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那事根本不是她的本意,真正的幕後推手是安老夫人。


    事兒都過去了,她都放下了,難不成他還揪著不放?


    安月瞑的眼光在她臉上掃了掃,忽然冷冷地問:“咱倆又同床共枕了,你前任知道這事兒嗎?”


    薑凝心裏咯噔一下,納悶他怎麽突然扯上“前男友”。


    她記得,結婚後,安月瞑從不過問自己過去的事情。


    這會兒,這莫名其妙的質問讓她一時接不上話。


    她隻好硬著頭皮道:“我和他已經沒有聯係了,安總該不會以為我一腳踏兩船吧有?”


    安月瞑眼裏閃過冷笑,像是識破了她的謊話。


    他語氣更冷了:“為五百萬都能甩了前男友,如今對他感受?內疚,還是你從始而終就喜歡這樣的把戲”


    薑凝抿了抿嘴,不知怎麽應對。


    她的沉默,在安月瞑眼裏成了心虛的證據。


    他又說:“我真好奇,你前男友也跟你一樣灑脫,或者,他正躲在哪個旮旯,悄悄盤算著怎麽跟你私下複合,舊情複燃呢?”


    薑凝感覺唿吸困難,想要反駁,在安月瞑深沉的目光下,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被堵住了。


    最終,安月瞑鬆開她,然後轉身離去,留下薑凝一人在化妝間。


    一股寒意襲來,她恍惚間換下了婚紗。


    手機突然振動,是夏頤珂的信息:“小凝,我幫你陪我表哥吃晚飯時,猜猜我們遇見誰了?”


    薑凝心裏一緊,小心迴複:“安月瞑?”


    夏頤珂秒迴,滿是驚異:“對呀!你怎麽猜到的?”


    隨後又發過去一條,大意是描述她複雜的心情。


    夏頤珂對安月瞑不僅是下屬對上司的敬重,還有點小迷妹心態,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


    薑凝卻心神不寧。


    她沒迴夏頤珂的後續信息,而是沉浸到思緒中。


    反複琢磨,安月瞑今天的反常到底從哪兒來。


    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焦點——她的“前任”。


    在那之前,安月瞑隻認識夏頤珂和薛昀闊。


    薑凝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但有個念頭如潮水般湧來,衝擊著她的心防。


    唯一的可能就是——


    安月瞑把薛昀闊錯認成她的前任了?


    ……


    這就像蝴蝶效應,薑凝隨口編了個“前任


    ”,現在卻得不斷地為那個謊添磚加瓦。


    要是讓安月瞑一直誤會下去,倒不是怕他找自己麻煩,而是擔心連累到薛昀闊。


    薛昀闊無辜背鍋,真是冤枉。


    安月瞑的車停在攝影棚門外,他坐在駕駛座上。


    司澤已經走了,車內隻剩下安月瞑。


    薑凝悄無聲息地拉開後座的車門。


    她想找個機會跟安月瞑說清楚吧,再撒謊下去,自己也覺得累。


    薑凝開口:“安總……”


    安月瞑直接打斷:“尾款那部分,我不打算給了。”


    她剛想解釋,就被這顆炸彈炸懵了。


    薑凝反應過來後,簡直想掀桌揍人。


    可薑凝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她意識到這說不定正是安月瞑故意設的套,等著她往裏跳呢。一旦她真生氣了,怕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跟安月瞑相處,自己總是多留個心眼,於是勉強扯了個笑,耐著性子道:“安總,您這話啥意思呢?”


    安月瞑從車裏的後視鏡瞄了一眼薑凝的臉色,不由得暗自欽佩她的自我控製力。


    氣得要命,還能擠出笑容,這股子能屈能伸的勁兒,倒還真有幾分幹大事的苗頭。


    安月瞑不慌不忙地說道:“還記得我們婚約裏的條件吧?在協議婚姻這段時間裏,你不可以和其他男性有任何瓜葛,自然也包含你的過往情史。”


    薑凝心裏一緊,現在正是說明真相的好機會。


    她輕輕咳嗽兩聲,故作輕鬆地說:“假如我告訴你,其實我從來就沒交過男朋友呢?”


    安月瞑愣了愣,皺起了眉頭。


    薑凝乘勝追擊:“一開始我是撒謊說自己有男友,那是因為以為您在考驗後來跟您結了婚,我滿腦子都是怎麽賺錢,哪還有那個閑工夫去談情說愛?如果您覺得我和別的男的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那就拿出證據來,不然,僅憑一句話就想賴掉我辛苦掙來的血汗錢,那和那些沒良心的奸商有什麽區別?”


    一扯到錢,薑凝的情緒就很容易上頭。


    雖然心裏告誡自己要淡定,但話一出口,到底是忍不住越說越上頭。


    安月瞑聽出了她聲音裏的微微顫抖。


    “血汗?”


    “難道不是?就拿昨晚來說,我又是流血又是流汗的,怎麽就不能算了?”薑凝邊說邊拉了拉衣領,露出了頸間隱約的齒痕。


    安月瞑一時語塞,沉默了三秒,疑惑地問道:“你真沒交過男朋友?”


    “沒交過!”薑凝迴答得堅定無比。


    “那薛昀闊呢?”他又問。


    薑凝解釋說:“之前我被人誤會成了第三者,是薛昀闊幫我解了圍,也因此被傳和我有緋聞。後來因為弘毅集團和豪儷集團有了合作,他也因公事來過公司,我們碰麵過幾次,大家以訛傳訛,誤會就越鬧越大了。”


    安月瞑目光鎖定在後座的薑凝身上。


    她抿了抿嘴,小心在意地再次開口解釋著:“如果您是因為懷疑我和薛昀闊的關係而不肯付清尾款,那您完全可以放寬心,在我眼裏,這世上還沒有哪個男人能讓我放棄……”


    她可不會傻到為了和哪個男人搞曖昧,而冒“違約”的風險。


    在賺錢和感情之間,她絕對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安月瞑眼睛微眯。


    薑凝見他不言語,心裏有點沒譜,幹脆直接表明態度:“安總放心吧,我對您也是同樣,隻想賺您身上的錢,並不想得到您的這個人,我很純粹的,隻要錢!”


    安月瞑:“……”


    他對感情之事本就不感興趣,更討厭有人纏著他,但聽薑凝如此直白,卻莫名有些不悅。


    ……


    與此同時,在安家的老宅子裏。


    安老夫人剛剛做完檢查,何媽送完家庭醫生出門。


    迴到屋內,看到安老夫人依舊心事重重的模樣,何媽終於忍不住問:“老夫人,是不是有心事?”


    安老夫人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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