“那份‘禮物’已經送達了吧?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吧?”


    宋知渺重複了先前的動作,搖頭否認,隨後側臉望向窗外。


    “放心吧,那件東西隱藏得極好,他絕不可能找到的。”


    蘇廷樓話音剛落,油門緩緩加深。


    路途中,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宋知渺忽然開口:“月瞑對那個女人,似乎是動了真格。”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畢竟,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安月瞑怎會在聽到薑凝的名字時不自覺流露出異樣的情感波動。


    對於安月瞑這樣的人來說,情感通常被深藏不露,唯有觸及心靈深處的柔軟處,才會不經意間泄露出來。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宋知渺不禁迴想起與安月瞑的過往,那時的他,是否也如今天一般,這般細膩而深刻地在意過她?


    分手之後,每一天,思念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日複一日地在她的心上刻畫著安月瞑的名字。


    最初的內疚與悔恨漸漸被時間衝淡,取而代之的是無休止的遺憾和悔恨的折磨。


    特別是在與肖星奕衝突最為激烈的那些夜晚,她無數次衝動地想要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重迴安月瞑的懷抱。


    那份思念如同藤蔓,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讓她窒息。


    可現實卻是,他已擁有了另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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